烟花三月,扬州如诗如画!
安瑞亲王景楚正斜靠在画舫的塌上,听着软糯酥骨的小曲儿,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撘地附和着!
他今日高兴的紧,虽辛苦了数月有余,但总归是没辜负皇帝哥哥的重托,将那原本不到四成的盐税,足足缴到了八成有余!
他自放金贵的身段,亲请了此次有功之臣,来这画舫上一聚!
这帮子大臣们已经微醺,声音就比平日里高了些。
景楚有些个闲吵了,顺手就推开了船上的窗子。
一股甜香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他会心一笑,端起小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河岸旁,一少妇略扬着脸,与一稚子面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
画舫与那少妇有些个距离,景楚是没瞧清楚她模样的。但透过点点光照下来,这副母慈子孝的景象,他就知道,那人甚是美丽!
景楚不免动容,低声轻喃了一句,“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扬州,当真是个好地方!”
他没想怎样,只是醉了酒,有感而发罢了。但却被一直十分在意他一举一动的扬州知府宋远明听进了心里。
酒过三巡,一众侍卫拥着安瑞亲王下了画舫,直接策马而去,往京城返了。
三月后~
扬州知府递了请安折子到安瑞亲王府中!
这种巴结的东西,福大总管是瞧多了的,他原本理都没理,随手就放到了安瑞亲王的书房中。
可凑巧的很,景楚去到书房中要取一副字画,就将这折子给看了去。
反正眼下也是无事,他便让六福将人给带了过来。
宋远明不是自己过来的,他身边带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名女子。
肤若凝脂,媚眼如丝,是那种只让人瞧上一眼,就不能忘记的美人!
“微臣叩见安瑞亲王,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楚没怎么瞧他,那眼睛只灼灼地盯着跪在宋远明身旁女子的身上。
京城中从不缺美人,但此女子当真是好颜色!
景楚咳了一声,这才问道:“此次来京,所谓何事啊?”
宋远明这才敢抬了头,面上挂着一副谄媚的笑,“回王爷的话,微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求王爷您的。”
景楚心中冷哼,但也没表现出来,只寻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道:“何事?”
“回王爷的话,微臣表姑母前几日不幸离世,只剩下表妹她孤苦无依。原本微臣是应该照顾着的,可家中大大小小也百十口人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微臣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王爷您。这丫头性子好,人也伶俐,放在王府中当个粗使丫头也是好的。微臣求王爷,就给她一条活路吧。”
宋远明恭恭敬敬地给景楚叩了三个响头,他保持着低贱的姿势,一动不动。
景楚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宋远明的这番鬼话了,他想,这女人一定是宋远明费劲心思从哪个青楼楚馆里面买出来的。
继而又一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既然臣子们有心,他也不好拂了颜面不是的?
景楚略温和了语气,让人起了身。又闲话了两句后,宋远明很是知趣地就退下了。
他这才站起身来,绕着这女子缓慢地走了一小圈。
“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民女沈月嫣!”
她声音软糯,却硬是刻意地带上了三分生冷。
“好名字!”
景楚将六福给唤了进来,让他领着人就给安置到了云凝阁。
夜晚降临,安瑞亲王便命奴才们将人给抬了过来。
肌肤之亲,鱼水之欢下,景楚惊讶的发现,此女子生硬的很,还是第一次!
这让安瑞亲王产了些许的爱怜之情。
他平添了许多的温柔,动作也不在那样肆意妄为,生怕惹疼了身下的姑娘。
事必后,景楚破天荒地将沈月嫣给揽入了怀中,说了好一阵子的话,还让六福一定仔细着将人给送回到了云凝阁内。
第二日一早,各种绫罗绸缎、钗环首饰就摆到了沈月嫣的面前。
她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只“嗯”了一声,算是瞧见了。
沈月嫣转身就要回屋去,却被六福给拦下了。
“哎呦,我说沈姑娘呀,您且在等等。”
沈月嫣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就那样面无波澜地瞅着六福瞧。
六福陪着笑,“回沈姑娘的话,王爷他知道您独自一人,便派了小慧、小翠前来贴身伺候着。王爷吩咐了,这二人您要是不满意,随时换就成。”
沈月嫣打量了一番那两个丫头,轻点了一下头,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她是极其好伺候的,平日里压根就没什么话,也从不有过多的要求。厨房里送过来什么,她就吃什么。有什么衣裳,她就穿什么,能保暖就行。
王爷过来时,也不见沈月嫣有丝毫谄媚之色,能不言语地时候,她是一声都不吭的。但凡王爷开口询问了什么,她都挑拣着略回了。敷衍的很!
王爷不来,她也不找任何由头去争宠,只默默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沈月嫣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那王府的红墙绿瓦之下,一直朝外看。一看就能看上一个时辰之久~
那时的她,脸上会平添一缕相思、一缕担忧~
她越是冷漠,景楚越是新鲜。去她云凝阁的次数也就愈发地频繁了。
王妃忍了再忍,终是恨意横生,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人摁在烈日底下,硬生生地罚跪了两个时辰之久。
沈月嫣双腿早已麻木,膝盖处更是红肿一片,她呆呆地坐在地上许久,直至腿间传来针扎似的疼痛感,沈月嫣这才由着小慧将她搀扶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云凝阁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事儿,王妃自是不会去说的,下面的奴才们就更是不敢言语一个字了。
倒是沈月嫣,也不哭闹,更不填一丝委屈在脸上,只带着伤痛的双腿,每日里还是会去那墙根下发呆。
她腿疼的厉害,已经站不了那么许久了,只象征性地朝外看个半盏茶的功夫,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