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刚刚发生的一切间不容发,稍微配合不当,就要有一两人被击中。
四人的神色已全然不像刚才那样轻松,均不由自主地望了上眼阁楼上的玄兔堂堂主,这才知道刚刚常雨冤枉了这位堂主。
张蕃也警惕了起来,这四个人竟然配合得像是一个人一样,这是他从没遇到的情况。
也不知道阁楼上的玄兔堂主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必须尽早解决四合剑才行。
他这次不再单纯依赖「飞去来」本身的动能了,而是挥动双臂,在真气和真言的双重加持下,让两只「飞去来」的速度又加快了三成,两道白线更加凌厉地飞向四合剑。
四合剑组合再一次挡住了两只「飞去来」,但常雨和三郎都没承受住巨大的冲击力,仰面摔倒在地。
常雨大喝一声:“四合阵!”
四人立即飞起散开,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张蕃冲击过来。
张蕃被他们的新阵型瞬间搞懵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情况不妙。
他当机立断,丢出两只「飞去来」,优先攻击大郎、二郎,两人表情凶恶,硬生生用长剑相迎,企图正面抵挡。
“当”“当”两声巨响,两人的长剑断为两截,两只「飞去来」像击中了两块豆腐一样,穿透了大郎和二郎的胸膛,两人朝前又走了一步,同时扑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三郎和常雨仍在一步开外,此时丢出「飞去来」应该还有机会击穿这两人。
突然间,张蕃的血液都凝固了……
「飞去来」为什么没回到手上?!
它们在击穿大郎、二郎后并没有消失,而是悬停在半空,两人的血液已将「飞去来」染红,血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眼见常雨的剑尖直抵自己眉心,张蕃下意识地用手掌去格挡,同时不自觉地用上了「归去来掌」,掌心与剑身平面相接,一掌把常雨的剑拍偏,然后一边朝后跃了几步才站定。
常雨和三郎刚刚失去了战机,又死了两个兄弟,愤怒地死盯着张蕃。
片刻后,两人也开始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张蕃没有接着丢出那两枚白球。
常雨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去,看见两只白球被血染成了粉红色,还诡异地停留在了半空。
她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骂道:“原来你一直是靠这两样鬼东西伤人性命。”
伤人性命?
这句话提醒了张蕃,他想起来了,这还是第一次用「飞去来」杀人。
为什么我唤不回「飞去来」?难道和它们沾了人血有关?
常雨看了一眼最后一名伙伴,道:“三郎,他的诡异暗器好像不能用了。”
三郎双手握着长刀,一脸狰狞:“师妹,趁现在杀了他,为两位哥哥报仇。”
张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暗叫倒霉,现在不是琢磨「飞去来」为什么突然宕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继续用肉掌抵挡,一失手就要失一只手,容错率完全为零。
他突然想起了周乙捡回来的那把铁折扇,一伸手把它掏了出来。
四合剑用的兵器显然只是凡品,这把铁扇能挡一时是一时,总比没有的强。
四合剑两人组猛见他又掏出一根黑乎乎的怪家伙来,都吓了一跳,猛地都停下了。
“你这小杂种又拿出个什么鬼东西?”常雨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根黑色物品。
张蕃听她张口闭口就叫自己“小杂种”已经忍了很久,他“哗啦”一声展开扇子,冷冷道:“只是一把扇子,看看跟你配不配?”
三郎看了眼扇子,突然扑哧笑了一声,张蕃一怔,不明白这人刚死了孪生兄弟,怎么还笑得出来。
三郎道:“师妹你看,他扇子上提前写好了字骂你是……”
“闭嘴!”常雨见那扇面上赫然写着两个草书「荡妇」,勃然大怒,她和三位师兄中的每个人都情投意合,虽然人多了点儿,可每一位都是真爱。
她最受不了的,便是那些世俗无知的人骂她是荡妇了。
三位师兄为了她,还特意去做了整容手术,变成了一副长相,这样一来,在外人眼中,三个人就变成了一个人。
时间长了,常雨渐渐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三位师兄变成了“他”——那个她18岁那年疯狂爱上的师兄。
可师兄居然不喜欢她,她只好从背后刺死了他,刺完后她哭了,师兄临死时最后骂她的,便是那两个字。
往事早已令人不堪回首。
可现在,这把可恶的扇子揭开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疤。
“我杀了你!”常雨不等三郎配合,便一个人咆哮着扑了上来,表情狂乱。
张蕃觉得她在这一瞬间已经失去了理智,冷静地把扇子“叭”一声合上。
“当!”
扇子与利剑相交的一刹那,张蕃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手腕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旋,拨偏了剑锋,然后那扇子顺势就捅了常雨胸口一下,常雨中了这一击,痛得连步倒退。
三郎惊呼道:“师妹!他会剑术!”
张蕃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突然脑海中浮现起【归去来神境】最初说过一句话:归去来掌虽名为掌,实则是化拳为掌,有需要时又化掌为拳,全要因地制宜……
原来不止是拳、掌相通,化掌为剑、为刀也一样可以? 刀剑是兵器,拳掌也是兵器,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是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而已。
难怪仅仅前几式就那样复杂难学,初学时越来越复杂,练到极致时突然就没了固定的“招式”,只剩下埋藏在潜意识中的“招意”。
而“招意”自然是不受兵器限制的……,至少目前看来大多与拳、掌形状相似的兵器都可以通用。
常雨抬起头,望向阁楼上的玄兔堂主,满眼惊愕、愤怒。那表情显然是在质问他:你们竟然没告诉我们他还会剑术?
玄兔堂主淡定地回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似乎他对眼前一幕并不感到意外。
张蕃看到这一幕,脑海里跳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四合剑只是被用来探明我的能力上限?!正主还没下场?
玄兔?果然像兔子一样狡猾。
常雨显然也悟到了真相,朝玄兔堂主怒目骂道:“老杂种!竟敢把我们堂堂四合剑当作鱼饵!”
“师妹,怎么回事?”
常雨道:“师兄,这老杂种不知道这小杂种的深浅,所以雇咱们来的目的只是逼小杂种亮完所有本事,做到心中有数后他才舍得派金刚门的人下场!”
三郎怔了一秒,终于想明白了,忽然双腿一蹬,纵身跃向阁楼上的玄兔堂主,双手握长剑朝他脑袋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