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在我的梦境里很久了？”
“胡说！”
“我还没到二十岁呢，就算从我出生就开始做梦，也没多少年吧？”
沈念可不愿意平白无故承受这不白之冤，不忿道。
殷云漪眨了眨眼睛，陷入沉思，她也没明白眼前的玄明老人是怎么回事。
“老夫没有说谎。”
玄明老人也有话说，他也很无辜的。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一关就是无期徒刑。
“你在来到这之前，也是接引仙官吗？”沈念问道。
“不错。”
“那外面那个接引仙官是谁？”
“不知。”
“有接引令牌吗？”
“有！”
“拿过来给我看看。”
沈念接过接引令牌，好奇地打量着，“有了这东西，是不是就能去仙界了？”
“自然可以。”玄明老人点点头，“不过老夫试过，打不开天尽头的仙门，可能是大人还没去过仙界，梦不到仙界具体的模样，所以梦境世界演化不出来。”
“你若这么说，那我没出生之前这个地方是怎么来的？”
“谁梦到的这里？”
“这……”
玄明老人没话说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无数岁月了，根本想不通。
头一次见到梦境比梦境的主人还要久远的。
他还以为沈念会是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怪物呢。
“娘子姐姐，这会不会是未来的我做的准备？”
沈念转头看向殷云漪。
她眉头紧锁，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确信道：“不会。”
“未来的小家伙从来没有接触过梦境之道。”
“本宫倒是接触过梦境之道，可本宫从来没有梦到过小家伙，也没有人能梦到小家伙……”
沈念知道，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但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明白，也就不再纠结这一茬。
“我们去天尽头看看。”
“好。”
玄明老人也跟了去。
天尽头，画面由模糊到清晰。
像是加载进度条，实时演算一样。
沈念眉头一皱，这到底是梦还是其他的什么？
怎么感觉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将接引令牌按在古老苍凉厚重的仙门上。
果然如玄明老人所说，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梦境的仙门，需要梦境里的接引令牌才能打开，你这块是现世中的，打不开倒也正常。”
沈念只能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来解释。
“呵呵……”
他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叶家老杂毛的龟壳能打开了。”
“娘子姐姐，我应该能把这接引令牌带出去吧？”
殷云漪想了想，“它不是梦境本身的造物，应该可以的。”
玄明老人眼前一亮。
“这么说，老夫也能出去了？”
“求大人搭救则个，搭救则个，放老夫回到现世吧！”
沈念掂量了一下接引令牌，拉着娘子姐姐的手去往临安州。
他要去禁地看看。
那里也有一道通往仙界的门户。
如果说，梦里的仙界打不开是因为他认知不够，梦不到仙界，那么禁地后的仙界他可是亲自去过的，应该可以通过梦境再去一次。
路上，沈念问玄明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打坐修行，可能是睡着了吧，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在接引仙殿里，可外面的世界大变了模样。”
“老夫身边的童子不见了，圣境之中空无一人。”
“全世界只剩下老夫自己。”
“老夫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恐惧是什么滋味了。”
“这无数年来，每次打坐修行睁开眼，老夫都幻想着自己能回去，回到现世。”
“可事实一次次打肿了我的脸。”
“我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场梦，我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里，外面的我还在打坐沉睡着。”
“直到那天，梦境世界里突然有了变化，不再是灰蒙蒙的。”
“而是出现了三千道州，虽然模糊，但的确有了样子，尤其是青苍州，最为清晰可见！”
“老夫高兴坏了，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老夫认识了殷云漪，她说她想飞升去仙界。”
“老夫便想借着飞升之机，打开仙门。”
“仙门的确有了动静，落下仙光，再后来，你追来了，殷云漪灰飞烟灭，老夫也躲了起来。”
“等等！”
沈念停下脚步，“你刚才说，此处空无一人？”
“正是。”
沈念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是了！
他那天从补天符箓出来后，三千道州，包括仙界，同样空空荡荡。
只剩下他，圣皇，还有那个疯老头。
“难道那天我经历的也是一场梦？”
“我和玄明老人一样，也是被困在了梦里？”
沈念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所见到的不是模糊朦胧，而是和现世别无二致的世界。
他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
他真的以为娘子姐姐被仙界之人抓走了。
殷云漪听了沈念的推测，眸光凝滞，渐渐点染森寒。
“此世怎么会有如此精通梦道之人？本宫也修一点梦道，竟然浑然未觉？”
“不可能，不会的……”
沈念拉着殷云漪的手，摸了摸她的龙角，安抚了一下。
“娘子姐姐，未来有谁修行梦道很厉害吗？”
“有是有，可她人在未来，不应该影响到过去才对……”
“娘子姐姐说的她是？”
“痴梦。”
“她是古仙开天辟地时，第一道梦境演化出来的生灵。”
“梦境之道就是因为她才存在，也正是因此，生灵才会做梦。”
“娘子姐姐怀疑，是她影响了我？”沈念问道。
“她和本宫境界相仿，除非她又有进境，否则她还没能耐以梦境侵染时空。”
“本宫更愿意相信，她曾经在此世这个时间节点留下过梦的种子，如今生根发芽，被未来的她通过梦境操控。”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引小家伙入梦之人，应当对小家伙很熟悉，肯定是小家伙认识的人。”
殷云漪推测道。
“我认识的人？”
沈念回溯记忆。
他认识的人要么被他拉去补天，要么就在他身边。
唯一又熟悉他又不在他身边的，只有……
“难道是萧媚儿？萧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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