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凑到殷云漪耳边小声问道：“娘子姐姐，他说的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咱们怎么会来到开天辟地之前？”
殷云漪也没了脾气，自从她来到这里，眉头就没舒缓过。
以她对时空大道的掌握，根本无法解释她所经历的这一切。
开天辟地之前，时空都不存在，一片混沌。
按理说是永远也回不去的，即便逆流而上，走到时空长河的源头，最多只能看到仙界诞生之初的留影。
完全没可能亲眼得见古仙开天。
见殷云漪皱眉沉思，沈念不再多问，连娘子姐姐都搞不懂的东西，他就更不可能弄明白了。
就在这时，茅草屋的门开了。
沈念和殷云漪看清出来的那人，瞳孔一缩。
“田营？”
沈念惊讶道。
田营伸了个懒腰，被惊讶声打断，看向院子里大柳树下坐着的几人。
“你们认识我？”
“不对啊，看你们身上的气息，不是我神道纪元生灵。”
田营啧啧称奇，拿了个蒲团坐过来。
“你们是谁？打哪来的？”
沈念没说什么，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神王印。
“嗯？”
田营一把拿过，不可思议道：“这是玄都的印玺？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沈念便截取一段关于田营的记忆给他看。
“胡说！”
“本王在未来怎么可能行偷窥寡妇洗澡那等无耻下流之事？”
沈念摊手。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未来没少看。”
就连疯老头都暂时停下落子，扭头诧异地看了田营一眼。
“咳咳。”
田营面子有点挂不住，未来的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方才一搭眼就看到了沈念和殷云漪身上的同心菱和同心锁，知道沈念没说谎，还真是从未来过来的。
“老李，先别忙着下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沈念的梦真能连通过去未来？”
“怎么？你想跟他一起离开？”
疯老头落下一子，淡淡笑道。
“去未来耍耍倒也不错，我得去问问未来的自己，哪家寡妇那么好看，看一次也就算了，经常看是怎么回事？对得起雪儿吗？”
“呵呵。”疯老头捋了捋胡须，高深莫测道：“你是觉得那寡妇是雪神君吧？”
“额……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老李。”
“能让本王念念不忘的女子，除了雪儿，不会再有别人了……”
田营的话很是感伤。
疯老头摇头叹息一声道：“当真痴儿。”
“神道纪元覆灭在黄昏之下，就算未来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雪神君，也不过是两朵相似的花而已，你又何苦追寻？”
“玩弄时间的人，终究会迷失其中，牵连因果之大，只有超脱可解。”
疯老头说着，淡淡看了一眼殷云漪。
“不，这世间并非只有超脱才有意义，没有雪儿，超脱何用？”
“我可不想像你这个糟老头子一样，孤零零的在这下棋。”
“哈。”疯老头呛了一下，“想不到老夫有一天竟然能被你这个小辈数落，也罢，你所言也不无道理。”
“纵使超脱也并非终点，一世精彩纷呈，足慰平生。”
“想去就去吧，不过得快些，待会儿玄阳开天，时空动荡，你就走不了了。”
“嘿嘿，这就走，这就走。”
田营双手合十，连连拜求道：“小兄弟，劳烦借梦一用，等你梦醒了，千万记得把我带出去，拜托拜托。”
“……”
沈念点点头，不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若那寡妇真是雪神君，你和未来的田营……”
沈念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伸出两个手指。
田营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渐渐反应过来，脸红道：“咳咳，再说，再说嘛。”
田营走了，说着浮桥门户溜进沈念的梦里。
沈念打量着疯老头。
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不一般，没想到竟然是已经超脱的存在！
沈念凑到近前，笑嘻嘻道：“前辈带带我，求一个超脱之法。”
“……”
殷云漪抿着嘴，有些忍俊不禁。
小家伙这问的也太直接了，哪有这样说话的嘛。
疯老头瞥了沈念一眼，“你身上牵扯的因果太大，老夫可教不了你，容易把老夫自己搭进去。”
“额……”
“咳咳，前辈之前不是搭了一次嘛，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不差这一次嘛。”
“什么时候？”
“嗯？”
沈念奇怪道：“前辈不记得了吗？我那时深陷梦境，无法自拔，是前辈出手，帮我脱离梦境回到现实。”
“你的意思是说，老夫在未来帮过你？”
“对啊！”
疯老头沉默了一下，掐指一算，又低头看向棋盘，嘀嘀咕咕道：
“怪哉，怪哉。”
“老夫已经超脱天地，怎么会主动牵扯进他人因果……”
沈念淡淡道：“就是在这个小院，柳树下，我和前辈下了一盘棋，我赢了，前辈就帮了我一把。”
“就如现在这样……”
方才他就觉得这盘棋很眼熟，他上次见疯老头的时候，他就在下这盘，连棋子的位置都没变过。
沈念拿起黑子，下在上次落子的地方。
“前辈，我又赢了。”
疯老头有些释然地笑了笑。
“呵呵，哈哈哈哈……”
“超脱果然不是终点，黄昏寂灭之后，还是不能摆脱轮回宿命……”
“这盘棋老夫下了一辈子，竟然在你这个小辈手里输了两次。”
沈念和殷云漪对视一眼。
玄明老人则是完全听不懂疯老头在说什么。
疯老头指向远处，沈念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混沌蒙昧中，一点白光突兀地出现。
照亮神道纪元的废墟，还有一点经久不灭的黄昏寂灭。
古仙玄阳从黑暗中走出，准备开天辟地，演化仙道纪元。
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淡淡地看过来，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很明显有些诧异。
从殷云漪和玄明老人身上，他看出来仙道纪元的修行框架。
只是……
“我还没开辟仙道，怎么就有人提前修成了？”
古仙玄阳一脸懵逼。
他又看向沈念，感受到了浓浓的诅咒气息，那是黄昏寂灭的味道。
来不及思考太多，时辰已到，玄阳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开始演化仙道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