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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农谷

    跟着苏愿师徒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若蓝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原本崎岖的山路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世外桃源。

    四周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亭台楼阁。这般仙境,和她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蓝不禁对能治好阿爹的病燃起了一丝希望。

    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还能闻见竹子的清香。一条小道供人行走,两旁种满了高大的竹林,一眼望不到底。

    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湖泊,湖面上错落着各式各样的房屋,皆是竹木结构,轻纱幔帐随风摇曳,宛若仙境一般。

    可若蓝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阿爹的病,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都安稳不了。

    苏愿将父女二人安顿在相邻的房间,又派了两个侍女,一个小药童照料柳父,便匆匆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愿还没回来,若蓝按捺不住,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刚沐浴完的容景,她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欣喜地喊道:“容景哥哥!”

    容景回头,见是若蓝,便猜到她定是急着找师父,于是说道:“若蓝,你休息好了?”

    若蓝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才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我想问问苏愿谷主什么时候医治我阿爹?”

    容景闻言,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挠了挠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师父应该会尽快过来的,你别着急。”

    “好,那我回去等着。”若蓝说着,转身却犯了难,心想,这条路回去,还是哪条路回去呢?怎么看着都一个样。

    容景见她犹豫不决,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问道:“若蓝妹妹,是不是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若蓝低下头,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羞赧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正好也要去那边找师父,顺道送你回去。”容景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牵起若蓝的手,朝其中一条路走去。

    走到门口,只见房门紧闭,侍女守在门侧,容景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问道:“师父已经来了吗?”

    “是。”侍女低声答道。

    柳父在苏愿谷主的医治下逐渐恢复了健康,现下已基本痊愈,谷主仁厚,还邀请他在谷中做一名药农。父女二人这才安顿了下来。

    七岁的若蓝年纪虽小,却已察觉到此地与家乡的不同,那些谷中孩子,一个个都会奇奇怪怪的法术,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只有她,还在地上笨拙地跑来跑去,像个格格不入的小兽。

    这天,若蓝在谷中玩耍时,看到一群孩子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好奇地凑了过去,却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

    “去去去,哪来的小土妞,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若蓝低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她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若蓝委屈地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小女孩双手叉腰,高傲地扬起下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这样的,也配来跟我们一起玩吗?”

    周围的孩子们发出一阵哄笑,若蓝只觉得脸颊发烫,眼眶里也泛起了泪光。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若蓝耳边响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若蓝抬起头,看到荣景穿着青色长袍站在自己面前,眉目清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师兄,这个小土妞弄脏了我的衣服!”粉衣小女孩说着,伸手指着若蓝,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气,她另一只手用力地拽了拽荣景的衣袖,希望他能帮自己讨个公道。

    荣景低头看了看若蓝,又看了看粉衣女孩,柔声说道:“好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不要得理不饶人。”

    “可是……”粉衣女孩还想说什么,却被荣景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开了,粉色裙摆像朵盛开的花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荣景看着师妹气鼓鼓的走了,转头对若蓝说道:“若蓝,以后你要是被欺负了,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若蓝看着荣景温柔的笑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点了点头:“谢谢荣景哥哥”

    第二天,若蓝想了一夜,下定决心来到了苏愿的房间。苏愿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若蓝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苏愿谷主,我……我想学医术,想和您一样,救治病人,请……请您收我为徒”她鼓起勇气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愿听罢,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上下打量了若蓝一番,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若蓝的全身,她感到一阵晕眩,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窥探她的内心。

    片刻之后,苏愿收回手指,轻叹一声,说道:“若蓝,你的心性纯良,可惜……你并没有学医的天赋。”

    若蓝顿时愣住了,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来。她不甘心地问道:“可是我真的想学……如果当初我娘亲能早些遇到像您这样的神医,或许……”说到此处,若蓝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中泛起泪光。

    苏愿摇了摇头,解释道:“医术一道,讲究的是天分和悟性。你的修习医道天赋很普通,即便勉强学习,也很难有所成就。”

    若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些不服气的嘀咕“可是,荣景哥哥说,只要肯学,就一定能学会。”

    苏愿还想再劝,却见若蓝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心中一软,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口。他轻轻拍了拍若蓝的肩膀,便给了她一些基础的医书,让她先自行参悟。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年来若蓝学习医术十分刻苦,然而收效甚微,反而因压力过大,导致自己日渐消瘦。

    苏愿看着若蓝日渐消瘦,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丫头是真心想学医。看着她日复一日地把自己逼迫到如此地步,苏愿心中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一日,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雪山,心中忽然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冷孤傲的身影,那是他的故友——寒宵派掌门煜风。

    煜风天资卓绝,剑术通神,却性情冷淡,不问世事。苏愿想,或许可以让若蓝拜入煜风门下,学习剑术。

    想到此处,苏愿唤来若蓝,问道:“你可愿拜入我一位故友门下,修习剑术?”

    若蓝闻言一愣,有些委屈:“可是,我想学习医术……”

    苏愿拍拍若蓝的头,说:“若蓝,医术的路走不通,或许是天意指引你换个方向。你想救人,学剑同样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岂不也是一件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