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八睡了整整一天还没醒。
今朝有点担心,她从没看过小八睡这么久过。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瑾儿姐从外面买了一条红烧鱼,夹了一块肚子上的肉,放在小龟旁边,小八这才晃晃悠悠的醒过来。
“还是瑾儿姐有办法。”今朝竖起大拇指,然后摸摸小八的背,“做什么梦啊,睡了一天一夜啦!”
瑾儿把小八拿了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遍,然后开口道:“小八,你是被人下了迷药了吧?”
小八本来也觉得很纳闷儿,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听到瑾儿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哪个混蛋,给我下了迷药?看我不狠狠的教训他!”
“何蓉,八成是那个何蓉搞到鬼。”想到昨晚何蓉来房间偷东西,还用了秘药,今朝拍了桌子。
“轻点轻点,鱼都被你拍飞了。”小八道。
“哦哦。”今朝收了力道。
“也不一定是她。”瑾儿道:“小八你好好想一想,昏睡之前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小八仔细回想起来。
当时,它见到那突然冲出来的黑猫被吓了一跳,然后就摔了下来,刚好是个下坡,就一路滚了下来。它被滚的头晕脑胀,好像就是那个时候,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儿!
小八说:“我没有闻到任何香味,但是我滚下来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我不是被这臭气眩晕的吧?”
小八只觉晦气,拿着爪子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可若真是有迷药,我怎么会没事呢?”今朝不懂,“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突然想起来那只黑猫,对瑾儿和小八说:“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一只黑猫姿势奇怪的睡在那里,应该就是小八晕过去的地方。这会不会是一种给兽的迷药?”
迷药,今朝想到那个白虎兽的梦,她把这件事说给瑾儿和小八听。
瑾儿神色谨慎了起来,“也许这孙家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平静,今朝以后你晚上不要带小八出门了。如今你我都未入宗门,没有依靠,如果真是出了事,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恐怕也是有可能的。我们来孙家是为了拿到仙门测试的资格,除此之外,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今朝听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还觉得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瑾儿过去开门,是何夫人房中的婢子,“瑾儿姑娘何夫人有请。”
昨晚何蓉偷匕首未成,瑾儿以为何夫人至少会忍些时间,不想这才一日便叫了自己过去。
她交代今朝不要乱跑才,就和那婢子一起往何夫人院儿里去了。
一进院儿,瑾儿就看见何夫人坐在窗前,旁若无人的倚着窗。
走近了,更觉得她一副厌仄仄的表情,似没什么力气。
直到婢女上了前,“夫人瑾儿姑娘到了。”
何夫人才缓了神儿,恢复了夫人作派,眸中是压人气势的灼光。
不等瑾儿行礼作揖,何夫人便开门见山:“名额可以给你。”
瑾儿心中一惊,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
就听何夫人继续道:“但是你要以孙修贤女儿的身份入孙家。”
“可我不是。”
“我说谁是谁就是!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那个叫今朝的姑娘。”
提到今朝,何夫人第一次在瑾儿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这个情况……“就是亲姐妹面对利益争夺,也会有些其他的心思。”何夫人淡笑。
“我和今朝不会。”瑾儿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和你直说了吧。”何夫人也不绕弯子:“我们孙家和清风剑宗曾有一纸婚约。”
“如今这婚约落在了司空蔚和我的女儿孙音韵身上。这本来是一件人人都羡慕的婚事。司空蔚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可如今他被恶人抽去筋骨,无法再精进,毁了前途。”
“所以你们孙家看不上他了?”
何夫人摇头,“司空蔚背靠清风剑宗,哪怕就以现在的修为,也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若不是小女因此生了心结,我们孙家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婚约的。”
“所以这次大选,孙家只要女子就是为了方便你们筹谋?”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何夫人恨恨,“我和家主之前是想把这个婚约给何蓉的。可她太蠢了,在我府上还能生出事端,若去了清风剑宗,恐怕要不了几日,就会被人发现是个假的。”
“所以选来我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就是想日后不露出马脚?”
何夫人不理会瑾儿话中的阴阳怪气,直言道:“没错,你无父无母,而且你手中还拿着先家主的信物。你才是替代音韵的最好人选。而你手中的那把匕首,就是改变婚约的最好理由。”
瑾儿有点替孙伯伯悲哀了。
她和孙伯伯是萍水相逢,现在想用这匕首,换个入宗门的机会。而孙宅里,他的这些至亲家人,竟然也只有利用。
“还以为你有多深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瑾儿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了刚才那份阴阳怪气,只是一种事实的陈述。
可这话却像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何夫人的心里。
何夫人脸上出现了一丝悲怆,也许是这个夜晚心绪实在难安,她竟对着瑾儿说了心里话。
就听她声音落寞,悠悠道:“没错,我和孙大哥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们本有婚约,可是他却突然消失了。我无法违背家族的命令,依约嫁到了孙家,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我以为他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可音韵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了生机?看她受无尽的折磨?看她和我一样,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从此暗无天日?”
何夫人一字一句的说着。
失了之前谈判时的锋利,也没了一进门时,依窗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