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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成交

    就是千年前,瑾儿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但她有师父,师父也这样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如果是师父的女儿不想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师父也会这么做么?

    瑾儿心中有一丝动容。

    终于,她拿出了那把匕首放在桌上。

    “我要一个去参加宗门测试的名额。”

    何夫人抚了抚那匕首,然后又推了回来。

    “认亲宴过后,这匕首归我。”

    瑾儿答应夫人了?

    她要以先家主的身份入孙府了?

    何蓉觉得好像是一个梦,不这不是梦,这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她靠在窗下,她愤怒!她难过!她恨!

    为什么她没有出生在富贵人家?如果是孙音韵,就不会为这名额发愁!

    可她是何家下人的女儿,哪怕有爹的疼爱,有姑姑的疼爱,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泪水不停的涌出,她起身准备离开,就像眼前有一只大鸟飞来,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是夫人!

    何夫人眼露杀气,一把抓住何蓉的脖子,狠狠的掐了下去。

    “夫人,饶了我吧!夫人!”何蓉挣扎着,“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来找夫人承认错误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在谈话……”

    “没用的东西!”何夫人满脸的狠厉,用力的掐下去。

    “您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看,看在我们世代是何家下人的面子上,夫人您别杀我啊!”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下人?办事不利,死有余辜!”

    何氏发了狠,继续用力,“本就是奴隶,却奢望自己不该得的!你穿成这样,以为你自己是小姐吗?还妄想拿稳仙门大选的名额配?”

    “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仙门大选的名额了,夫人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何蓉只觉身体发软,就要窒息,膝盖无力跪下去,她真的,要没命了……

    “夫人,”何夫人的婢女,快步走了过来,俯在何夫人耳旁,低声道:“小姐又发病了。”

    何氏听后,脸色一变,抓着何蓉的手一用力,将她狠狠推在地上,快步离开了。

    她二人走后,何蓉这才瘫在地上,满脸泪痕,“姑姑,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不要去修仙了,我要回家,要回家……”

    何蓉站起身,腿脚还是软的,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走的艰难,这晚她发了烧,昏昏沉沉之中好像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

    她挣扎着想要拉开那双手,可却摆脱不掉,她是下人的女儿,永远都无法改变。

    何夫人一进到女儿院中,孙音韵的婢女就快步的迎了上来,“夫人!”

    “怎么回事?请大夫了没有?”

    “嗯,大夫来看过了,和平时没有不同,开了药在熬着。就是小姐这边儿,一直闹着呢。”

    何夫人忙快步上了前,一进屋就看见孙音韵穿着一身白色中衣,披头散发,不停的躲着。时不时还抬手反抗,“别抓我,别抓我,求求你了,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见女儿满目泪痕,害怕疯癫的样子,何夫人的心针扎般疼。

    她快步走过去,点了孙音韵的几个穴位。

    孙音韵这才不闹了,像一块了无生气的软布,瘫在了床上。

    何夫人整夜陪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女儿,“娘在,娘一直都在的,韵儿不怕,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低头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叹了口气。

    她和孙修远其实也相识了数年,可是那时候她的眼中只有孙修贤……

    他们早就知道彼此的婚约,也早就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人。

    孙修贤在外有气魄,天赋又高,可是对自己却一贯的温柔。

    何氏曾无数次的畅想过,他们婚后的生活,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孙修贤就这样失踪了,音讯全无。

    何家和孙家不愿放弃这纸婚约,和联姻后的利益共享。

    于是她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器物,和接任家主的孙修远成了婚。

    她不爱他,也没有办法爱上他,甚至有的时候看到他那张和孙修贤相似,却远不如他英俊的脸,会生出无限的怨恨。

    恨为什么自己嫁给了不爱的人?

    为什么生生断了自己的幸福?

    陪在她身边的人,女儿的父亲,为什么不能是孙修贤?

    所以女儿说不想嫁的时候,她心软了。

    何氏比任何人都知道女儿将会面对什么?

    女儿会和自己一样,空空耗掉自己的一生,她亦如此,就不想女儿再受罪了!

    何氏在女儿床前陪了整晚,清晨哄着她吃下了一碗白粥才离开。

    何氏一出房门,孙音韵立刻变了表情。

    她脸上的委屈、痛苦消失殆尽,看向何氏背影的只有不屑,甚至是嘲讽。

    身边的婢女,将这表情和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忙低下了头。主子家的是非对错、好坏,下人总是不便评说的。

    何氏出了院儿,孙音韵的脸上也彻底没了娇弱。

    她一掀被子,下了床。

    婢女伺候她洗漱后,开始给她梳发。孙音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道:这般娇美如花的女子,怎么可能嫁给那半人半妖的怪物?

    “晚一会儿,去问问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作闹何氏,孙音韵几日闭门不出,屏蔽了外面一切的消息。

    婢女忙附和道:“老爷这次回来,不知道又要给小姐带什么好东西了。”

    孙音韵十分骄傲,“那当然,爹对我最好了。”

    爹什么都好,就是不同意她取消婚事。不然她也不要再给娘演戏了。

    “爹这辈子什么都好,可惜娶了他不爱的人,一辈子也过得不幸福。”

    孙音韵在心中暗下决心:我可不要和他一样,爹受得了这种生活,我可万万受不了。

    明明不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家主不爱夫人,夫人也不爱家主,家主痛苦夫人又何尝不痛苦呢?可小姐满心满眼只有父亲,婢女替夫人感到伤心,但也不能说什么,只问孙音韵,“小姐今日用哪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