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这笼子里啊。”秦猛实在不解。
“虽然不攻击我了,但它发起狂来,我也受不了啊。”孙修贤讪讪。
“它不攻击你了,你为何不出来?”阎厉问道。
何氏明显感觉孙修贤身子挺直了些,好像修为恢复了些,“那暗牢上有抽去人灵力的法阵,所以我除了可以运行少量灵力辟谷苟活着,并无能力破牢而出。”
“所以二十年前,蒲州城附属的刘寨村和西岗村被白虎兽灭村之事,你并不知晓?”阎厉道。
孙修贤沉默,断了一条腿的孙修远哈哈大笑,他撑着剑站了起来,“好一个正人君子!我的好大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情深义重吧。你比我又好到哪儿去?快告诉大家吧,你就是看到了那村子被白虎兽屠村,却没能力护住村子才落荒而逃,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藏起来了的!”
孙修远口中,孙修贤落荒而逃的一幕,实在让众人心下一沉。
众人可以想象孙修贤抵不过一只壮年白虎兽,可是若想到后来白虎兽出现,析河村的修士们,也就是瑾儿和今朝的父母们——誓死抵抗护住村子的情形……
“我的好大哥也不是没反抗,不然怎么和白虎兽结仇,一回来就被白虎兽逮到了呢?也是啊,你受了白虎兽的伤,瑾儿父母收留了你,你走了那白虎兽可来析河村寻仇了呢!要不是我带人赶走了白虎兽,怎么能救下了村子?而你还妄想回来?”孙修远冷笑。
“没错,就是我把他关起来的,一个懦夫,一个看见白虎兽只能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懦夫,这就是你们心中的好家主?”孙修远蔑视道。
见众人震惊,孙修远越发得意,他看着何氏,“看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二十年前自己惹上了白虎兽就跑了。而我呢?是我抓住了白虎兽,关了起来!是我守护着孙家,守护了蒲州城。”他转向众人,最后落在赵启明脸上,目光狠厉:“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为我死几个人又能如何?”
何氏看向孙修贤,她不相信孙修远,可孙修贤的回应,只有沉默。
“鉴察使来的正是时候,”孙修远对阎厉道:“析河村被灭村,凶手就是它。”他指向了那只公白虎兽,白虎兽一怒,玄逸用力按住了它,不让它发作。
“就是因为二十年前,白虎兽屠村,被我这窝囊哥哥撞见了。”孙修远越发猖狂,青管事上前想让拦住孙修远,却被人在身后点了穴位动弹不得。她想用内力冲破,却见乐阳君出现在她身侧,晃着手中扇子,听得悠哉。
就听孙修远继续道:“我这自命不凡的哥哥,虽然不是白虎兽的对手,但还是伤到些白虎兽皮毛,惹了白虎兽千里万里也要追他复仇。鉴察使大人,要说你要找的凶手,刚好就是你们面前的白虎兽和我的好大哥啊。”
那可是几个村子的人命啊?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升起了愤怒,将心中的天平转向了孙修远。
气氛变的越发凝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何氏握着孙修贤的胳膊,转头问他:“到底是不是这样?孙修贤你说话啊?”
孙修贤转了视线,沉默不语。
“承认了!”孙修远哈哈大笑,“鉴察使大人,把他带走吧。我可是提前替你们抓了凶手,天鉴堂对我们孙家的又什么奖励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压抑,就连刚刚对孙修远极为不满的赵启明,眼下都不由站在他这一边,看向孙修贤。孙修贤只字不提,刚刚挺起的脊背,越发颓然了。
何氏渐渐松开了扶着孙修贤的胳膊,她苦苦寻了二十年,不过是一场笑话吗?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竹筒飞到众人之上,竹筒中的签子如离弦的箭射向空中,在阳光下映出金色的光芒,随后签子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愤怒一滞,不由的抬起了头。
就见身穿蓝衣的少女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轻盈飞起,“不如算一卦!”
少女在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伸手准确的抓住了一根飞舞的签子,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聚焦在她身上,等她说话。
阎厉和乐阳君也没见过这般人物,对视一眼,等着看事情进展。
今朝看向阎厉,阎厉冲她点了点头。
为了显得专业,今朝从储物袋拿出小八,放在肩膀。
两个人摇头晃脑的对着签子看了一会儿,阎厉探头看去,那上面不就画了个王八吗?
就见今朝把签子一收,握在手心放在身后,算卦她是不会的,可她说的都是她在梦中看到的事实。
“此签显示,这白虎兽是被人杀害了幼崽,才会寻仇。而这个仇人并不是孙修贤。”今朝一字一句,说完又好像确实有些懵懂地问阎厉:“若伤害白虎兽的人真的是孙修贤,那白虎兽不会在城外放过他,更不会在暗牢里留下他的命吧?”
阎厉点头:“白虎兽确实只会向真正的仇人寻仇,不会滥杀。”
“嗯,”今朝点头,好像学到了,然后继续道:“所以我这签子显示,是有人穿着孙修贤的衣服,当着白虎兽的面,虐杀了它的孩子。”
听到此,瘦骨嶙峋的白虎兽呜咽一声,公白虎兽低下头,拱着它的头安慰着。
今朝继续,“所以白虎兽此前攻击了孙修贤,可当它发现找错了人,就停下了,还把他带到了有人的地方,所以孙修贤才被瑾儿姐的爹娘救回了析河村。”她的声音若清凉的溪流,冲散了众人此前的愤怒。
“可这个能模仿孙修贤到连警觉的白虎兽都分不清的人,会是谁呢?”她故作不解看向阎厉。
赶情这是你来问,我来答啊?人群中的乐阳君不由露出了笑意。
玄逸摸着白虎兽,对司空蔚笑笑一脸显摆,好像今朝已经是他的徒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