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蓼看着姜谊虞,眼神悲怆,身子踉跄一下,却自己伸手扶了一旁的桌子站住了。
旁边的姜桥看都没看她,只对司空蔚几人道:“我的谊儿,也曾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如今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逝了。”
“家主,苏姨娘身子不舒服。”
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婢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气氛。
姜桥干咳一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婢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姜桥转过身,对几人道:“各位,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阎厉点头,“姜家主请便,我们会在这里继续调查,一会儿可能要分别问询诸位。”
姜桥示意管家一会儿安排,他的目光在尸体上又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了。
虞红蓼站在房间的一角,她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众人都能理解,她的儿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刻她是最难过的。
“……我也先离开了。”虞红蓼的声音微弱。说完,她转过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房间。几人向她看去,那背影格外脆弱和孤独,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虞红蓼如此痛苦,却竟然丝毫不责怪去找苏婉枝的姜桥?四人都不理解,难道她真的对姜桥不爱也不恨,甚至毫不在乎了吗?
玄逸站在姜谊虞的尸体前,开始验尸了。就见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尸体上的伤口,那是一道从左肩贯穿至右胸的剑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这样的伤口,按理说应该由一把锋利的长剑造成,但奇怪的是,伤口周围并没有烧灼的痕迹,也没有灵力的波动。
“这伤口……”玄逸喃喃自语,他的手指轻轻按压在伤口的边缘,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阎厉站在玄逸的身后,“怎么样?”
玄逸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尸体上仔细地审视着,一会儿才道:“这伤口的确是由剑造成的,但奇怪的是,伤口周围并没有灵力的波动,这表明凶手使用的并非是灵剑。”
阎厉脸上的笑意消失,“或者用剑的人屏住了灵力?”
玄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的剑法非常高明,一剑贯穿心脏,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姜谊虞的灵府内确实没有灵骨,”玄逸划开姜谊虞的腹部,“虽然腹部却没有任何伤口,可从府内伤口来看,是被活活撕开抽出去的。”
阎厉和乐阳君点头,这也是天鉴堂不明之处,“难道他的灵骨是从胸口被抽出去的?”阎厉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四人中只有司空蔚被人抽过灵骨,阎厉和乐阳君都看向了他。
这件事是司空蔚隐秘,玄逸接过话来道:“按理说,要抽出灵骨,必须先切开腹部……”
“难道凶手会什么秘术,能够无形中抽出灵骨?”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极其残忍,”玄逸摇头,“可姜谊虞好像并不害怕。”
乐阳君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掌心,“谁会想要害死姜谊虞,或者姜谊虞的死对谁最有益处呢?”
阎厉点头,他和乐阳君多年合作,心照不宣的分了工,“我和司空蔚询问相关的人,乐阳和玄逸长老去这院子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据天鉴堂此前得来的消息,姜谊虞是一个父疼母爱的独子,他性子温和天资聪慧,谁会对他下手呢?四人都想知道答案。
司空蔚和阎厉出了卧室,来到姜谊虞的书房。
从这里能看到姜家的庭院,庭院里几株老松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姜府的悲剧。
姜谊虞的侍从,一个名叫阿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阿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几夜未眠。
“阿福,那晚你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阎厉问道。
阿福摇了摇头,显然他对此事也十分迷茫,“那晚我很早就睡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少爷……”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你最后一次见到姜谊虞是什么时候?”阎厉继续。
阿福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在亥时,那日老爷突然拿回了可参加宗门大选的玉牌,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吃了团圆饭。少爷最是高兴,和我说到亥时才让我回去睡觉。”那晚发生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天鉴堂的人来问过一遍了,眼下第二遍他没有的说辞没有出入。而且天鉴堂的人查过,遇害的卧房内,窗户和门都关的完好,没有任何破损的情况。
“你再想想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阎厉问道。
“我……我真的没有听到……鉴察使老爷,如果我听到了,我一定会去看看的。”阿福自小伺候姜谊虞,感情深厚,说着话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他甚至能替少爷去死。
“阿福,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会再找你的。”阎厉见他越发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阿福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缓缓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睡在侧间的阿福什么都没有听到,阎厉那圆脑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自顾自地点了点,“去见虞红蓼。”
与此同时,姜府的后花园中,虞红蓼正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不一会儿却喃喃自语道:“姜桥最爱的从来都是红蓼啊……”
“夫人……”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是她的贴身婢女锦绣。
虞红蓼转过头,“怎么了?”
锦绣在心中叹了口气,她轻轻地握住虞红蓼的手。“夫人,少爷虽然离开了,但他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您能好好活下去。”
虞红蓼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锦绣,谊儿不懂,老爷最爱的是我啊。他怎么做如此傻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