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姜母,说清楚其中可能的利好,姜父就花银子租来了村中唯一的一匹老马。
带好干粮,套上车厢,喂饱草料,姜父就在姜母的挥手道别中,带着姜云枫向正北方的燕支城驶去。
燕支离乾元村大约二百多里,已是离此最近的城市了,反正从姜云枫的记忆里他是没有去过的。
平日里出门最远也就是姜父带着去百里内的镇子、县里见见世面。
因为是匹老马,四只蹄子提溜的不是很快,路上还得让马儿休息吃草,估摸着得四到五个时辰。
还好出门不算太晚,路途顺利的话应该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到。
一路上姜父显得兴奋异常,催的那老马都快要尥蹶子了,发现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就去找姜云枫问东问西。
一会儿问,儿啊,昨个夜里你啥感觉。一会儿问,儿啊,你夜里有没有做啥梦啊,是不是有老神仙给你托梦了?
姜云枫头大如斗烦不甚烦,满脑子都是该用什么借口去敷衍或解释,甚至想直接把自己有金手指的事和父亲抖搂干净。
但又总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想着等到自己研究明白小叶子所说的,自己能赋予他人冒险者身份的时候再去坦白吧。
紧赶慢赶一路安安稳稳,总算是在太阳刚落山时,踩着西下的夕阳入了城门。
姜云枫前世信息大爆炸,名胜古迹之类的就算没去过,但也从网上了解过许多。来时路上还想着这世界的城市可别像欧洲中世纪那样脏乱差臭气熏天,地雷满街啊。
可到了燕支城才发现这儿和自己想的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高大的城墙看着就平整坚固,宏伟的不像样子,不用登云梯凡俗高手根本就别想上的去,感觉这都不是用来防人的。
时近夕下,宽大的城门里人流仍旧络绎不绝,行商走贩,车水马龙。
前世去过的影视城和这儿比,提鞋都不配。
姜父下了马车,牵着老马交了进城的铜子,想是到了地方也不再像路上那般着急,四处观望打量着往城内走去。
姜云枫也从车厢里换座到了车架上,活像个土包子似的看啥都新鲜,进来之后脑袋眼睛就没停止过转动,看着这里古色古香的建筑群,看着整洁的街道,看着街道两旁的摊贩……
姜父足足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当姜云枫再一次看见了一个卖炊饼的摊位时不禁疑惑,这摊主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啊?
很快姜云枫意识到了不对“爹~你是不是迷路啦?!”
一脸涨红的姜父看了眼姜云枫立马扭过头去,恼羞成怒的低吼“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老子怎么会迷路!”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又几步,姜父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换了副笑脸拉了个看着面善的路人问“这位兄台,请问三水医馆怎么走?”
路人想了想,皱了皱眉,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姜父“可是一名沈姓大夫坐堂的医馆?”
姜父可看不懂这眼神的意味,大喜着应声“是是是,没错,我要找的人就是姓沈。”
路人指了指姜父身后的巷子“巷口那么大的幌子没看见呀?进去几步就是那医馆了。”
姜云枫转头看了看,果然有根粗大的竹竿撑着面幌子,上书“三水医馆”
正要看向姜父,才余光一瞥就发现父亲面如锅底,假装继续东张西望,不去正眼瞧姜父。
姜父尬笑了几声,对着路人拱手致谢“谢谢兄台指路,在下也是太久未来过此地了。”
路人挥了挥衣袖说了句不客气也就走开了。
发现路人已经走远,姜父假装正经的轻咳了几声“这巷子里就是为父要来寻人的地方,到时候见了人,要有礼貌,你可明白?”
姜云枫知道父亲这是摆架子要面子,也是装着连连应下,不敢带有半分忤逆。
姜父看小子懂事,满意的点点头后,让姜云枫从车上下来,一起往巷子里走去,果真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医馆的大门,木质的牌匾看着就有年头,是个老字号,进出的病患也不少,生意显得不错。
找了个地方停好马车,姜父带着姜云枫进了医馆,可是站在大堂里姜父看了半天,跑堂的小厮抓药的姑娘坐堂的大夫,没有一个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回可不能再在儿子面前丢人了,直接叫过这里的伙计问道“小哥儿,你们这里可有姓沈的大夫?”
“这位客官,沈大夫今早出去采药了,估摸着关城门前能回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抓药的姑娘是沈大夫的女儿,有事您也可以先找她”伙计十分热情的招呼姜父。
姜父看了看那姑娘,嘴上不自觉的嘀咕“不愧是神仙中人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生出娃娃来,真是老当益壮!”
听了姜父的自言自语姜云枫也开始打量起那姑娘,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若秋波,唇若点樱,举止间尽显温婉贤淑之气。
说人话就是圆脸,气色好,做了发型,画了眉毛,戴了美瞳,涂了口红,动作慢吞吞。
噢,这里没有美瞳啊,那就是没眼疾,眼神好。
此时她正拿了根粗大的药杵慢悠悠的上下捣动,时而轻柔,时而用力。(咳咳)
姜父一脸憨笑的走到那姑娘跟前,指了指继续忙活的跑堂“小姑娘,打扰一下,听那位小哥的话,您是这儿沈大夫的女儿?”
姑娘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歪头疑惑着开口“是的,您是?”
姜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忍不住嘴巴咧的更大了,上扬的嘴角AK难压。
“我是沈大夫的至交好友,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有过命的交情,哦,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个信物。”说着,姜父还从怀里掏出了半块玉佩,递给了那姑娘。
她木愣愣的接过玉佩,思绪翻滚,分分钟在脑海里想出了好几篇可歌可泣的故事来,声音发颤的问“那那你现在来找她是作甚?你可知她已有了家室?”
“哎,还不是为了子孙后辈,这次来找他也是有一事相求,我也知道他现在有了家室,牵挂颇多。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来打扰他清净。”姜父叹了口气,语气尽显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