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怀春多虑的年纪,听姜父越是这样坦言,就越是心乱如麻。
想想自己,难道眼前的才是自己亲生父亲?
看看姜云枫,难道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还是说,那大叔来是为了子孙后辈,难不成是那小子找不到媳妇,要自己嫁过去?
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好烦,好乱啊!娘也真是的,年少时如此风流怎从未听爹娘提起半点。
姜父和姜云枫都是一脸奇怪的瞧着那姑娘,傻不愣登的用手绞着姜父给的玉佩,时而偷笑时而皱眉,时而闭眼时而身子微扭。
两父子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丫头怕不会是有脑疾吧?!
两人也不敢随意唤醒那丫头,听说脑疾发作的人最怕惊吓,怕是一个不好给人姑娘弄的痴傻了,等下要姜家负责那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之时,一个和姜母差不多年纪的妇人跨门而来,面上略带灰尘,身上鞋上尽是泥泞,背后还有一个大背篓装满了药草,可还是掩盖不住那份丰腴的风韵。
妇人进门就用富有成熟韵味的声线喊道“木头,小满,你们谁有空帮我扶一下背篓”
刚才的跑堂小哥立马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抢过背篓往后院走去。
妇人看着木头跑去的背影欣慰的笑着。下一秒,面若寒霜,也没注意姜家二人,在药柜前站定,用一记白眼看向犯傻的女儿,一巴掌落在了柜台上。
“砰!”的一声吓了三人一跳,姜家二人还在看戏,但回过神来的小满却发现自己的母亲,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主角出现在了眼前,心虚的瞄了一眼姜家父子。
这次妇人都没来得及教育女儿,反倒是被她揪着衣角拉到远处,背过身去说起了悄悄话。
小满掏出玉佩在妇人眼前晃了一下,村口八婆似的捻着个嘴,缩着个脖子,压低了声音,朝姜家父子二人处挑眉“娘!你相好的来找你了!旁边那小子是我哥,或那大叔才是我爹啊?”
妇人闻言瞪大双眼,震惊异常,一手捂嘴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一手指着小满,颤颤巍巍的。
妇人怎么也想不到会从女儿嘴里说出这种话,气急攻心,举起指着的手,一巴掌拍在了小满的背上。
小满疼的一声惊叫,之前还在看戏的姜家父子连忙想上前查看,结果那妇人一下没忍住,眼泪滴落,咬牙着对二人低吼着“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来此与我女儿说三道四,辱我清白?!”
后院的木头似是听到了前堂的声音,暗道不好,立马拿起一把闸药的刀冲了出去
二人大惊,为何如此言语,姜家二人从未见过这妇人啊,姜父急忙解释,自己只是来找沈大夫的,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妇人的一句闲言碎语啊。
“还说没有,这里姓沈的大夫就我一个,我可不认识你!”毕竟是成年人,又常年和各种病患打交道,控制情绪的能力和城府都是有的。
只是刚刚女儿的话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她一个妇道人家,夫君还在。怎能随意让人侮辱。
姜父急道“我要找的沈大夫是个男的,年纪一大把了!”
沈大夫皱着眉,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把抓过在旁边抽泣的女儿,狠声问话。
小满丫头哭哭啼啼抽抽泣泣的把见到姜家二人后,所说之事一字不漏的叙述了一遍。
知道事情原委后沈大夫清楚这就是个误会,小丫头长大的心眼子多,开始胡思乱想了,戏精。
但自己的气可一时半会下不去,冷着个脸对姜家二人道“不好意思要让您二位白跑一趟了,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我父亲,他早就过世了,这医馆他也留给了我经营。”
“我想我一个妇道人家的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大忙吧。”沈大夫的言下之意便是送客。
姜父摇头,直道可惜,心想那神仙中人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去世了呢。
就在姜父打算带着姜云枫离开时。
之前因双方争吵,怕惹事而躲进了后院的另一位大夫此时却惊叫出声“木头!你怎么啦木头!来人啊!出人命啦!”
沈大夫没空再去理会姜家二人,跑着去了后院,连小满也止住了眼泪跟了上去,姜父招呼姜云枫准备趁城门未关离开此地,但姜云枫沉思片刻,硬是要跟着去后院瞧瞧。
一行人先后赶到后院,只见跑堂的木头倒在那老大夫怀里,肚腹间插了一把刀,进去了一寸有余,剩下的半截刀则耷拉着,旁边散乱着一地的药材架。
沈大夫看了之后心惊不已,这入刀处接近胃部还好,但入刀太深,怕是已经伤到脏器。口子因为外力还被划大,失血过多,这刀兵伤可是真真要人命的。
沈大夫别无他法只能冒险一试,连忙让小满取了最好的金疮药,让老大夫拿好,而她自己要拔刀施针,这金针之术还是父亲在世时教的,只是自己只学会了个皮毛,今日成不成就要看木头的造化了。
兵贵神速,放木头在原地躺好,撕开衣物,沈大夫先是清洗了一下伤口,接着如闪电般的施了三支金针在伤口周围,肉眼可见的伤口处的皮肤变紧,血液也流的慢了两分。
抬头扫了一圈,没有客套,直接命令姜家二人帮忙按住木头的手脚,二人也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听话的一一照做。
沈大夫一手扶肉,一手拔刀,讲究一个稳准狠!
在刀被拔出来的瞬间,鲜血如柱。只是刹那,又是六支金针出现在木头的伤口附近,根本没人看清沈大夫是如何施针的。
不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那么大的口子,血只喷了拔刀时的一下,再让老大夫把金疮药撒上之后几乎没有什么血再流出。
一会儿功夫,两位大夫就把木头包的和木乃伊似的了,依旧不敢动他,只是细细观察。
天色逐渐变暗,吩咐小满点上蜡烛,让老大夫先行回家,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木头的面色也就越发苍白,时不时的一搭脉只换来沈大夫的摇头叹息,还有几滴不忍的清泪。
小满更是跑回自己房里哭着“木头你快点醒醒啊,你说你要当我一辈子的小弟跟屁虫的!”“木头!你可不能死啊。”“木头……”声音之大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
再一次搭脉后,沈大夫一脸沉痛的闭上眼睛“孩子,你一路走好”说完便要起身离去,打算给木头去准备后事了。
就在这时,一直当透明背景板的姜云枫突然开口,只一句话就让人听愣了“慢着!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