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情绪稳定些,楚秋雪才扶着清依回屋,来至桌前一前一后坐下,清依哑着嗓子开口:“最近不知为何,村中总会有人无故被杀,我父母就是其中两个。”
兄妹俩则在她们后边进屋,自然的在另一边桌前坐下。
因此地干涸过久,早已缺水严重,家中已没有茶水招待他们,清依只能先让他们进屋坐。
闻言月无青和楚秋雪又无声对视一眼,月无青很快转眸看向清依,提出疑问:“凶手可有要杀你?”
清依摇摇头,坐姿端正,“我是进了爹娘的房间才发现他们被人杀害,我担心凶手会回来杀我,就让月公子一直与呆在我一起,可一直都不见凶手来。”
她语气凄凉,又再次伤心,楚秋雪伸手抱着她安慰:“没事,我们会为你爹娘报仇的。”
清依抬手擦了擦眼角刚露出的眼泪,嗯了一声。
楚秋雪抬眸看向月无青,抵在清依肩膀上的手未放下,斟酌道:“难道只针对老人,可一个可能没有明日的老人对他有何用处?杀来作甚?”
月无青点点头,转眸看向自己亲哥:“或是仇杀?若是仇杀,总不会那么多人都和他有仇吧?”
月无丰略有思索的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有的人可能会因为他人的一句话记恨,故而进行报复,我在附近看过,并非只有老人被杀,一些几岁的孩童也被残杀,可见凶手可能不固定某些人群。”
月无青再次点头,依旧看着月无丰,问:“那哥哥来时可有遇到可疑之人,或妖?”
月无丰回忆着在村中所见,缓慢点头,“遇到过一个,一个半吊子的修仙人,不过被我杀了,之后就没再遇到过可疑之人。”
此处除了村民便很少有人来往,如今因干旱和无故死伤的村民,已有不少村民逃离村庄,只为求得一线生机,连凶手的影子都见不着一个。
就是死气有点重,月无丰有些受不了,老早就想离开了,但又莫名的不大放心清依一人在此,便勉为其难留下,不曾想月无青会来掺和。
月无青挪开视线,抬头看对面的清依,“清依,你可发现有何不对之处?”
清依眼角的泪水已擦干净,她摇摇头思量着:“没有,我今日进阿爹阿娘房中时他们已被杀死,都是一刀致命。”
月无青点点头,思量片刻起身,“你先在家好生休息,我们去那些受害人的家中瞧瞧,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我会为你设个结界,定不会有人来伤你。”
说着,她已抬起手做了个类似兰花掌的手势,紫色的雾气围绕手中,瞬间便有一道紫色屏障罩着整个房子。
她转而看向楚秋雪,“你可要一同去?”
楚秋雪抬眼看月无青,点头起身,“去。”
月无青也点头,先一步出了房,二人在她后边,独留清依一人在房中,离开前月无青还回头再加固一下结界。
三人来到最近的一户死者家中。
一进门,腥味熏天。
这一家子的人都已去世,还都是刚被杀不久的,没有人处理现场,难免有些腥。
房内除了少量血迹和原有的家具便无其他,房梁上都有些积灰了,连木桌都有些破旧。
房子主人的女儿死得不甘,灵魂还停留在房中游荡,似是也在找线索,心里想着要是来的三位能看见她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直接告诉他们凶手,可是这世间哪有人能看见鬼魂?
他们不是不能看见,只是视若无睹,实在不想与鬼魂有过多接触。
楚秋雪一进屋就开始到处找看,连床底都不放过。
二人一前一后来至木桌前,并未有要查找的意思,月无青坐下就给自己倒茶,却发现茶杯还是热的。
她将茶杯递给对面的月无丰:“还是热的。”
月无丰接过茶杯,把玩在手中,抬眸同月无青对视,二人眼神警惕,同时默契道:“凶手还在。”
空气中的鬼魂已飘到二人面前,连连点头:“对对对,他就在帘子后面。”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对面的床幔,呈绯红,看不到帘后边,只见右侧的帘边很突出,似是后边藏着人。
二人这反应看得鬼魂茫然了,他们能听见她说的话?
也许是巧合呢?
不确定,再看看。
床幔后,黑衣男子脚边放着一名花季少女的尸体,腹部被尖刀刺穿,血液淌出,握着长剑的手动了下,他小心挪步。
男子小心翼翼的瞅一眼在内的两位女子,转眸便盯上同一男子坐在桌前的紫裙女子。
楚秋雪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正不疾不徐的走向月无青。
遽地,凶手从床幔后边而出,奔向月无青的速度极快,手中的长剑指向她。
月无青一动不动,连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只抬手用双指拿茶盏挡下刺过来的剑,转眸看凶手。
凶手是个男人,全身黑,蒙着面,肩宽腰窄,身形高挑,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否则也不会能次次杀人都一刀致命,多少是有些内力功底的,可惜遇到的是她月无青,再深厚的内力对她来说弹指可破。
长剑刺穿茶盏,月无青转而用两指夹住剑,只一用力,剑便断开两半,另一半掉落到地发出声响。
鬼魂看呆了,不是,她的手指就这样一动剑就断了?
月无丰全程旁观,优雅的坐着品茶,半分不慌,打算该出手再出手。
楚秋雪见状吓了一跳,绕开要走到月无青之际,
黑衣男子转而注意到急忙绕开的楚秋雪,两步来到她身边,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当人质,用仅剩的半截短剑抵在楚秋雪喉前,拽着她往后退。
男子看着对面二人的眸子满是锐气和杀意,威胁道:“别跟上来,否则我杀了她。”他边慢慢往后退边说。
说完把短剑抵上楚秋雪的脖子,瞬间就擦出血液,染红刀子。
他本是看上了月无青的皮囊,想着先解决她再杀其余二人,哪知她的武艺竟在自己之上,显然不好对付。
那抓住一人当人质才是明智之举,才好逃离。
威胁的同时,黑衣男子将眸光落到月无青身上。
“别别别,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他们肯定会放你走的。”
楚秋雪瞬间因脖子上的痛反应过来,慌乱的摆摆手求饶道。
能不能别用刀割她啊,她最怕疼了。
而且她才活过来多久,还不想死啊。
月无丰跟着对面的男人的眼光看向月无青,很快便扭头重新看向黑衣男子,也威胁道:“若是再这般盯着青落,小心我挖了你的眼喂狗。”
月无丰手上没有兵器,此话对黑衣男子没什么威慑力,他没当回事,但不敢小觑对方,只继续威胁道:“如何?考虑好了吗,是放我走还是她死?选一个。”
说话间他已退到门前,随时可以逃走。
月无丰无所谓楚秋雪死不死,他只转眸看月无青,等她做决定。
只见她眸都不抬的冷言反问:“威胁我?”
说罢,月无青左手拿起茶盏一甩,带着灵力的茶盏猛速飞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以为他们没把楚秋雪的命当回事,动手正要杀了她就被突如其来的茶杯碰到,那茶盏竟想直接穿进他的手臂再进心脏,好在他及时放下手弯身躲过,但还是被碰伤,手臂渗出血。
就是内力深厚也不可能能用茶盏直接穿进人的心脏,是他太小觑对方了吗?
“你也配?”
茶盏触及男人之时月无青轻蔑道。
楚秋雪趁着男子放开她的瞬间跑回月无青身边。
“妹妹真帅,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月无丰向月无青竖起拇指。
黑衣男子见没了人质,拔腿跑出去没多远,
一道灵力闪过,月无青便来至男人面前,抬脚踹他腹部,又在对方摔倒在地时将他踩在脚下:“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