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君战天威严地出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力量,在御书房中有力地回荡。
不一会儿,楚王从门外稳步走进来,他身姿挺拔,然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对着皇帝恭敬地跪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如同平静湖面偶尔泛起的一丝细微涟漪,轻微却又透着十足的威严,之后便再未言语。
而君莫笑则是对着楚王拱了拱手,神色平静地说道:“见过楚王殿下!”
楚王只是微微点点头,也未作其他回应,毕竟君莫笑说的是楚王,并非是亲昵地喊二哥。
这微妙的称呼差异似乎也隐隐暗示着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皇帝的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两人一眼,那目光犹如深邃的湖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蕴含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对楚王有着些许失望之意。
老六喊“楚王”,摆明有气,这老二难道就不会变通?
但凡老二说一句“六点为何如此见外?喊二哥!”这事可就过去一半了。
皇帝微微叹气,他这个儿子,能力固然不错,可惜心胸与眼光狭隘了些。
按常理来说,皇帝既然给君莫笑与柳如烟赐婚,那必然是有着特殊的安排,而楚王却是率先打乱了这种安排。
虽然说事情是因柳如烟而起,但背后若没有楚王的暗中撺掇,皇帝是绝不会相信的。
怎么的?
你眼中连一个废物兄弟都容忍不了?
就这还要去试探?拿朕的脸面去试探,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吧!
……
太子府。
一座幽静的庄园之中,两个男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如同繁星般错落有致,两人对坐而弈,仿佛在这棋局中演绎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年轻男子率先开口道:“东方,你说,此番老二吃了这么大一个瘪,他会如何?”
中年男子沉稳地说道:“殿下,以属下之见,楚王不会轻举妄动。”
“哦,这是为何?”太子殿下微微皱眉,那眉头恰似两道微微隆起的山峦,透露出他内心的疑惑。
东方朔也不藏着掖着,思索一会儿,便道:“以殿下的才智,绝对会想得出的,只不过殿下却陷入了一个谜团罢了;
陛下之所以扶持楚王,无外乎想让楚王与太子殿下打擂,当然也可能有更深的目的存在;
可楚王就错在陛下已将柳家之女赐给六皇子殿下后,竟没有斩断联系,反而暗中试探六皇子,其实是落了下乘;
此举不仅折了皇家颜面,折了陛下颜面,更是打乱了陛下的布局,呵呵。”
太子听完后,眼神之中露出思索之色,那目光仿佛深邃的星空,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随后才缓缓说道:
“哎,父皇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
此话一出,东方朔也心有所感,这位陛下的心思着实如同深邃的迷宫,让人难以琢磨。
其城府之深,犹如无尽的深渊,令人胆寒。
这其实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了,你没坐上那个位置,永远很难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要说谁最了解皇帝,其实应该是君莫笑了,毕竟他一直以局外人的眼光在看问题,而且知道后续的发展。
皇帝不停的扶植皇子打擂,犹如养蛊一般,精心培养最强皇子。
赐婚君莫笑,也有这一层考虑在其中。
至于第二层,自然是拖世家下水,皇子只是一杆大旗罢了。
原著后期,皇帝驾崩前,世家也被打得只剩下寥寥几家了。
至于第三次含义,可能就是考虑备战的问题了,毕竟抄家灭族不仅能加强集权统治,来钱还快,要知道,大宇帝国也是有敌人的。
君莫笑决然地把柳家推开,自此身边仿若失去了坚实的倚仗,没了势力的环绕,犹如孤舟漂泊于茫茫大海,没了被拉拢的价值。
同时也看似彻底失去了上桌参与这场权力博弈的资格。
可唯有他自己内心清明,他深知,只有自己看似没有势力,才恰恰是他真正上桌的资格。
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他已然黯然下桌。
然而,他早已在桌上占据一席之地,只不过隐匿于暗处,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
御书房。
自楚王进来后,两人已然又继续跪了一个时辰。
楚王尚好,他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神色间略显疲惫。
而君莫笑却是早已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犹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面色惨白如纸,仿佛那苍白的颜色随时会将他整个人吞噬。
“好了,都回去吧。”
皇帝的声音悠悠地从口中传出,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隧道,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二人闻言,先是恭敬地一拜:“谢父皇。”
然而,就在起身之时,君莫笑却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两腿发软,好似风中摇曳的芦苇,似乎马上又会轰然倒下去。
皇帝眼角微微一抽,心中对君莫笑不由得多出了一分愧疚。
毕竟君莫笑并非是武者,前后已经跪了近三个多时辰,这般长时间的跪地折磨,一般人着实难以承受。
二人起身告退。
出了门外,楚王便大步流星地独自往宫外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急于摆脱什么。
而君莫笑则是一瘸一拐地往宫外走去,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如同在泥泞中挣扎前行的行者。
到了宫外,楚王已在马车上等候半天,这才看到君莫笑一瘸一拐地从宫门缓缓出来。
楚王不由得眼角抽搐,心中暗自鄙夷,心说废物就是废物。
君莫笑望向楚王的马车,楚王也恰好拉开窗帘,对着君莫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六弟,好手段!”
君莫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反问道:
“难道二哥眼中连一个废物也容不下了么?还是说,父皇的圣旨仅仅只是一张布帛呢。”
楚王眼瞳一缩,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他自己竟然犯了忌讳!
皇帝让他们兄弟打擂台,即使输了,皇帝也会保下其性命,但绝不允许出现死亡事件,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楚王此举,其实与杀人无异,只不过尚未出现人命罢了。
再有就是,皇帝亲自赐婚,你让柳如烟退婚,是要抗旨么。
君莫笑就是看准了这两点,才会如此做的,这不正是楚王自己把刀递到君莫笑手中么。
不过,皇帝虽是杀兄上位,却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重蹈覆辙,不得不说皇帝在这一点上确实有其原则。
只可惜,还未等那最强大的“蛊虫”养出来,老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后来的结果,惨不忍睹,除了老八外,其余皇子都命丧黄泉。
君莫笑回到皇子府邸,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卧房,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静静地复盘着整件事,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一个个细节,反复思索,确认感觉没什么遗漏了,这才嘟囔道:“哎,演戏真累!”
之所以装得如此疲惫不堪,其实也是为了博得皇帝的同情与愧疚。
这位皇帝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他亲自逼迫儿子们走上权力争斗的桌台,又亲手打掉他们的希望,可他的心中却又有着一抹作为父亲的柔情。
老八之所以受宠,亦是如此。
老八自小没了娘亲,又是皇帝最小的儿子,皇帝自然会把这种作为父亲的柔情倾注一部分到老八身上。
不过,不得不说老八也是个演戏高手,而且君莫笑相信,老八在原著之中应该只是假死罢了。
至于其目的,君莫笑不得而知。
因为修炼造化玄神经,只要有宝物便可恢复,即使身受重伤。
君莫笑甚至觉得,老八可能换了一个身份继续操纵着整个帝国。
就在君莫笑陷入沉思之时,无名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殿下,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