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阎见洛尘并不看他,戏谑道:“尘哥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不看我?”
雒阎一边说话,脚下却未曾止步,已经走到洛尘对面了。
两人坦诚相对,隔着不到两尺的距离。
洛尘在男子当中已然算高,而雒阎还比他高出一个头。
雒阎体格健壮,双臂有力,一贯桀骜不驯的他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尘。
洛尘的腰间若隐若现,半湿的墨发倾泻下来,水雾弥漫。洛尘站得也是十分端正,分明并没有半分轻挑的动作和眼神,然而此刻洛尘在雒阎眼里却无比诱人。
雒阎动了动喉咙道:“尘哥……”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洛尘打断了。
“现在是白天。”洛尘转过身,朝着温泉其他地方慢走而去。
雒阎快步上前,泉水被他溅起,溅在了洛尘和他的身上。
雒阎伸手将洛尘拉进怀里,双手圈住他,哄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没有坏心思。”
洛尘轻挑眉,摆明不信道:“没有其他心思?”
雒阎伸出一只手作发誓状,肯定道:“你放心!”
雒阎将他圈得紧了一些,控诉道:“谁叫你这段时间在栖止居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洛尘正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耳边传来他带着埋怨的声音,便无奈地停了动作。
“你有两个时辰。”
雒阎问道:“什么?”
“小溪两个时辰后会来栖止居。”
雒阎明白洛尘的意思,失笑出声。
洛尘转身看着笑出声的雒阎,问道:“你笑什么?”
雒阎却笑得越来越开心:“我笑我捡到宝了。”
“我改变主意了。”被调侃的洛尘黑脸道。
“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笑你了。”
一个半时辰后
栖止亭外
时溪看着身后一左一右的玉生和蓦阑,道:“你们在外等我一会。”
两人都点头。
时溪刚走两步,想到什么似的,回头交代道:“你们两个不能打架哈。”
嗯……这话有种交代即将去上学的小孩子在学校不要打架一样……
蓦阑:“……嗯。”
玉生:“公主放心。”
这两人总是面和心不和,这一点时溪一直都知道的。
半个时辰后
雒阎和洛尘出来的时候,时溪已经在亭子里坐着等候了,只见她在亭子里来回慢慢踱着步,在思索着什么。
“大哥、二哥。”时溪看着一同前来的二人,唤道。
“坐呗。”雒阎慵懒地坐下。
洛尘朝她点了头,问道:“这番可有受什么伤?或遇到难处?”
这次确实没有受伤,不过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袭击,驱魔师的、魔族的都有……时溪敛下心思,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洛尘,“此次一帆风顺。二哥,这是最后的天灵血。”
的确也算最后的天灵血了,陆悦之已死,百年后才会出现新的天灵体。所以在这一百年之内,都不会再有人能够聚齐三血。
她是这世间唯一拥有三血的人,哦不,魔族。
“你此番辛苦了,三血已经聚齐,我拿去炼化成丹后给你。”洛尘接过瓷瓶。
“嗯,麻烦二哥了。”时溪将视线挪到雒阎身上,道,“此番取血,我还有几处疑点想和大哥二哥商讨一下。”
“但说无妨。”洛尘掀起衣摆坐下,坐姿端正。
雒阎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道:“说吧。”
时溪将此番守诺城的经历说给他们听,当然,有关君临云的那部分并没有说出来。以雒阎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君临云,恐怕会直接去找君临云。
“所以依你之见,那花芝芝有问题?”洛尘仔细听完后道。
时溪点头,抛砖引玉道:“而且问题不小。芝芝恨陆经年和守诺城至深,怨念如此之大,为何要等这么多年后才复仇?”
洛尘思索片刻,回道:“她虽怨念颇大,但并无掀风作浪的实力。”
“二哥说到点子上了。”时溪继续分析道,“她对守诺城下的是魔界诅咒术,可她生前是人,入魔后能力微弱,那么是谁给了她掀风作浪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魔界之中有人在背后帮她?”懒散的雒阎此刻也微微坐正,他知道时溪说的并非小事,道,“凡事总要有个因果。她背后之人帮她复仇,目的何在?”
“当时与她交手时倒忘了问。”时溪沉吟片刻道,“不过我总感觉,那人是冲我们来的。”
但是天灵体之事事关重大,目前魔界只有她、雒阎和蓦阑知道。
洛尘道:“你刚刚说的守诺城诅咒,确实是魔界咒术。此咒阴毒,中咒之人生不如死,发动这咒术所需的法力极大,况且还是如此大范围的下咒。”
“显然芝芝并不具有这样的魔力。”时溪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说出来,“其实,我和蓦阑倒是猜到了一个人。”
时溪与蓦阑探讨过,两人认为,在魔界有这般本领,同时目标又是冲着他们来的,一个人最是符合。
“你猜的莫不是玉如君?”洛尘问道。
时溪点头道:“只是猜测,不过我们尚且未曾和这位传说中的玉如君碰过面。”
如果真是玉如君,那么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只怕还是要面临不少麻烦。但这一切都只是推测,对方并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有本尊在,此人还能翻了天不成。”雒阎见两人蹙眉,于是宽慰道。
时溪顺着声音望去,余光却瞥见雒阎宽松的外袍里面露出来的中衣的领子是白色。
时溪瞥了一眼坐得端正的洛尘。她迅速收回目光,忽然觉得坐着有些不自在,怎么像是她打扰了他们?
洛尘倏地道:“对了,玉生回来了。”
时溪颔首道:“我知道,这次是他接我回来的。”
玉生本来和蓦阑一起是她的人,和蓦阑一样在她跟前,但是在之前就被雒阎派去处理北边的魔族事务了,一直未归。
洛尘观察着时溪的表情,试探道:“小溪可愿意让玉生继续跟在你身后做事?玉生这番可是像你大哥请愿,十分希望回到你身边。”
“……”时溪此刻扶额,心道:玉生和蓦阑凑在一起恐怕会把她房间都掀了。
栖止居外
玉生和蓦阑站在入口处。
蓦阑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然而一旁的玉生眉目透着喜色,脸上带着笑意,甚至不时哼出声音。
“……”蓦阑缓缓睁开眼,“你很兴奋?”
玉生回道:“当然。”
蓦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不会……”
话音未落,玉生肯定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