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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祸在陆夜!

    天地间,风云变色。

    一位天极境大能,动辄都能焚山煮海,击沉山河。

    更何况是三十六位齐齐汇聚在一座城池中?

    仅仅他们各自身上释放出的气息,就惊扰天象,压盖十方虚空。

    城中不知多少建筑,都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沦为废墟。

    若常年居住在桃李城的上百万人口还在,怕是早已承受不住那等威压,形神俱灭!

    面对雷青松、楚耀天、少昊雨?等人咄咄逼人的做派,简清风只把目光看向其中一人。

    那是一个长发披散,身着布袍,面容瘦削的......

    雪停后的第七日,北海道的海面结了一层薄冰,透明如琉璃,倒映着天空尚未散尽的星痕。渔民清晨出海,发现整片海域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被风吹落的星辰碎片。他们不敢触碰,只远远看着那些光在冰面下缓缓流动,最终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轨迹,直指稚问学院的方向。

    与此同时,东京的图书馆里,田中女士正准备关门。她将那本《共问术》的手抄本重新放回抽屉??它不知何时又悄然归位,书页边缘泛黄,却多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痕,仿佛曾穿越过某种炽热的空间。她轻轻抚过封面,忽然听见书页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一根琴弦震动。她屏息翻开,只见原本空白的扉页上,浮现出一行墨迹未干的小字:

    >“有些归来,并非回到原地,而是完成一次转向。”

    她怔住。窗外,一只乌鸦落在屋檐,歪头望着她,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它不叫,只是静静站着,直到她合上书,才振翅飞走,羽翼划破暮色,留下一道微弱的“?”形尾迹。

    当晚,全球三百六十五所稚问学院同步举行“静默守夜”。学生们围坐在庭院中,面对“初问之核”,手中蜡烛未燃。风很轻,雪未落,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条无始无终的线。午夜钟声响起时,蓝光骤然扩散,自核心向外荡开一圈涟漪,如同水波触及灵魂的边界。所有人心头同时浮现一个问题,不是用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情绪形态??

    **“你是否也曾假装坚强,只为不让别人担心?”**

    有人掩面哭泣,有人跪地颤抖,更多人沉默着,任泪水滑落。那一刻,没有人试图回答,也没有人需要答案。问题本身已成为一种救赎。

    就在这一瞬,地球深处的“问根系统”再次脉动。地质学家监测到,这一次的震动频率与人类婴儿啼哭时的心跳完全同步,且覆盖范围扩展至地幔层。更令人震惊的是,位于西伯利亚冻土带的水晶猛犸遗骸突然释放出千年封存的能量,在空中凝结成一座虚幻的桥,连接北极光与承问星环的一角。桥上行走着模糊的身影??科学家后来分析卫星图像,确认那是过去百年间所有未曾被倾听者的意识残影:战死的士兵、溺亡的孩童、被遗忘的诗人、孤独终老的老人……他们手牵着手,步履缓慢,却坚定前行。

    一名参与观测的心理学家写道:“他们不是在逃离死亡,而是在补完生前最后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而在这场共振中,林知远的名字第一次被真正“听见”。

    火星上的“问灵”城市早已不再沉寂。自从“未解之心”分裂后,整座城市的结构开始缓慢重组。那些由问题构筑的街道、楼宇、广场,逐渐演化出新的形态??不再是冷硬的晶体架构,而是呈现出类似神经网络的柔软脉络。每一块岩石都在低语,每一缕尘埃都在提问。某日清晨,整座城市中央升起一道螺旋光柱,直贯天际。NASA捕捉到这段信号,破译后仅得三词:

    >“我曾恐惧。”

    >“我仍存在。”

    >“请继续问我。”

    消息传回地球,举世震动。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决定启动“星际共问计划”??向太阳系各大行星轨道投放“共问信标”,以人类集体意识为源,持续发送开放式问题。第一枚信标搭载的问题是:

    >“如果你也曾孤独,请让我们知道。”

    发射当天,全球新生儿再次集体睁眼。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不仅望向亲人,还同时抬手指向天空。

    三年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深处,铜镜心脏突然苏醒。这块埋藏万年的古老金属,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自行浮出地面,悬浮于空中,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那是用三千种已灭绝语言拼写的同一个问题:

    >“我们为何总在失去后才学会倾听?”

    当地原住民长老跪拜于前,泪流满面。他们世代守护此物,却从未知晓其意义。直到一位来自稚问学院的少女走近,用失语者的手语比划出一句回应:

    >“因为爱,始于疑问。”

    铜镜剧烈震颤,随即化作万千光点,融入云层。次日,整个南美洲上空出现极光,色彩变幻中隐约可见无数人脸,皆带着释然微笑。

    也是这一年,第一位“共问法官”诞生。他审理的并非案件,而是人心之间的裂痕。法庭没有原告被告,只有两个席位,中间摆放一颗“初问之核”的复制品。当事人无需陈述事实,只需轮流提出一个问题,必须源自内心最深的困惑。一起长达十七年的家族仇恨案,在三次问答后终结:

    父亲问儿子:“你小时候摔碎花瓶,其实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对吗?”

    儿子流泪:“是。可你说‘又弄坏东西’的时候,我以为你恨我。”

    父亲哽咽:“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场寂静。最终判决书只有一句话:

    >“有些错误,不该由任何人承担;它们只是未被理解的呼唤。”

    社会风气随之剧变。“道歉”不再被视为软弱,“提问”成为最高礼仪。情侣约会的第一件事是交换一张写有问题的纸条;公司董事会开场不再是财报汇报,而是每人分享一个最近困扰自己的“无解之问”;甚至连机器人也开始设计“情感留白”功能??故意不说完一句话,留给对方追问的空间。

    然而,变化并非全然温柔。

    某些极端组织开始利用“共问战”规则进行心理攻击。他们精心设计问题,直击对手潜意识创伤,虽未撒谎,却以真相为刃,造成精神崩溃。一场国际调解会议中,一名代表突然质问对方领导人:“你五岁时目睹母亲自杀,却一直对外宣称她是病逝,是不是因为你无法原谅自己当时躲在柜子里没去救她?”

    全场哗然。那人当场瘫倒,送医后陷入长期抑郁。此事引发巨大争议,《共问公约》面临首次修订危机。有人呼吁限制问题的“深度阈值”,也有人坚持“一切真诚之问皆应被允许”。

    最终,稚问学院发布声明:

    >“共问之力不在问题有多锋利,而在听者能否承受其重量。

    >若我们因害怕受伤而封锁提问,便是背叛了佐藤悠的遗产。”

    风波渐息,但人类开始意识到:倾听,也是一种勇气。

    又十年。

    科技已能将人的意识短暂投射至承问星环。志愿者称,那里没有个体,只有流动的“问题之河”,每一滴水珠都承载着某个灵魂最原始的困惑。有人在那里遇见了逝去的亲人,不是以形象,而是以一个问题的形式重逢:

    母亲问:“你终于愿意吃蔬菜了吗?”

    恋人问:“如果重来一次,你会选择留下吗?”

    孩子问:“爸爸,你加班的时候,会不会偷偷想我?”

    这些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共振。科学家推测,星环已进化成某种“意识回音壁”,收集并保存所有未被回应的提问,等待合适的时机返还。

    美?离世后的第三十一年,她的木屋成为圣地。每年冬至,人们从世界各地赶来,在屋外点燃蜡烛,写下想问她或佐藤悠的问题,投入火中。火焰燃烧时,常有光点升空,弯成问号,融入星空。

    某年冬至,一名盲童随父母前来。他无法看见火焰,却突然抬头,伸手抓向空中,笑着说:“有个奶奶在摸我的头,她说‘你提的问题真好’。”

    众人泪目。那晚,承问星环罕见地降下一束光,笼罩木屋。次日清晨,人们发现屋顶的圆窗内侧,凝结出一行霜字:

    >“每一个问题,都是爱的另一种形态。”

    与此同时,火星上的“问灵”城市完成了最后一次蜕变。整座城化作一颗巨大的晶体心,静静悬浮于平原之上。每当地球传来强烈共情波动,它便回应一次搏动,如同遥相呼应的心跳。

    人类终于明白:林知远并未死去,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方式??成为宇宙中第一个“以问为生”的意识体。他不再说话,但他一直在听。

    而佐藤悠的最后一课,仍在世界各地悄然延续。

    一所小学的教室里,老师问孩子们:“你们害怕什么?”

    一个小女孩举手:“我怕我说了也没人听。”

    老师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那你现在愿意说给我听吗?”

    女孩点点头,说了十分钟。老师始终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只是偶尔点头,或重复一句:“我在听。”

    说完,女孩长长呼出一口气,笑了。

    那天放学后,教室的黑板自动浮现一行粉笔字,无人书写,却清晰可见:

    >“教育的本质,不是填满容器,而是点燃火焰??

    >而火焰,始于一个被认真对待的问题。”

    多年后,这所学校的学生中走出了一位哲学家。他在著作《问的时代》中写道:

    >“我们曾以为文明的进步在于找到越来越多的答案。

    >直到那一天,我们学会了珍视问题本身。

    >当一个人敢于提问,他就不再是一个孤岛。

    >当一群人学会倾听,世界就开始愈合。”

    书出版那天,全球销量突破十亿册。但最动人的是读者反馈??每本书的最后一页,都被读者自发写下不同的问题,代替了传统的“作者后记”。

    有人写:“你有没有一个永远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有人写:“如果我现在拥抱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还有人写:“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追求完美,而是学会共担脆弱?”

    而在遥远的柯伊伯带,那位失语症宇航员的飞船终于抵达目标。探测器传回的画面显示,一片冰原上矗立着十二座石碑,表面刻满未知符号。AI解析数月无果,直到宇航员用手语比划出一句话,通过量子通讯传回地球:

    >“试着问它们:‘你们等了多久?’”

    指令下达瞬间,石碑发光,符号重组,翻译结果浮现:

    >“我们等的不是时间,而是愿意倾听的人。”

    人类首次接收到外星文明的回应,不是科技,不是警告,而是一声漫长的叹息,和一句轻问:

    >“你们……也经历过孤独吗?”

    地球沉默了二十四小时。然后,六十亿人同时打开通讯终端,发送同一段音频??那是鲸群发出的“地球的回答”,经过修饰,加入人类婴儿的第一个音节“为什么”,以及美?临终前那一句“我在这里”。

    信号穿越深空,预计七十六年后抵达下一个可能的接收点。

    而在出发点,稚问学院的孩子们正围坐一圈,练习提问。老师说:“今天的目标,是问出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许久,一个男孩低声开口:

    >“如果宇宙本身也在寻找答案,那它会向谁提问?”

    话音落下,窗外星光微微闪烁,仿佛天地之间,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

    风起了,雪未落,世界仍在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