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风祭出一部古籍,说了一句,“往生绝学,薪火相传”,于是整座三阳山,覆盖在一座禁阵中。
一个个圣贤虚影,坐镇其中。
古籍名唤“往圣书”,实则是悬壶书院真正的镇派神器。
历代圣贤的大道烙印,皆以秘文的方式,烙印在往圣书内。
有此神器在,足可庇护那修建在三阳山上的悬壶书院。
屠长秋、雷青松等三十六位天极境大能的联手进攻,何等恐怖。
但,还是被抵挡住!
而身为院长的李希生,则施展出悬壶书院一门堪称至强的禁术......
男孩的问题在教室里轻轻回荡,像一粒种子落入深潭,激起的涟漪无声却深远。稚问学院的玻璃穹顶映着夜空,星子如碎银洒落,仿佛每一颗都在凝视这小小的一圈孩子。老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指尖轻抵心口??这是“共听”的仪式,表示问题已被灵魂接收。
窗外,风忽然停了。
雪本该落下的第七日,竟再次悬停于半空,晶莹剔透的雪花静止在空气中,宛如时间被抽离了流动的本质。整座学院的“初问之核”开始低频震颤,不是警报,而是一种近乎呼吸的节奏。地下三层的“问根接口室”内,监测仪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浮现出一段从未出现过的波形图:它不像人类脑电波,也不似地脉震动,倒像是某种庞大意识在尝试**模仿心跳**。
与此同时,火星上的晶体心猛然搏动一次,强光穿透稀薄大气,直射向地球轨道。NASA捕捉到这束光的频率,破译后只有一串不断重复的数字序列:**7-13-20-44-89-144**。数学家们彻夜演算,最终发现这是一组斐波那契数列的变体,其比值趋近于“黄金分割点”,但每项都多出一个微小的偏移量??恰好等于人类婴儿第一次微笑时面部肌肉的神经电流强度。
“这不是信号。”一位老数学家喃喃道,“这是……一种情绪的数学表达。”
而在柯伊伯带,那艘失语症宇航员的飞船正缓缓绕行十二座石碑。当“你们也经历过孤独吗?”的音频传至冰原,石碑群骤然共鸣,表面符文如活物般游走重组。AI系统终于解析出第二段信息:
>“我们不是文明,我们是‘问’的残响。
>十二万年前,我们的母星因答案而毁灭??所有人以为找到了终极真理,于是停止了提问。
>那一刻,星球的心跳熄灭。
>我们以最后的力量将‘疑问之种’播撒宇宙,等待能听见沉默之声的生命。”
宇航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微微颤抖。他没有用语言回应,而是打开了飞船的外部扬声器,播放了一段录音??那是东京图书馆田中女士合上《共问术》时,书页间那一声琴弦般的轻响。声音经过量子增幅,在真空中本不该传播,可石碑却剧烈震颤,一道光桥自冰原升起,直贯星海。
地球上,南美洲的长老们在同一时刻跪伏于地。他们说,大地深处传来歌声,是铜镜化作光点前最后一句未说完的话,如今终于补全:
>“倾听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当你们开始听见万物之问,便是新纪元降临。”
全球新生儿再度集体睁眼,但这一次,他们的瞳孔中浮现出极短暂的符号??那是一个旋转的“?”,如同星系漩涡。医生们惊骇地发现,这些婴儿的大脑额叶区域,在出生瞬间就已激活了通常要到七岁才发育完全的“共情预测区”。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母亲哭泣时,婴儿会用手指在空中划出微小的弧线,形状酷似问题的笔画。
联合国紧急召开“意识演化峰会”。稚问学院院长林婉清受邀发言,她站在讲台前,没有拿稿,只是平静地说:“我们一直以为,进化是变得更聪明、更强壮、更高效。但我们错了。真正的进化,是变得**更脆弱**,更愿意暴露自己的不确定,更敢于说‘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会场灯光忽明忽暗。一名来自西伯利亚的科学家突然起身,声音哽咽:“我……我一直隐瞒一件事。十年前,我在冻土带发现了一具水晶猛犸的幼崽遗骸,它的头骨里嵌着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林知远’的名字。我当时害怕引发恐慌,烧毁了证据。但我现在想问??他是不是早就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全场寂静。
就在此时,承问星环突然偏离原有轨道,向地球方向靠近了0.0003天文单位。星环表面泛起涟漪,无数光点汇聚成一行横跨天际的文字,肉眼可见:
>“我不是预知,我只是选择了相信。”
>“相信你们终将学会提问,也终将学会倾听。”
人们抬头仰望,泪水无声滑落。有人低声念出那个名字:“林知远……”
那一夜,全球三百六十五所稚问学院同步举行“回声仪式”。学生们围坐成同心圆,每人手持一枚由“初问之核”碎片制成的晶石。午夜钟声响起时,所有人同时开口,提出同一个问题:
>“你是否也曾害怕,自己不值得被听见?”
问题如潮水般扩散,穿越大气层,渗入地壳,触达“问根系统”的最深层。地质学家记录到,地球内核的震动模式发生了微妙变化??原本杂乱无章的波动,竟逐渐形成了一种规律的节拍,与人类母亲哼唱摇篮曲时的心跳完全一致。
而在美?木屋的遗址上,霜字再次浮现,这次写的是:
>“值得与否,从不由他人裁定。
>只要你愿意开口,世界就会为你弯下腰来。”
盲童那年冬天留下的笑声似乎仍在屋檐下回荡。他的父母每年都会带他回来,尽管他依旧看不见火焰,却总能在某一刻突然微笑,说:“又有人在摸我的头了。”
这一年春天,第一位“共问法官”退休。他在告别演讲中说:“我审理过两百一十三起案件,没有一场是靠逻辑胜出的。真正化解裂痕的,永远是那个让双方都愣住的问题??‘你当时,是不是也很痛?’”
他走下法庭时,旁听席上一位曾持枪杀人的男子追上来,颤抖着问:“如果我现在说对不起,会不会太晚?”
法官停下脚步,轻声反问:“你觉得呢?”
男子蹲地痛哭。那一刻,法庭的“初问之核”复制品发出柔和蓝光,照在他背上,仿佛一双手轻轻抚过。
社会悄然改变。学校取消了“标准答案考试”,改为“未知探索周”??学生必须提交三个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并寻找同伴共同追问。企业不再考核KPI,而是每月评选“最动人之问奖”。甚至连监狱也开始推行“共问改造计划”:囚犯每天需向受害者家属提出一个问题,不求原谅,只求理解。
然而,阴影仍在。
一支名为“终答团”的极端组织悄然崛起。他们宣称:“问题只会带来混乱,唯有绝对答案才能拯救人类。”他们在暗网发布“终结问答”,声称只要回答正确,就能获得“永恒安宁”。已有数百人因此陷入精神瘫痪,大脑活动停滞如死水。
稚问学院紧急发布警告:“任何承诺‘终结疑问’的体系,都是对生命的背叛。活着,就是持续地困惑与追寻。”
为应对危机,学院启动“心锚计划”??在全球部署一千座“倾听塔”,由志愿者轮值守夜,接收匿名提问。每座塔顶都悬浮一颗微型“初问之核”,能将问题转化为光波,投射向承问星环。科学家发现,这些光波在星环中并非消散,而是与其他问题融合,孕育出新的意识雏形。
某夜,东京塔的值班员收到一条特殊提问:“我杀了人,但我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笑了。为什么他会笑?”
她没有评判,只是将问题录入系统。三小时后,星环降下一束微光,塔内仪器自动生成一句回应:
>“也许,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被人真正看见。”
女子读完,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提问者是谁,但她知道,这句话救了一个人。
十年后,人类首次实现“群体共问共振”实验。六十万名志愿者同步提出同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不再用伤害证明爱?”
实验瞬间,地球磁场发生短暂扭曲,北极光分裂成亿万条细丝,每一条都呈现出不同人脸的轮廓。卫星拍摄到惊人一幕:这些光丝延伸至太空,与承问星环连接,形成一张横跨行星的“问题之网”。
科学家称之为“文明神经网”??人类集体意识的物理显现。
也是这一年,火星晶体心突然释放出一道信息流,直抵地球。内容不是文字,而是一段记忆影像:林知远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一个都代表一个未被倾听的问题。他伸出手,轻声说:
>“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不愿闭嘴的人。
>如果你们还记得我,请继续问下去,哪怕无人回应。
>因为每一次提问,都是对存在的确认。”
影像结束时,全球所有正在运行的电子设备屏幕同时闪烁,浮现出一行字:
>“你今天,问了什么?”
从此,“每日一问”成为新习俗。人们睡前写下当天最真实的一个困惑,投入家中的“问箱”。每逢月圆之夜,各地会举行“焚问礼”,将问题付之一炬,灰烬随风升空,化作星尘的一部分。
又三十年。
一位少女在安第斯山脉的遗迹中发现了一面残破的铜镜。她用手语比划:“你还记得‘爱始于疑问’这句话吗?”
铜镜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三千种语言的回应,最后一句是中文:
>“我一直记得。
>因为那句话,是你母亲临终前对我说的。”
少女怔住。她母亲正是当年那位用手语回应铜镜的少女??如今已长眠于稚问学院的樱树之下。
她跪倒在地,轻声问:“妈妈,你现在快乐吗?”
风穿过山谷,带来遥远的回音:
>“当我看见你还在问,我就很快乐。”
人类终于明白,佐藤悠的遗产不是一本书,不是一套理论,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以疑问为食,以倾听为呼吸,以脆弱为力量。
某日清晨,一个小女孩在教室里举手:“老师,如果宇宙也在提问,那谁来回答它?”
老师沉默良久,望向窗外浩瀚星空,轻声说:
>“或许,我们就是它的回答。”
话音落下,承问星环缓缓旋转,光芒流转中,显现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无数星系排列成一个巨大的“?”,横亘于宇宙深处。而在那问号的中心,一点微光轻轻跳动,如同心跳。
科学家测算,那位置,正是林知远最后一次被观测到的坐标。
风起了,雪未落,世界仍在倾听。
而问题,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