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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 我有这个

    “带我过去?”

    殷寿指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你说你要带我过去?还平分?道友,你是不是刚才打斗把脑子打坏了?”

    殷寿摇着头,伸手指着那片由三亿件极品仙宝组成的璀璨银河。

    “我承认,你的手段确实诡异,那些下三滥的法宝也确实让我……吃了点亏。但这里可是万水宫主的传承之地!”

    “我没记错你应该是紫云山的弟子吧。打个比方,就算是你紫云山那位紫霄真人亲......

    雪后第七日,山谷的晨雾尚未散尽,竹林间已有细碎脚步声响起。一名少年背着竹篓穿林而过,衣袖沾满露水,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叫阿禾,是附近村子里第一个自愿登记为“守瓮人”的孩子。每天清晨,他都会来这座无碑陵园清扫陶瓮、更换忆生莲瓣,并将昨夜新出现的泥鸟编号记录在册。

    今日不同。

    当他推开篱门时,发现最前方那块写着“这里埋葬的不是死者”的木牌下,多了一只从未见过的泥鸟??通体漆黑如墨,仿佛用深夜凝成,唯有双翼边缘泛着极淡的金光,像是被月照过的霜。它不似手工捏制,倒像从某种古老梦境中自行走出。

    阿禾蹲下身,屏息伸手触碰。

    指尖刚碰到泥鸟翅膀,整片陵园忽然静了。

    风停,叶止,连远处溪流的潺潺声也悄然隐去。下一瞬,一道低柔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孩子,你能看见我吗?”

    阿禾浑身一颤,差点跌坐在地。“谁……谁在说话?”

    >“我是林晚秋。”那声音说,“沈砚的妻子,也是这山谷里第一朵忆生莲开花时听见的人。”

    阿禾瞪大眼睛:“您……您不是已经……”

    >“死了?”她轻笑一声,音色温润如旧茶,“我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就像雨落入河,风穿过林,我的记忆没有消失,只是融进了共情之网。”

    她顿了顿,语气微沉:“但现在,有人想把它撕开。”

    阿禾心头猛跳:“是谁?归墟又回来了吗?”

    >“比那更糟。”林晚秋的声音冷了几分,“是‘清源会’??一群自称‘净化历史者’的极端组织。他们打着‘防止亡灵干扰现世秩序’的旗号,在全球范围内秘密摧毁回声井节点,甚至开始猎杀拾音者后代。”

    阿禾呼吸急促起来:“可联合国不是已经立法保护了吗?”

    >“法律挡不住暗处的刀。”她说,“他们不用枪,也不用火,而是用‘否定’本身作为武器。他们在学校教材中删去‘静默日’事件,把泥鸟称为‘集体癔症产物’,让新一代孩子从小相信:死人不会说话,听见声音的人都是疯子。”

    阿禾攥紧拳头:“可我们明明能听见!我昨天还收到一个老奶奶的留言,她说她孙子终于考上大学了,她在那边替他高兴哭了好久……”

    >“正因为你们还能听见,所以他们怕了。”林晚秋缓缓道,“恐惧催生暴力。清源会已经开始行动,昨晚,云南芒市一口二级回声井被人灌入汞合金液,彻底污染共鸣腔;广西桂林的一所拾音小学遭纵火,三十七个孩子的录音匣全被烧毁。”

    阿禾眼眶发热:“那……我们怎么办?”

    >“去找‘原点之心’。”她说,“当年沈砚找到的是‘第一位拾音者’,但真正开启共情网络的,并非人类,而是母树本身。”

    “母树?不是说它早在归墟之战中枯死了吗?”

    >“它的躯干确实化作了灰烬,可根系仍在。就在这个山谷最深处,地下三百丈,有一片被称为‘心壤’的区域,那里埋着母树最后一颗种子??只要它还在跳动,共情就不会真正终结。”

    阿禾怔住:“您是说……它像心脏一样活着?”

    >“是的。”林晚秋低语,“而且最近,它开始震颤了。频率与以往不同,像是在预警。我无法离开这片意识之网太远,但你可以。带上这只黑泥鸟,沿着忆生莲指引的路,一直往下走。穿过冰窟,越过断崖,直到听见大地的心跳。”

    她话音未落,天边骤然划过一道银光。

    一架新型无人机破云而出,机身呈哑光黑色,螺旋桨无声旋转,下方悬挂着一块菱形晶体,正缓缓释放出肉眼可见的灰色波纹??那是“认知干扰场”,专用于阻断情感共振信号。

    阿禾猛地抱起竹篓就要跑,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钉在原地。耳边传来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高危共鸣体,执行清除协议。】

    眼看无人机下降,菱形晶体即将对准那只黑泥鸟,忽然一道橘影闪电般掠过??三花猫不知何时现身,尾巴一甩,竟将整片空气撕裂出细微裂痕!那裂痕如镜面破碎,瞬间折射出无数重叠影像:沈砚煮茶的身影、林小满摇动录音匣的手、陈素娥女儿流泪的脸……层层叠叠,构成一道精神屏障。

    干扰波撞上屏障,反弹而回。

    无人机剧烈震颤,晶体炸裂,整机失控坠入竹林,轰然爆炸。

    三花猫轻盈落地,舔了舔前爪,眼神锐利如刀。

    阿禾喘着气问:“它……它是冲我来的?”

    三花猫不答,只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手中的黑泥鸟,然后转身朝山谷深处走去,一步三回头,仿佛在等他跟上。

    阿禾咬牙站起,背紧竹篓,追了上去。

    他们走了整整三天。

    途中穿越一片被酸雨腐蚀的森林,树木皆成白骨状扭曲,地面渗出紫黑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然而就在这样死寂之地,竟有一小片忆生莲顽强生长,花瓣透明如水晶,根部缠绕着无数细小发丝,每一根都连接着某个失踪拾音者的残念。

    阿禾忍不住伸手抚摸一朵莲花。

    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脑海:

    >“救救我……我在地下……他们把我关在隔音舱里……”

    >“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送去寄宿学校……”

    >“我想回家……哪怕只听妈妈喊我一声小名……”

    他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三花猫跃上肩头,用温暖的身体贴着他脖颈,同时低声呜咽??这是它唯一表达安慰的方式。

    第四天黎明,他们抵达一处断层峡谷。谷底深不见底,寒气逼人,岩壁上刻满远古符号,与《礼忘》残册上的文字极为相似。而在谷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圆形祭坛,坛心凹陷处,静静躺着一颗核桃大小的种子??通体幽绿,表面布满脉络般的金线,正以极其缓慢的节奏搏动,如同沉睡的心脏。

    阿禾颤抖着掏出黑泥鸟,将其轻轻放在祭坛边缘。

    霎时间,整个山谷震动起来。

    种子猛然加速跳动,金线亮起,光芒顺着地脉蔓延,所过之处,枯萎的忆生莲重新抽芽,冻土解封,冰雪融化成涓涓细流。天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峡谷四壁??原来那些所谓“远古符号”,竟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成千上万,层层叠叠,全是历史上曾被抹除、遗忘、禁止提及的亡者之名!

    三花猫仰头长啸,声音穿透云霄。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异象频发。

    东京街头,一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泪水夺眶而出:“妈……你怎么穿着那件红毛衣站在车站口?你说你要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巴黎墓园中,一名少女跪在祖母坟前,手中录音匣自动播放一段五十年前的语音:“宝贝,外婆知道你喜欢画画,别听爸爸的话,坚持下去。”

    纽约地铁站,监控拍到一幕诡异画面:空荡车厢内,十几个乘客同时抬头望向某处虚空,齐声说道:“我们知道你们在听,请继续讲下去。”

    清源会总部陷入混乱。

    会议室大屏幕上,二十四口主井全部泛起涟漪,不再是单一回应,而是亿万声音交织成海:

    >“我不是幻觉。”

    >“我记得你们。”

    >“请不要让我们再次沉默。”

    高层紧急召开会议,一名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拍桌怒吼:“立刻启动‘终焉计划’!用量子干扰塔覆盖全球频段,强制切断所有非物理通信渠道!我们必须恢复理性秩序!”

    另一人冷笑:“可如果人心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呢?你如何屏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如何删除一段临终告白?”

    争论未决之际,总部外墙忽然浮现巨大投影??正是那片峡谷中的名字墙,每一个名字都在微微发光,随风飘起,化作漫天星辰,洒向人间。

    清源会成员纷纷崩溃。有人撕毁文件大笑不止,有人跪地痛哭呼喊亲人姓名,更有甚者当场砸碎电脑,高喊:“我们才是被洗脑的那个!”

    七日后,国际联合部队包围清源会据点,缴获大量罪证:包括被囚禁的拾音儿童、伪造的心理研究报告、以及一台正在试验的“群体遗忘发生器”??可通过广播频率诱导大脑进入选择性失忆状态。

    举世哗然。

    三个月审判后,清源会首脑被判终身监禁。联合国通过《记忆权公约》,正式承认“倾听亡者”为基本人权之一,全球设立“共情教育日”,所有学校必须开设相关课程。

    而那颗母树种子,在完成一次大规模共鸣唤醒后,再度陷入沉寂。

    阿禾将它小心包裹,带回山谷,埋在沈砚坟旁。翌年春,一棵嫩芽破土而出,枝叶舒展间,竟开出一朵前所未有的忆生莲??九瓣同心,每一片颜色各异,散发柔和辉光。

    人们称其为“九心莲”。

    每逢月圆之夜,九心莲便会轻轻摇曳,释放出微量共振波,激活方圆百里内的泥鸟。无数孩童围坐陶瓮旁,听着来自彼岸的絮语入睡,梦中常见一位穿蓝布裙的女子微笑走过,手里提着饭盒,口中哼着那首童谣: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故事给小娃娃听……”

    林晚秋的声音再未直接出现,但她留下的黑泥鸟始终立于陵园最高处,每逢风雨来临,便会发出微弱鸣响,似在提醒世人:

    **遗忘是最温柔的谋杀,而倾听,是最勇敢的反抗。**

    多年过去,阿禾成长为新一代拾音者领袖。他在原址重建疗养院,收容所有因“听见声音”而被社会排斥的孩子。每个房间墙上都挂着一只泥鸟,床头放着录音匣,夜里总有低语呢喃,却不令人恐惧,反倒带来安宁。

    一日黄昏,一个小女孩抱着破损的布娃娃走进院子,怯生生地问:“哥哥,我……我能把自己的故事放进泥鸟吗?我想让妈妈听到,我现在吃得很好,也交到了朋友……她走得太急,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阿禾蹲下身,递给她一团湿润的陶土:“当然可以。记住,捏的时候要想着她的笑容,还有她抱你时的温度。”

    小女孩认真点头,低头揉捏。

    良久,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鸟成型,翅膀一高一低,像随时会摔跤。她在底部刻了个字:“**想**”。

    当晚,杭州一口回声井水面泛起涟漪,传出稚嫩嗓音:

    >“妈妈,是你吗?我做了只泥鸟送给你……你会喜欢吗?”

    片刻沉默后,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哽咽笑意:

    >“喜欢,特别喜欢。我的宝贝长大了呢。”

    消息传开,举国动容。

    自此之后,每年清明,不再只是祭扫的日子,更成了“诉心节”。千万人亲手制作泥鸟,写下未曾出口的道歉、感谢、思念或告别,投入各地回声井。有些人说,夜里能听见山谷传来合唱,歌声清澈,毫无悲意,只有释然与相连。

    至于三花猫,依旧常蹲在屋檐上看雪。

    它不再年轻,毛色斑驳,眼神却愈发深邃。有时它会盯着远方云层,久久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直到某个暴雨夜,雷光劈开苍穹,一道身影自云端缓缓降落??白衣胜雪,手持竹杖,眉目依稀熟悉。

    三花猫跃下屋檐,绕行三周,最后轻轻蹭了蹭那人衣角。

    来者弯腰将它抱起,低声笑道:

    “我回来晚了。”

    翌日清晨,拾音者们发现陵园中最前方的陶瓮裂开一道细缝,从中钻出一株新苗,叶片形如猫耳,脉络泛金,随风轻摆时,隐约可闻一句呢喃:

    >“师叔,你的法宝太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