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不动兵，却让十八国自己互斗，齐王现在连边防都顾不上了！”
“所以我们才更危险！”楚王眯着眼睛：“他若真调兵，我们挡得住？”
“若挡不住，就得先下手！”
“但我们也不能乱来！”老臣出列劝道：“秦国这次布局太深，我们若是冲得太快，反而落入其局！”
“那你说，怎么办？”
楚王看向他，冷着声音。
“派兵，还是不派？”
老臣顿了顿，道：“可以不打，但不能不动！”
“让西部三郡屯兵不动声色，同时派使节入秦国，名为通商，实则查探实情！”
“另外，暗中派探子入西防线五十里内，只探，不扰，查明布防真假！”
“只要探得一丝真实消息，我们再定进退！”
楚王沉吟半晌，点头：“准！”
……
咸阳，秦浩收到探子来报，没说话，只拿了一根炭笔，在地图上西部边境画了一道虚线。
“楚国来了！”
张青松在一旁把楚国调兵与派使细节一一复述完后，略皱着眉。
“他们进得不快，布得极深，一看就是老狐狸出手，不肯轻易上套！”
秦浩没有正面回应，眼神却一直盯着地图看。
“我从来没指望楚国第一时间出兵！”
“这群人，一向是等到最稳的时候，才会掀锅！”
“现在不是掀锅的时候，是他们在试温！”
张青松点点头，没接话。
“让魔影的暗线撤一部分！”秦浩忽然开口。
“撤？”
“对！”秦浩点头：“楚国来的是试探，咱们就让他们看到点‘真东西’，但别全看！”
“别让他们太早明白，这是一场局！”
“局这东西，不怕敌人看破，就怕他们没兴趣！”
“让他们自己觉得占了便宜，那他们就舍不得离场！”
“我们要的不是他们退，是他们动！”
“越早动越好！”
张青松心头一凛：“殿下是想……让楚国主动挑头？”
“不错！”秦浩轻笑一声：“楚国一出手，其它各国就不能不表态！”
“到时候，谁打得好，谁分得多，谁退得快，谁没资格。
十八国联盟的‘和气’，也就撑不下去了！”
“是！”张青松领命。
“另外！”
秦浩走回书桌，从匣中取出一封密信，递过去。
“让魔影的人在秦楚交界处做一桩案子！”
张青松接过，扫了一眼，眼神顿时变了。
“暗杀？”
“不是暗杀！”秦浩摇头。
“是‘行刺未遂’！”
“把楚国一个三等宗亲打伤，留活口，弄出点血，再安排两名秦地流亡修士认罪！”
“地点就在边界镇上，动静不要太大，别死人！”
“记住，是‘未遂’！”
张青松低声：“殿下，您这是……故意？”
“我要他们愤怒！”
秦浩轻声道：“但不能疯狂！”
“要他们恨，却不敢动大兵，只敢调两三千先来试试！”
“我就是要他们试！”
“他们试一次，我打一次！”
“他们每试一次，后方诸侯就会再多一分怨言！”
“你说这仗打三次、五次、十次……打到最后，谁还信这个联盟？”
张青松苦笑：“殿下的法子……看起来不动刀枪，其实每一步都比真打还狠！”
秦浩没应声。
他只是望着窗外天色，良久，才淡淡地道了一句。
“兵不血刃，只是说法！”
“真正厉害的仗，是对方自己流血！”
……
同月月底，楚国西南边境传来消息。
镇西宗亲楚三郎，于途中遭遇秦地流亡修士“突袭”，身受重伤，所幸命未殒。
此事震动朝野，楚王震怒，责令三军戒严，限期七日内交出凶徒。
而“凶徒”已被边军所擒，现关押于西南营中，俟候楚王亲审。
与此同时，楚国西南三郡集结两千精锐，号称“巡防”，却步步逼近秦国边界。
秦浩收到情报时，只是静静地翻看，脸上毫无变化。
张青松在一旁默默立着，等他看完后才低声问。
“殿下要反击么？”
“不！”
“那是等？”
“也不是！”
秦浩抬起头，缓缓道：“这事，是他们自己做大的！”
“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封锁三郡边境，暂停通商，限期三日，若楚军不退，关闭所有口岸！”
“再传话给大越，说楚国已向我秦宣战，现欲借道南境，对我动兵！”
“让他们自己猜，楚国和我们，是不是要打了！”
“然后—我们不说话！”
“只看他们自己怎么吵！”
“只要大越胆小一点，就会去找楚王‘问个清楚’！”
“而楚王……现在正气头上！”
“他们吵起来，就停不下！”
“咱们就在旁边—看！”
张青松没说话。
他明白，十八国联盟，这一次，是要从楚国口中裂开的。
不是断，是裂。
一条缝，会越撕越大，最后再也补不回去。
而这一切，秦浩连一刀都没动。
三天后，大越王宫中。
朝堂未开，后殿灯火却彻夜不熄。
越王身披便服，坐在榻前低头读信，手中的玉盏放了许久，茶早已凉透。
他面前跪着一个内使，额头几乎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那封信来自大越驻秦商使，用的是暗语格式，内容翻译出来不过短短十余句，却让越王整个人陷入沉思。
“楚国三郡军备暴涨，已触边界。
秦国东南五郡封境，暂停互市。
双方无开战宣言，无正式表态。
但军调兵动，已非寻常！”
越王目光渐冷，沉吟片刻后，开口：“召文寅！”
文寅是越国兵部左监，掌握边境调动实权。
闻令入殿后，看了看越王的脸色，没有多问，俯身行礼。
“命边防左翼郡都尉李永浩，撤三成人马，调至南线水口关，但不许出兵！”
“再命中营卫按兵不动，暗中编制五千青壮，归私卫署指挥！”
“另，传本王口谕，国中商贾不得与楚国兵备相关之人往来，违者杖责三十，封商号三年！”
文寅听罢，心头已然明了，低声道：“陛下怀疑楚国将动？”
“怀疑？”越王冷笑一声：“若非秦国提前封关，我们只怕要被蒙在鼓里到兵临境下！”
“楚王急了，他是怕秦国连破齐吴，再以封赏为饵，招揽诸国良民！”
“再拖下去，他们连将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