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部的！把东西交出来！”
“滚！这是我们用羊换的！”
冲突，就这么爆发了。
没有秦军动手。
蛮子们自己，为了几口锅，几袋盐，打的头破血流。
赵应天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一阵发寒。
他终于明白了。
主上说的，对付狼的最好办法，不是杀了它。
是给它骨头。
让它们自己，为了抢骨头，互相撕咬。
等到它们咬的筋疲力尽，两败俱伤的时候，猎人，再慢悠悠的出现，收走所有的骨头，顺便，把它们的皮也剥了。
“将军！”
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白云飞将军派人送来了新兵营的第一批兵员！还有……这个！”
传令兵递过来一卷羊皮纸。
赵应天打开。
上面画着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图形。
什么“棱堡”：“交叉火力”：“射击死角最小化”。
这是主上亲自设计的，新长城的图纸。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赵应天看着图纸，喃喃自语。
这墙，不是直的，而是曲里拐弯，到处都是突出的角。
这跟他认知里的城墙，完全不一样。
“白将军说，这是主上的神机妙算。
让我们，一个字都不要改，照着修就行！”
赵应天沉默了。
他收起图纸，看向远处绵延的群山。
他仿佛看见了。
在不久的将来，一条钢铁巨龙，将盘踞在这片土地上。
它不是用来防御的。
它是用来进攻的。
是一根，插进草原心脏的，最毒的钉子。
……
玉门关外。
一座叫“沙州”的绿洲城邦。
城主府里，城主阿凡提，快要疯了。
他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宝钞”，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就在三天前。
一支自称“大秦皇家商会”的商队，来到了沙州。
他们什么都不卖。
就买。
用一种纸做的钱，见什么买什么。
香料，宝石，地毯，舞女……
只要你开价，他们就给钱。
价格，比以前那些中原商人，高了至少三成。
整个沙州城都疯了。
人们争先恐后的把家里的东西卖给大秦商会，换回来一沓沓漂亮的纸。
阿凡提一开始还很警惕。
可当他派人拿着那些“宝钞”，真的在大秦的关口，换到了丝绸、瓷器和茶叶时，他也疯了。
他把城主府库藏了几十年的宝石，全都卖了。
现在，他成了整个沙州，不，可能是整个西域，最富有的人。
也是最恐慌的人。
因为他所有的财富，都变成了这些纸。
这些纸的价值，完全取决于那个遥远的，名叫“大秦”的帝国。
那个一手覆灭了中原十八国的，恐怖存在。
“城主！城主！不好了！”
一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血神教的使者来了！”
阿凡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血神教。
西域真正的地下王者。
他们信奉一个扭曲的血眼邪神，手段残忍，势力盘根错杂。
就算是他这个城主，也得按时给他们上供。
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脸上画着血色眼睛的祭司，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阿凡提，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阿凡提！”
祭司的声音，阴冷无比。
“听说你最近，发了笔大财？”
“不敢，不敢……”
阿凡提的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
“我听说，你把城里的财富，都换成了一种东方的纸片？”
“祭司大人，这……”
“我不管那是什么！”
祭司打断了他。
“教主要的东西，这个月，要加三倍！”
“三倍？！”
阿凡提差点跳起来。
“祭司大人！这不可能！我……我没那么多钱了！”
“没钱？”
祭司冷笑一声。
“你桌上那些，不就是钱吗？”
“可……可那是纸啊！”
“我不管！”
祭司站了起来，走到阿凡提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东西。
不然，血神会降下神罚。
你的脑袋，会被挂在沙州最高的旗杆上，你的血，会成为滋养神眼的祭品！”
说完，祭司转身就走。
阿凡提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他完了。
他被架在火上烤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
祈祷那个遥远的大秦帝国，能像传说中那么强大。
不然，他和他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
咸阳，工部。
这里，现在是大秦最机密的地方。
周围三里，都有东风军团的精锐把守。
一个巨大的工坊里，热浪滚滚。
秦浩穿着一身普通的麻衣，正对着一个巨大的泥模，比比划划。
国宝级的工匠大师鲁班，像个小学生一样，拿着小本本，在旁边拼命的记。
“不对，不对！”
秦浩一脚踹翻了那个泥模。
“这个齿轮的咬合度，还是不对！我要的是，分毫不差！懂吗？分毫！不！差！”
“还有这个钢！炼出来的还是太脆！我要的是韧性！是能承受住万斤巨力的韧性！”
秦浩在咆哮。
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常识。
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神迹。
要把神迹变成现实，太难了。
鲁班和一群老工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主上息怒！我等愚钝！我等再改！一定改到主上满意为止！”
秦浩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这些，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才了。
“起来吧！”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是我太心急了！”
他走到一个新的熔炉前。
那个熔炉的构造，和这个时代所有的熔炉都不同。
“按照我说的，把风口的结构，再改一下。
温度，还能再高。
钢水里的杂质，还能再少！”
他拿起一根铁棍，在地上画着图。
鲁班等人，赶紧围了上来，一个个看的如痴如醉。
在他们眼里，秦浩的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那不是在画图。
那是在创世。
秦浩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
他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未来的画面。
装备着新式开花炮弹的龙牙级战列舰，在海上，撕碎一切敌人。
装备着新式连弩和板甲的秦军，在陆地上，碾碎一切抵抗。
而天空……
秦浩抬起头，看向工坊的穹顶。
那里，会飞起无数的“蜻蜓”。
将大秦的黑龙旗，插遍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