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把萨里昂王国的王室屠干净，他们最赚钱的那条通往大漠的商路，连带所有商铺，都是他的。”
“至于那个神殿…谁把它烧了，里面的东西，本宫一件不要，他们可以随便拿。”
张青松听得心惊肉跳。
太孙这是…要把整个西域，变成一个巨大的悬赏令啊！
这是要把刺客盟和那些无法无天的江湖魔头，彻底引到西域去！
“主上，此举…恐怕会…让西域生灵涂炭，彻底糜烂。”
张青松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糜烂？”
秦浩抬眼看了他一下。
“张青松，你要记住。一个稳定的西域，才是我们的敌人。一个混乱的，内斗的，到处都是仇杀和背叛的西域，才是好西域。”
“本宫要的，不是一块完整的肉，而是一滩烂泥。”
“烂泥，才好塑形。”
“懂了吗？”
“属下…遵命。”
张青松不敢再多言，他能感觉到，秦浩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归辛树的眼睛却亮了。
他喜欢这种手段。
直接，有效，直指人心最贪婪的地方。
“归辛树。”
“属下在。”
“你的斥候，配合刺客盟的行动。给他们提供情报，帮他们找到目标。但是不要直接参与。”
“本宫要让整个西域都知道，杀他们王的，抢他们钱的，是他们自己人，是那些被欲望冲昏了头的疯子，而不是我大秦的军队。”
“明白。”
归辛树的身影，再次融入了阴影。
处理完这件事，秦浩感觉心情好了点。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刺客盟是豺狼，放出去能咬人，但要让他们啃下硬骨头，还需要一把锤子。
一把能从天上砸下来的锤子。
“让白云飞准备一下。”
秦浩淡淡的开口。
“蜻蜓，该出去飞一飞了。”
赵应天猛地抬头，眼中全是狂热。
蜻蜓！
那是大秦工部，在太孙亲自指导下，耗费了无数资源才造出来的战争神兽！
它们不需要跑道，能像蜻蜓一样垂直起降，机翼在头顶旋转，发出巨大的轰鸣。
它们飞的不算特别快，但足够高，高到西域人的弓箭根本够不着。
每一架蜻蜓，都能吊装四枚特制的“开花弹”。
那玩意儿，落地之后，能炸出漫天的火雨和钢针。
一颗，就能清空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
这东西，才是真正的神罚。
自从造出来之后，一直被当做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人见过。
现在，太孙终于要动用它了。
……
三天后。
夜。
西域，圣辉山脉。
这里是卡斯提尼亚王国和周边几个小邦国的圣地。
山巅之上，坐落着宏伟的圣辉神殿。
通体用白色巨石砌成，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光。
神殿的骑士团，日夜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神殿的大祭司，刚刚做完祈祷，他坚信，在光明神的庇佑下，凡人的军队，永远不可能踏足这座圣山。
就在这时。
一阵奇怪的，低沉的嗡嗡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像是无数只巨大的蜜蜂在振翅。
巡逻的骑士抬起头，疑惑的望向夜空。
“什么声音？”
“不知道，听着…有点怪。”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大地似乎都在轻微的颤动。
终于，他们看到了。
月光下，十几个巨大的，有着旋转翅膀的黑色怪物，如同幽灵一般，从云层中降下。
它们没有羽毛，只有钢铁的骨架。
它们没有生命，只有冰冷的杀意。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年轻的骑士吓得声音都变了。
大祭司也冲出了神殿，他看着夜空中的景象，脸上的虔诚和威严，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他想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魔鬼，会从天而降，带来毁灭。
“是魔鬼！是东方的魔鬼！”
他发出凄厉的尖叫。
“放箭！快放箭！”
“用投石机！把它们打下来！”
命令是下了。
可没用。
太高了。
箭矢飞到一半，就无力的坠落。
投石机抛出的石块，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些被称作“蜻蜓”的怪物，就那么悬停在神殿的上空，像神明一样，冷漠的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混乱。
白云飞坐在为首的一架蜻蜓里，透过特制的琉璃窗，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神殿，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感觉。
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
“太孙有令。”
他的声音通过一根铜管，传到其他蜻蜓上。
“炸平它。”
没有多余的废话。
十几个黑点，从蜻蜓的腹下脱落。
它们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精准的砸向了那座圣洁的白色神殿。
下一秒。
没有巨响。
只有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
然后，就是火。
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山巅。
无数细小的钢针，混合着破碎的弹片，像是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地面上的一切生命。
惨叫声，哀嚎声，建筑倒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毁灭的乐章。
白色的神殿，变成了黑色的炼狱。
所谓的光明神，连个屁都没放。
白云飞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悯。
“返航。”
他下达了命令。
十几个黑色的魔鬼，优雅的转身，再次融入了夜色，只留下了一座燃烧的山。
消息传回西域联军大营的时候。
所有的西域将领，都傻了。
他们的圣地，他们信仰的源泉，他们后勤物资的囤积点…就这么没了？
被一种会飞的怪物，从天上给毁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开始在整个军营里蔓延。
而此时。
神都，天机阁内。
秦浩刚刚看完归辛树送来的，关于圣辉神殿被毁的密报。
他将密报随手扔进了火盆。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青松站在一旁，看着火光跳动，映照着秦浩那张年轻却深邃的脸，心中只有四个字。
神鬼莫测。
圣辉神殿被从天上抹去的消息，像一场最猛烈的瘟疫，席卷了整个西域联军。
不是战败。
比战败可怕一万倍。
那是信仰的崩塌。
卡斯提尼亚王国的大帐里，十几个国王，还有大大小小的城主，全都挤在这里。
气氛，跟死了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