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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提亲还是逼婚

    冷傲又不留情面的话语,问得江晚棠呆立当场,脸上那抹故作矜持的浅笑瞬间僵住。

    “王,王爷此言何意?”她强自镇定,声音却泄露出一丝慌乱,“王爷若不是求娶臣女,我们家还有哪位妹妹能配得上王爷的身份,值得您亲自登门提亲?”

    这话说的,祁让忍不住嗤笑出声,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江晚棠那张精心修饰的脸。

    “所以,江大小姐是认为只有你才配得上本王亲自登门吗?”

    “……”

    江晚棠在他轻慢的目光注视下羞红了脸,却还是......

    风雪止于长城南麓,春意悄然爬上关外柳梢。晚芜归京途中,在一处驿站歇脚。炉火将熄未熄,她取出那枚紫晶残片,与铁匣中的完整晶体轻轻相触??刹那间,一道微光如脉搏般跳动,仿佛两段断裂的岁月终于接续。

    她闭目凝神,不再抗拒记忆的洪流。

    这一次,画面清晰得如同亲历:三百年前,长安城尚称“永安”,皇宫名为“明光宫”。那位盲眼乐师被囚于地牢深处,十指皆断,唯余一缕琴音绕梁不散。她在临终前以血为墨、骨为笔,在石壁上刻下最后一句谶语:

    >“灯引心火,心火燃灯。若天下皆盲,则耳即目;若万口缄默,则魂自鸣。”

    话音落时,地底裂开一道缝隙,紫光冲天而起,惊动九霄雷动。当夜,全国三百六十座烽燧同时无火自燃,持续七日七夜。史官惊惧,称之为“妖火之变”;而民间却流传着另一句话:“引灯人走了,但她把火种埋进了人心。”

    晚芜睁眼,指尖微微颤抖。

    原来所谓的“系统”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力量,而是后世权力者对这段集体记忆共鸣机制的拙劣复刻。他们用机械模仿自然,用控制取代流动,最终造出了“净史仪”这种割裂灵魂的凶器。而真正的觉醒,从来不需要外力触发??它始于一个人愿意开口讲述,另一个人愿意静静倾听。

    她忽然明白了阿枝为何梦见井。

    那口井,并非埋尸之所,而是古时村落中“忆泉”的象征。每逢月圆之夜,族人围坐井边,轮流倾诉悲喜。井水清澈见底,据说能映出说话者心中最深的记忆。后来战乱频仍,人们害怕往事太痛,便封了井口,填土掩埋。可思念不会消失,只会沉淀成梦。

    她提笔在随身札记上写下一行字:

    >“遗忘是掩井,铭记是清泉。但唯有宽恕,能让枯井重生桃花。”

    回到京城那日,正值初一“对话坛”集会。

    无名碑前已搭起高台,四周挂满百姓自发献上的灯笼,每一盏都写着一个名字??有亲人,有仇人,也有陌生人。晚芜远远望见沈知言立于台上,身披素袍,不着龙纹,竟似一位寻常老者。

    他正朗读一封来信,声音低沉却穿透寒风:“……我祖父曾是‘真史院’执笔官,亲手焚毁过三十七家私撰族谱。临死前,他跪在佛前抄经百遍,仍不得安宁。如今我家三代无人敢提祖事,子孙连清明都不敢上坟。请问陛下,我们该如何赎罪?”

    台下寂静无声。

    良久,沈知言放下信纸,缓缓道:“赎罪,不是抹去过去,而是直面它。你可以去那些被焚谱之家门前,诚恳说出你家做过的事;你可以资助他们重修家史;你甚至可以带着孩子,替你祖父向亡魂磕一个头。不必求原谅,只求问心无愧。”

    人群中有人抽泣,有人低头沉思,也有人愤然离场。

    这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妇走上台,颤声道:“我是黔南陈氏后人。当年全村因‘妄传旧史’被屠,仅我母女逃出生天。今日听闻此言,我不知该恨还是该哭。但我只想说一句??我们活下来了,而且活得不算太差。若你们真心悔过,请别再躲藏,也别再假装无辜。让我们面对面坐着,喝一碗茶,说说你们的苦,也听听我们的痛。”

    全场肃然。

    晚芜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前景象与前世某个片段重叠??那是她母亲死前最后一夜,也曾这样坐在院子里,对前来请罪的邻人说:“我不是要你赔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女儿本可以做个绣娘,嫁个好人,生两个娃娃。”

    那一刻,仇恨没有消散,但它不再主导一切。

    几天后,晚芜收到阿阮送来的消息:北方已有十二个村庄联合设立“共忆堂”,由加害者后代与受害者后人共同管理,每月轮流主持讲述会。南方则兴起一种新习俗??家庭聚会时,长辈必须讲一段自己最羞耻或最悲伤的经历,年轻人听完后要回赠一首诗或一幅画。

    更令人意外的是,连宫中太监宫女也开始自发组织“夜话会”。每到子时,他们在冷宫废墟点起油灯,轮流分享入宫前的记忆。有人说自己原是书塾童子,因战乱被抓阉割;也有人回忆家乡端午赛舟,母亲包的粽子总多放一颗枣。

    晚芜得知后并未干预,只是悄悄命人送去百盏琉璃灯,附笺一句:

    >“愿光所照处,皆可安心言。”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这场变革。

    某夜,她正在茅屋整理《记忆的伦理》手稿,忽觉空气凝滞。窗外树影摇曳,却无风;檐角铜铃轻响,却不曾晃动。她心头一凛,迅速将紫晶藏入墙内暗格。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裴昭,昔日“记忆审查司”大统领,也是唯一曾亲手屠戮三十名觉醒者的刽子手。

    他已不再是锦衣玉食的模样,脸上带着刀疤,左臂空荡荡地垂着,像是刚从战场上归来。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

    “晚芜。”他声音沙哑,“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不动声色:“你来杀我?”

    “我想杀你很久了。”他冷笑,“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曾是陛下面前第一红人,掌握万人生死。可现在呢?连街边孩童都知道‘裴屠夫’三个字,吐一口唾沫都能呛死我!”

    晚芜静静看着他:“那你为何没动手?”

    裴昭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焦黑的木牌:“这是我妹妹的灵位。她本是个爱唱歌的小丫头,就因为梦见先皇后穿着染血凤袍,被定为‘假忆狂言’,活活烧死在净史仪前。我当时……我没救她。”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这些年我一直在逃。不是逃朝廷通缉,是逃我自己。每晚闭眼,都听见她在唱儿歌。直到昨天,我去了一趟西市井边的桃树下,听了一个小女孩讲她外婆的故事。她说‘我不恨谁,我只是记得’……那一刻,我突然想活着了。”

    他抬头,眼中竟有泪光:“我要忏悔。但我不知道怎么做。你能教我吗?”

    晚芜怔住。

    她从未想过,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竟会主动寻求救赎。

    良久,她起身扶他起来:“你可以去‘对话坛’,站上台,把你的故事说出来。每一个细节,都不准隐瞒。然后,你要去找那些你还记得名字的死者家属,一一叩首谢罪。如果他们打你、骂你,你不能还手。如果他们不愿见你,你就每年清明去坟前扫墓,直到他们允许你离开。”

    裴昭点头:“我愿意。”

    “还有一件事。”她望着他,“你曾是最了解‘审查’运作的人。我希望你写下一本《洗罪录》,记录所有你参与过的迫害行动,包括命令来源、执行过程、受害者名单。这不是为了审判你,而是为了让后人明白??暴政如何一步步吞噬人心。”

    他浑身一震,似有所悟:“你是想让历史自己说话?”

    “正是。”她轻声道,“当真相不再需要复仇来证明其价值,它才能真正自由。”

    裴昭离去后,晚芜久久伫立窗前。月光洒在案头那本《记忆的伦理》上,仿佛为其镀了一层银辉。

    她忽然想起沈知言曾问她:“若有一天,你也成了别人口中的‘恶人’,你会怕吗?”

    当时她答:“只要我说的是真话,就不怕。”

    现在她才懂,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被误解,而是即使被误解,依然选择开口。

    数日后,裴昭果然登上“对话坛”。

    他讲述时几度哽咽,台下有人怒吼“骗子”,有人掩面哭泣,更多人默默记录他的供述。当他念出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时,一位白发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来,指着他说:“那就是我儿子!他才十六岁啊,就因为你一句话,脑袋炸成了血雾!”

    全场死寂。

    裴昭脱下外袍,露出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这是我这些年每天打自己一百鞭留下的。我不求您原谅,只求您告诉我,他喜欢吃什么?我想给他烧一顿饭。”

    老人愣住,泪水滚滚而下:“他……他最爱吃糖油饼,还总嫌我不肯多放芝麻……”

    那一晚,京城多家面点铺彻夜未眠,只为赶制千张糖油饼送往无名碑前。

    自此之后,“赎罪者联盟”悄然成立,成员皆为曾参与压迫体系的旧官吏、兵卒、密探。他们不聚众张扬,只默默奔走于各地,协助重建被毁家祠,资助孤儿求学,甚至主动担任“记忆守望团”护卫,保护那些敢于发声的弱者。

    与此同时,海外诸国也开始派遣使节来访,欲学习“记忆和解之道”。东瀛使者带回一套《民史启蒙》教材,回国后引发激烈争论;西域诸邦则请求援建“共忆堂”,希望化解百年部族仇杀。

    就连一向封闭的北狄可汗也遣子入朝,临行前留下一句话:“听说中原人现在不怕死了,因为他们学会了如何活着记住。”

    这一年秋分,朝廷宣布废除“帝王谥号制”,改为“功过评述制”。今后每位君主去世后,须由三公九卿、地方代表、民间学者三方联合撰写评传,公开刊行三年,方可定论。

    沈知言闻讯,只是微笑:“朕死后,若有人写‘此帝曾删天下之忆,致万民失魂’,也是实话。”

    晚芜听后,提笔补了一句:

    >“但也请记得,他曾在废墟月下许诺:让记忆回归人间。”

    冬至前夕,阿阮带来惊人消息:江南一座千年古寺出土一批陶板,经辨认为三百年前盲眼乐师所刻曲谱残卷。更奇的是,当几位盲人乐师依谱弹奏时,竟引发数百里内居民集体梦境??他们梦见同一片星空下,无数人手牵手吟唱一首从未听过的歌。

    学者们考证歌词,发现竟是早已失传的《忆归》全篇。

    一夜之间,这首曲子传遍城乡。婴儿啼哭时,母亲哼起它便安静入睡;老人弥留之际,听到它嘴角竟浮现笑意;就连疯癫多年者,也能跟着旋律轻轻拍手。

    晚芜亲自前往寺院,取来一片陶板。抚摸其上凹凸刻痕,她仿佛看见那位盲女在黑暗中微笑:

    >“音断处,灯不灭。”

    她终于做出决定。

    在一个无星之夜,她携紫晶登临终南山顶,将其投入千年火山口。火焰吞没晶体的瞬间,天地骤亮,似有万千声音齐声低语,随即归于寂静。

    次日清晨,百姓惊奇地发现,所有铜镜、水面、琉璃窗上,都会在特定角度映出淡淡紫光,转瞬即逝,宛如眨眼。

    有人说,那是记忆之魂在巡视人间。

    有人说,那是引灯人的微笑。

    而孩子们只知道,每当他们对着池塘喊“我记得”,总会有一圈涟漪回应。

    春天再次降临。

    晚芜搬离青山茅屋,住进京城一条普通巷子。她开了一间小小书坊,名为“记得斋”,专收民间手稿,不论贵贱、真假、荒诞与否,一律收录保存。墙上挂着一幅字,是阿枝写的:

    >“记住,就是爱。”

    某日午后,阳光正好,她正晒着一摞新收的族谱,忽见一名小童跑来,递上一朵野花:“姐姐说,谢谢你让她妈妈的故事上了戏台。”

    她接过花,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告诉姐姐,下一个故事,我等她来讲。”

    夕阳西下,书坊门口排起了长队。

    有人捧着泛黄日记,有人抱着祖传账本,还有人拿着歪歪扭扭的蜡笔画,上面写着:“这是我和爸爸在地震前吃的最后一顿饺子。”

    晚芜逐一接过,认真登记,编号归档。

    夜深人静,她合上最后一本册子,抬头望向天空。

    北斗七星缓缓旋转,其中一颗忽然明亮如炬,继而缓缓隐去。

    她知道,那是又一段记忆完成了传承。

    风吹帘动,送来远处孩童的歌声:

    >“月光井,照心田,

    >记得甜,不怕年。

    >爹娘走,声不断,

    >一盏灯,亮千年。”

    她唇角微扬,轻声应和:

    “是啊,亮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