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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血债血偿

    巨响滔天!

    这坊市的阵法,瞬间开启。

    但只是坚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顿时轰鸣崩溃,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这坊市内。

    属于西海联盟的修士,一个个骇然中,刚刚飞起。

    可还没等反应过来,狂风呼啸而出,所有飞出的西海联盟修士。

    刹那间,一个个身体直接崩溃,瞬间形神俱灭。

    “阁下是谁,我们是西域联盟蛮石部落之修!!”

    凄厉到近乎破音的嘶吼。

    带着绝望,带着骇然与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坊市内传出。

    随之出现的,是一个玄宗九重......

    北境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川如巨兽匍匐,寒风卷着雪沫,在天地间织成一张无边的网。秦川踏足此地时,脚下的冻土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仿佛大地也在因他的到来而战栗。小白蜷在药箱一角,银角微光闪烁,像是随时会被这极地的冷意掐灭。

    “这里……有人在等你。”它低语,声音被风撕得零散。

    秦川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下药箱,从最底层取出那枚新生愿种??如今已不再透明如初,而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翳。他凝视着它,眸中映出过往千万人的记忆光影:有母亲临终前握紧孩子的小手,有少年跪在废墟前痛哭失声,有老者抚摸亡妻遗物喃喃自语……这些愿力曾如星河汇聚,照亮无数沉沦的灵魂。可此刻,愿种内里流转的星辰却开始黯淡,仿佛正被某种无形之力侵蚀。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记住。”判官的声音忽然响起,自风雪深处走出,黑袍猎猎,生死笔横于臂弯,“有些人,宁可活在谎言里。”

    秦川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了这里。”

    远处,一座冰窟若隐若现,通体由千年玄冰雕琢而成,门楣上刻着三个古字:“忘忧殿”。传说这是上古巫族遗存的禁地,专为那些承受不了记忆之痛的人开辟??入殿者,可斩断七情,抹去执念,从此心如枯井,再无悲喜。

    但最近三个月,陆续有拾忆人失踪,最后踪迹皆指向此地。更有传言,殿中藏有一面“断魂镜”,能将人一生中最痛的记忆抽离,炼化为“忘情丹”,服之者虽得安宁,却也彻底失去了“成为自己”的资格。

    秦川迈步前行,脚下冰雪寸寸崩裂。每一步落下,血脉中的蛊毒残痕便微微震颤,感知着这片土地深处埋藏的情绪??恐惧、悔恨、绝望,还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像死水般覆盖一切。

    进入冰窟刹那,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凝成霜晶。四壁镶嵌着无数冰棱,每一根都封存着一张人脸,或哭泣,或狂笑,或麻木呆滞。他们的眼睛是睁开的,却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走。

    “这些都是自愿来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立于大殿中央,身披素白长裙,赤足踩在冰面,发丝如雪,眉心一点朱砂痣鲜红刺目。她手中捧着一面青铜古镜,镜背刻满符文,正面却模糊不清,似有雾气流动。

    “我是忘忧使。”她说,“我帮他们解脱。”

    秦川静静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笑容清冷:“名字?那是记忆的锁链。我早已斩断。”

    “可你还记得怎么笑。”秦川轻声道,“那就说明,你还没真正忘记。”

    女子神色微动,随即恢复冰冷:“你不懂。有些人,生来就不该拥有情感。比如我妹妹,她天生痴傻,只会哭喊;我父亲因此暴怒,日日殴打她。直到那一夜,她掉进井里,没人救她……而我,就在旁边站着,看着她挣扎,听着她叫姐姐……可我没有动。我不敢动。”

    她的声音渐渐颤抖:“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母亲偷偷换过的婴孩,本不该属于我家。可我已经……已经习惯了喊她妹妹,习惯了给她喂饭,习惯抱着她入睡……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你就杀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秦川问。

    “不是杀,是救赎!”她猛然抬头,眼中泛起血丝,“我让她从我的生命里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再痛苦!也不会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救她!”

    秦川沉默片刻,缓缓打开药箱,取出红线铜铃。铃未响,线已自行舒展,轻轻缠上那面断魂镜。刹那间,镜中雾气翻涌,浮现出一幕画面:冬夜,井口结冰,一个小女孩趴在边缘,双手冻得通红,嘴里喊着“姐姐”,而屋内,少女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枕头,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你不是不想救她。”秦川说,“你是怕救了她之后,面对父亲的怒火,面对家族的唾弃,面对你自己内心的软弱。于是你选择了最简单的路??让她死去,让记忆死去。”

    女子浑身剧震,踉跄后退:“闭嘴!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煎熬!”

    “我知道。”秦川声音低沉,“我也曾在亲人面前无能为力。阿梨病重时,我翻遍百山千岭寻药,却终究没能留住她最后一口气。我想过毁掉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烧掉她的衣裳,砸碎她用过的碗筷,甚至想挖出自己的心,让它不要再跳得这么疼。”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但我没有。因为我明白,正是这份疼,证明她真的来过这个世界,也真的来过我的生命。”

    红线骤然收紧,铜铃轻鸣一声,清越如泉。

    镜面轰然炸裂!

    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女子不同的记忆片段:她教妹妹认字,带她采花,为她挡下父亲的一记耳光,深夜悄悄把她抱回屋里盖好被子……那些被她亲手封印的情感,此刻如洪流决堤,汹涌归来。

    女子跪倒在地,双手掩面,肩头剧烈抽搐。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呢喃,“我不是不要你……我是太爱你了,爱到不敢承认你是别人的孩子……爱到宁愿你死了,也不要你被人带走……”

    泪水滴落冰面,竟融化出一圈温热的坑洼。

    秦川走近,将一枚小小的愿种放入她掌心:“这不是解脱,也不是惩罚。这是选择??你可以继续遗忘,也可以带着疼痛活下去。但请记住,真正的勇气,不是忘记,而是记得之后,依然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良久,女子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这殿……我要毁了。”她说,“不能再让更多人逃避。”

    秦川点头,转身欲行。

    “等等。”她唤住他,“你一直在行走,解别人的毒,治别人的心。可你呢?你真的放下了吗?”

    秦川脚步一顿。

    风雪呼啸,吹动他的衣角。

    “我没想过放下。”他终于开口,“我只是学会了和它一起走。”

    离开忘忧殿那夜,天际忽现极光,瑰丽如虹,横贯苍穹。据说那是愿力与悔意交织升腾所化的异象,百年难遇。而在极光之下,一座新碑悄然立起,上书:“此处曾有人选择铭记。”

    数月后,东海之滨。

    渔村小巷深处,一间陋屋亮着昏黄油灯。少女坐在窗前,手中针线来回穿梭,缝补一件旧衣。那是她父亲出海前穿的最后一件衣服,破了好几个洞,但她坚持要修好。

    “他答应过要回来吃我做的鱼汤。”她低声说,像是对屋里的猫讲,又像是对自己说。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抬头,心跳几乎停滞。

    那人推门而入,满脸风霜,衣衫褴褛,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可他的眼睛,依旧温柔如昔。

    “囡囡……”他嗓音沙哑,“我回来了。”

    少女怔在原地,手中针线滑落。

    十年了。十年前那场风暴夺走了整支船队,唯独他一人漂流至荒岛,靠吃海藻维生,靠着一句“女儿还在等我”撑过三百多个寒冬。他曾无数次想放弃,想沉入海底一了百了,可每当闭眼,就会听见小时候她踮脚叫“爹爹抱”的声音。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可少女没有扑上去拥抱,反而缓缓起身,声音颤抖:“你知道吗?那一年,村里断粮,娘饿得快不行了,我偷了邻居的米。他们要把我送官,是你说‘我女儿没错’,然后把自己关进柴房三天,不吃不喝,逼族老收回成命……可后来,我还是听见你半夜哭,说对不起娘,对不起我,说你不该让我出生在这个穷地方……”

    男子怔住,老泪纵横。

    “我一直记得。”少女走上前,轻轻抱住他,“所以我不会问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怪过你一天。我只盼着你能回来,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要让你尝到那碗鱼汤。”

    屋外,秦川站在树影下,默默听着。

    小白趴在他肩头,轻声道:“你看,他们不需要药,也不需要愿种。他们只需要一个机会,说出心里的话。”

    秦川微笑:“这就够了。”

    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然而就在三日后,九洲突生异变。

    西北大漠,一夜之间升起九座黑塔,通体漆黑如墨,塔顶悬浮着巨大的眼球虚影,昼夜不停地扫描四方。凡是情绪波动剧烈者,皆被吸入塔中,强制剥离记忆,灌输“顺从”与“无欲”的信念。百姓渐趋麻木,不再哭泣,不再愤怒,甚至连爱都不再表达。

    与此同时,各地记心堂接连遭袭,分堂焚毁,长明灯熄灭,弟子失踪。更有甚者,拾忆人被诬为“惑乱民心之徒”,遭朝廷通缉。

    消息传至南疆,新任族长急召秦川:“有人在系统性地摧毁记忆!幕后之人自称‘净心尊者’,宣称唯有彻底清除七情六欲,方能实现天下大同!”

    秦川沉默良久,终于启程北上。

    途中,他路过一座小镇,见街头孩童木然行走,脸上毫无表情。询问才知,镇中学堂已改名为“清心院”,每日教授《忘情经》,孩童从小背诵:“悲喜皆妄,记忆即罪。”

    他在井边坐下,取出药箱,轻轻摇动铜铃。

    铃声悠扬,穿透街巷。

    刹那间,一名小女孩停下脚步,怔怔望向水井??那里倒映出她五岁时的模样,正拉着母亲的手,咯咯笑着扔石子。她忽然蹲下,捂住脸,嚎啕大哭。

    紧接着,另一个男孩冲回家中,翻出尘封的木盒,里面是他亡父留下的一封信:“儿啊,爹没能看着你长大,但我知道你会是个勇敢的人。”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铃声所至,人心复苏。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忆,开始流泪,开始争吵,开始拥抱。

    第三日清晨,全镇居民齐聚广场,亲手砸毁了清心院的牌匾。

    秦川继续前行。

    当他抵达第一座黑塔时,只见塔门前跪着数百人,神情痴迷,口中齐诵:“斩情绝欲,归于真空。”

    塔顶眼球转动,锁定秦川。

    一道冷漠声音自虚空响起:“秦川,你传播记忆,实则是传播痛苦。人类之所以苦,正因为记得太多。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他们幸福。”

    “幸福?”秦川冷笑,“没有记忆的幸福,不过是行尸走肉的幻觉。”

    他打开药箱,取出莲心,高举过顶。

    愿种共鸣,红线贯通天地,三十六处分堂灯火同时亮起,光芒汇聚成河,直冲云霄!

    黑塔剧烈震颤,眼球崩裂。

    塔内囚禁的记忆如潮水涌出??母亲哺乳的温柔、恋人初吻的悸动、朋友并肩作战的呐喊、孩子第一次喊爸爸的惊喜……万千情感交织成光,将整片沙漠照得宛如白昼。

    民众纷纷抬头,泪流满面。

    “我想起来了……”有人喃喃,“我曾经很爱一个人。”

    “我也记得……”另一人哽咽,“我发誓要守护这个家。”

    九座黑塔逐一崩塌,化为废墟。

    而那位自称“净心尊者”的人,最终现身于最后一座塔前。他身穿白袍,面容清癯,竟是当年记心堂最早的一位弟子,曾因无法承受替人读取惨痛记忆而疯癫离去。

    “师父……”他跪下,声音破碎,“我试过承受,可每一次看到别人的痛,我的心就像被刀割。我梦见孤儿在雪中哭喊,寡妇焚烧丈夫遗物,战士抱着战友尸体哀嚎……我受不了了……所以我决定,让所有人不再感受。”

    秦川扶起他,轻轻拍去他肩上的尘土:“你以为你在拯救世人,其实你是在否定他们的存在。痛是真的,爱也是真的。我们不能因为怕痛,就拒绝活着。”

    他顿了顿,低声道:“留下来吧。不是当尊者,也不是当囚徒。就做个普通人,和我们一起疼,一起哭,一起记得。”

    尊者伏地痛哭,久久不起。

    战事平息后,记心堂重建,规模更胜往昔。而秦川,依旧背着药箱行走天涯。

    这一日,他来到一处荒山野岭,忽觉心头一震。

    莲心自动飞出药箱,悬于半空,剧烈颤动。

    前方山洞中,传出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他走入洞中,只见一位白发老者倚石而坐,手中握着一块褪色的布巾,上面绣着“阿梨”二字。

    “你来了。”老者微笑,气息微弱,“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秦川浑身僵住。

    那张脸虽苍老不堪,可那双眼睛……分明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是……?”

    “我是阿梨的父亲。”老人轻咳两声,“当年她病逝后,我疯了一样寻找能让人复活的秘术,走遍九洲,堕入魔道,只为再见她一面。可当我终于炼成‘借体重生’之法时,却发现代价是吞噬他人记忆为引……我不忍为之,遂自我放逐于此。”

    他抬手,将布巾递向秦川:“我知道你在找她存在的证据。或许这个世界从未有过‘阿梨’这个人……但她留给你的那些瞬间??吃糖葫芦时的笑,折桃花时的羞涩,临终前握着你说‘别怕’??这些,难道还不够真实吗?”

    秦川接过布巾,指尖轻抚那歪歪扭扭的绣字,眼眶渐热。

    “只要我记得,她就在。”他低声说。

    洞外,夕阳西下,晚霞如血。

    小白趴在他肩头,忽然轻唤:“你看。”

    秦川抬头,只见莲心缓缓降落,重新落入药箱最底层。红线微微颤动,铜铃无声自鸣。

    “又有人在呼唤了。”他说。

    不是悲鸣,不是乞求,而是一声轻轻的“谢谢”,来自极北冰原一个刚刚学会道歉的少年;是一句羞涩的“我喜欢你”,从东海渔村少女唇间溢出;是一声坚定的“我回来了”,由一位流浪多年的父亲说出。

    他合上药箱,背起行囊。

    风起,黄沙卷帘。

    那个背着药箱的身影再次踏上旅途,穿过麦田、溪流、市井、山岭,走向下一个需要记住的人。

    他知道,这世间永远不会完美。

    会有遗忘,会有背叛,会有无法弥补的遗憾。

    但也一定会有??

    在某个夜晚,有人对着星空低语:

    “我记得你。”

    “我一直都记得。”

    而这,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