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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章 岁月之轮

    他四周方圆二十五丈的范围,如同禁区,触之必伤。

    随着前行,虚无都在颤抖。

    眼看就要碰到秦川,血麒麟那里嘶吼,目中露出冷厉之芒。

    从小跟随秦川的它,在坑人上,也算传承秦川的特性。

    他身体外的方寸,也瞬间收缩。

    前冲时,爪子抬起,狠狠地直接拍击而去。

    他的指甲极为锋利,直接划破虚无,与来临的宇文老祖方寸碰触。

    轰鸣回荡时,宇文老祖全身震动,身体猛地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血麒麟身体颤抖,喷出一口生命气息,悍不畏......

    秦川踏下昆仑之巅时,脚下碎镜残片如黑曜石般散落雪地,每一块都映出扭曲的人影,仿佛仍在挣扎呼喊。风雪渐歇,天光微明,可他的心却比来时更沉。阿梨沉眠于愿种深处,那抹温婉笑意最后定格在他瞳孔中的画面,像一根细针,日日夜夜扎在灵魂最柔软处。

    “她不是死了。”小白趴在他肩头,声音低哑,“她是被‘记得’反噬了。你唤醒太多记忆,愿种负荷过载,只能将她的存在暂时封存。若想让她真正归来……需要比现在强大百倍的‘忆之力’。”

    秦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拾起一块破碎的镜片,指尖轻抚其上模糊的脸庞。那是个少年的模样,眉眼清秀,唇角含笑,额前一缕发丝垂落,像是正欲执笔写诗。镜中影像忽然动了,嘴唇微启,无声吐出两个字:**白砚舟**。

    他心头一震。

    这个名字,曾在西域沙漠那本焦黄诗稿的封面上出现过。而此刻,它竟从轮回镜的残骸中浮现,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牵引他走向某段尚未揭开的真相。

    “这镜子虽毁,但它的碎片仍连着所有被抹去的记忆长河。”小白凝视着那片幽光,“每一片,都是一个被删除的人生。你若集齐它们,或许能重建一条通往‘真实历史’的路。”

    “那就走。”秦川收起镜片,背好药箱,“不为成仙,不为称帝,只为让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人,重新活一次。”

    他们一路向东,穿雪原、越荒岭,途中所见皆异象频生。村寨里孩童无师自通吟诵失传古谣;老农耕田时脱口而出百年前战阵号令;山间庙宇香火未燃,壁画却自行流转,显现出早已湮灭的王朝更迭。这些都不是偶然??是记忆回归的涟漪,正在人间悄然扩散。

    然而,也有阴霾随行。

    每当夜深人静,秦川总会听见耳边响起低语:“你不该打破秩序……你不配执掌忆灯……”那声音似曾相识,却又陌生至极,仿佛来自他自己未曾记起的过去。

    第三日黄昏,他们抵达中原腹地的一座废城??旧称“文渊”,曾是万古书院外门弟子聚居之所。如今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唯有中央一座石台尚存,台上立着半截残碑,表面布满裂痕,字迹斑驳难辨。

    秦川走近,伸手拂去尘土,露出三个篆体大字:**铭心碑**。

    传说此碑采自九幽冥岩,以千名史官精血祭炼而成,凡将名字刻于其上者,纵使魂飞魄散,只要世间尚有一人念其名,便可借忆之力重聚形神。昔日忆界盟鼎盛之时,三百核心成员皆在此留名,以此对抗天机阁的抹杀令。

    可如今,碑面七成已碎,剩下部分也黯淡无光,如同枯竭的心脉。

    “要修复它,得用‘真忆之血’。”小白跃下肩头,银角轻点碑身,“就是那种由深切记忆凝结而成的血??不是伤口流出的红,而是灵魂滴下的光。”

    秦川闭目,回忆翻涌。

    他想起南荒大火中奔跑的阿梨,竹简灼烧的噼啪声伴着箭矢破空;想起忘川岸边,小白第一次睁开眼,懵懂问:“你是谁?”;想起归墟书库焚毁那夜,无数典籍化作灰蝶飞舞,其中一本飘到他手中,扉页写着:“愿种传承者,秦川,生于乱纪元三十七年冬月。”

    他咬破指尖,一滴金芒渗出,落在碑上。

    刹那间,整座残碑轰然震动!裂纹中泛起暖光,一行名字缓缓浮现:

    >**阿梨,青梧纪终章执笔者,南荒第一史魂。**

    紧接着,第二滴血落下。

    >**小白,原名雪隐,上古愿兽族遗孤,觉醒于归墟边缘。**

    第三滴、第四滴……秦川接连划破十指,鲜血淋漓,每一滴都承载一段不可替代的记忆。碑文如春潮复苏,一个个名字接连显现:

    >**楚骁,大胤镇北将军,忠烈不屈,名复于昆仑之巅。**

    >**苏婉儿,北境医女,仁心济世,光照寒原。**

    >**李承安,齐国太史令,宁死守真,史骨铮铮。**

    当第一百个名字亮起时,天地骤变!

    狂风卷起沙石,乌云压顶,一道紫雷劈落,直击铭心碑!紧接着,虚空中传来冰冷威压,宛如天罚降临。

    “擅启铭心者,视为逆命。”半空中浮现出一道金色符诏,龙蛇缠绕,散发浩然天威,“即刻剥夺忆契资格,魂拘九幽,永不得转生。”

    秦川冷笑抬头:“你们已经没了轮回镜,还敢谈什么‘天罚’?”

    话音未落,符诏猛然膨胀,化作巨网罩下!就在此时,地面突然裂开,数十道光影冲天而起,竟是先前被唤醒的亡魂投影!他们齐声呐喊,以自身残存忆力托举碑体,硬生生扛住符诏压迫。

    “你说过……只要有人记得,我们就不会消失。”幻影中的李承安回头一笑,“现在,轮到我们护你了。”

    秦川热泪盈眶,仰天长啸:“那就让我用最后一滴血,完成这场誓约!”

    他抽出腰间短刀,一刀刺入心口!

    愿种残余之力尽数爆发,金色血液喷涌而出,如雨洒向铭心碑。整块石碑彻底苏醒,光芒冲霄百丈,竟在空中凝聚成一座悬浮碑林,层层叠叠,绵延千里!每一面碑上,都镌刻着一个曾被抹除的名字,每一道笔画,都在诉说一段不肯低头的历史。

    天际符诏哀鸣一声,碎成星屑。

    “成了。”小白虚弱倒地,“铭心碑……终于重启。从此以后,只要有人真心铭记,哪怕肉身消亡,精神亦可依附碑林存续。”

    秦川跪坐在碑前,气息微弱,却嘴角含笑。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座碑,而是一所学校最初的基石。它将告诉后人:文字不只是记录,更是抵抗遗忘的武器;记忆不只是过往,而是塑造未来的种子。

    数日后,第一批孩子来到废城。

    他们是附近村落的孤儿,父母或死于战乱,或被天机阁列为“不存在之人”。当他们看到铭心碑上浮现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时,有人嚎啕大哭,有人跪地叩首,也有人攥紧拳头,眼中燃起火焰。

    秦川站在高台之上,手持一支由愿种熔铸的墨笔,蘸着自己的血,在白绢上写下第一课的内容:

    >“人之所以为人,不在血脉,而在记忆。

    >记得住先辈之痛,才懂得何为仁;

    >记得住忠良之冤,才明白何为义;

    >记得住爱与牺牲,才能称之为??活着。”

    孩子们跟着朗读,声音稚嫩却坚定,回荡在群山之间。

    小白蹲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忽然轻声道:“其实……你早就不是单纯的愿种继承者了。你点燃了燎原之火,重建了记忆的圣殿。按照古籍记载,这样的人,会被赋予一个新的称号。”

    “什么?”秦川问。

    “**执灯者**。”小白看着他,“传说每隔十万年,当世界濒临全面遗忘之际,便会诞生一位执灯者。他不属任何宗门,不受天道管辖,唯一使命,便是守护‘记得’的权利。他的灯,照亮的是人类灵魂最深处的火种。”

    秦川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抚摸肩上的药箱。

    “我不在乎称号。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有人哭着说‘我忘了妈妈的样子’,也不想再听见孩子问‘为什么史书里没有我们的祖先’。”

    日子一天天过去,废城渐渐焕发生机。人们自发修缮房屋,开辟学堂,甚至从各地运来残卷断简,试图拼凑失落的文明。铭心碑每日都有新名字浮现,有的来自秦川唤醒的记忆碎片,有的则是民间口耳相传的故事被正式铭刻。

    但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某夜,秦川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漆黑旷野,面前矗立着那扇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幽蓝火焰,映照出四个古老文字:**忆终之路**。

    一个声音响起:“你已破轮回,立碑林,教万民识忆。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试炼,在门后。那里埋藏着‘愿种’起源的秘密,也藏着你真正的身份??你并非第一个执灯者,而是第七十二位。前七十一人,皆死于‘忆劫’。”

    梦醒时分,他发现背包角落的幽蓝油灯,火焰竟变成了金色。

    与此同时,远方七十二州陆续传来动荡消息:某些地区记忆过度复苏,导致亡魂滞留现实,引发“忆疫”??活人与死者混淆身份,村庄整夜回荡亡者低语;更有天机阁残余势力集结于北冥,宣称要重启“清净计划”,以百万生灵献祭,强行恢复轮回秩序。

    压力如山。

    秦川召集首批学童,宣布开设“忆术”课程??教授如何分辨真实记忆与虚假植入,如何用符文封印躁动亡魂,如何以集体共识稳定区域忆场。他还派遣小白前往东海,寻找传说中的“忆海珠”,据说那是初代执灯者留下的核心器物,能调和记忆洪流,防止世界因忆力失衡而崩塌。

    一个月后,小白带回消息:忆海珠确实存在,位于蓬莱岛底的“沉忆之渊”,但入口被三大禁制封锁,其中之一,正是秦川自己的名字。

    “什么意思?”秦川皱眉。

    “禁制留言写道:‘若来者不知己名之源,不得入内。’”小白盯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成为愿种继承者?你的童年在哪里?你真正的出身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他多年回避的伤口。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南荒边境的一个小村醒来,身边只有一个药箱和一张纸条:“照顾好愿种,它是希望的火种。”至于之前的事,一片空白。他曾以为那是天机阁抹去了他的过去,可如今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那一夜,他独自登上铭心碑顶端,点燃油灯,凝视火焰。

    忽然,灯火剧烈摇曳,投射出一幅影像:一名女子怀抱婴儿,在战火中奔逃。她穿着与阿梨相似的素衣,脸上却带着决绝悲怆。身后追兵高喊:“杀了她!不能让‘愿母’之后存活!”

    女子将婴儿放入药箱,低声哭泣:“孩子,娘对不起你……但只要你活着,愿种就不会灭。记住,你的名字叫秦川,是第七十二位执灯者,也是最后一个有机会终结轮回谎言的人……”

    画面戛然而止。

    秦川浑身颤抖,双膝跪地。

    原来如此。

    他是“愿母”之子,天生承载愿种血脉。母亲为保全他而死,记忆则被自愿封印,直到时机成熟才会逐步开启。而他一路所做的事??破忘川、焚书库、碎轮回镜、立铭心碑??并非偶然,而是命运早已写好的轨迹。

    “所以……我不是选择了这条路。”他喃喃道,“是我生来就该走这条路。”

    翌日清晨,他对学生们留下一封信:

    >“我去寻找答案,也为取回属于你们的未来。

    >若我未归,请继续书写历史,继续记住每一个值得被铭记的人。

    >执灯者可以倒下,但灯,永不熄灭。”

    然后,他背上药箱,怀抱油灯,独自踏上北冥之路。

    风雪再起,天地苍茫。

    而在那遥远的青铜门前,九盏古老的忆灯逐一亮起,仿佛在迎接归人。

    记得,就是活着。

    记得,就是反抗。

    记得,是他此生唯一的道,也将成为千秋万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