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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口调笑一般讲了出来,兰虚渊不知道她和这个所谓瑜王的过往交情,但看一旁那两个少年人一脸愤愤的表情,他也不难猜到,这于虞惊霜来说估计又是一段孽缘。

    瑜王,名为明胥,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当今梁皇的叔叔。

    数年前,他是大梁京畿最意气风发的少年贵族。

    谁人不知明胥,白马金缰、红衣猎猎,一柄秋霜剑切玉如泥,疏狂至极、峥嵘至极。

    上燕与大梁结成盟约,送虞惊霜前来为质之时,就是他率大梁军士远赴千里迎接。

    一开始,两人是极好的朋友。

    虞惊霜洒脱爽快,动如脱兔,而明胥曾为游侠,性子不羁意气,两人相见恨晚,很快就彼此熟悉,结为了至交好友。

    当时,虞惊霜虽然名义上要和亲,可到底该许配给谁、何时出嫁,大梁的朝臣们迟迟无法决定,于是经商讨,便劝说她先留在京畿,购置一个宅子生活,待日后再同合适的王公贵族联姻。

    明胥不满这种名为照顾、实则监禁的行径,自告奋勇带着她熟悉大梁风土人情,没过多久,京中就传出言论,说虞惊霜日后大概是要嫁给瑜王明胥了。

    于是明胥便率先找到虞惊霜,称反正她也是要嫁给大梁人的,与其盲婚哑嫁,不如坐实了流言。w?a?n?g?址?F?a?B?u?Y?e?i???ū???ē?n?2?????????﹒???ò??

    他倒是显得很真诚,虞惊霜被退过两次婚,早已不抱嫁良人的想法,婉拒了几回,却也抵不过他一腔热情,便心照不宣地同意了。

    如此相处了三年,眼看着两朝盟约岌岌可危,大梁先帝决定给二人赐婚,此时虞惊霜对明胥也是真的动了些心,想着两人结为夫妻,倒也是一段很不错的良缘。

    只是没想到,赐婚圣旨颁布下来的前一夜,明胥连夜跑了。

    他只留下一封信,道他少年时拜了师门的大师姐、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突逢劫难,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便弃了正处险境的虞惊霜,一骑轻尘、负剑而去,救他的心上人去了。

    此后八年,春风远矣,虞惊霜未曾再见过他一面。

    而八年后的今朝,他却突然写了许多封信给她,仿佛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真正的心意。

    第16章他的眼神总是湿漉漉

    虞惊霜感觉到潜鱼又在用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心里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相识这么久,思虑万千,对于潜鱼,虞惊霜只能对他做出两个字的评价:

    沉静。

    他就如同水一样。

    但不是那种午后经过烈日暴晒,波纹平静的大江大河。

    也不是晚间由月色笼罩,闪动着粼粼光影的湖水。

    而是像那种雪山脚下潺潺的溪水。

    尽管春日和煦、暖意融融,风中也飘来了细微的花香,被冰封了整个冬日的溪水悄然融化,看似生机盎然。

    但若是你此时临近溪畔,就会发现溪中并无一条游动的小鱼。伸手去触摸,它仍然冷冽,凉得彻骨,仍是一捧流动的冰块。

    潜鱼就是这样,将自己封在一种流动的冰的气息中,面对周围的各种或嗔或怒、或喜或悲,都无动于衷。

    他是虞惊霜在一场决战的前夕救下来的。

    那是一场对于她和梁皇的生死命运极其重要的决战。

    赢了,明衡登基,君临天下、万民朝拜。她有从龙之功,能顺利隐退,保一世荣华富贵。

    输了,不光两人,连同站在他们身后的所有朋党、盟友、军士……数十万人陪着他们一起被诛杀、死无葬身之地。她和这些人被判为逆贼,遗臭万年。

    那是她一生中最艰难、最重要、最疲惫,也是最坚定强大的时日之一,时隔多年回想仍觉艰辛,但所幸她最后挺过来了。

    那一年,风雨欲来的前夕,虞惊霜跑死两匹马赶回京畿去救明衡。途中正逢雨夜,她和随行亲信被困在山路上时,潜鱼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人从山崖上扔下来,跌在她面前,奄奄一息。

    怎么看都是美救英雄、其心不轨的阴谋。

    小杏抽出砍刀,建议杀了这人灭口,以绝后患。

    虞惊霜盯了他一会儿,慢悠悠道,这一趟不知道凶险如何,既然这么巧,不如就当他是上天扔给她们测吉凶的卜卦。

    “积德,不杀了。”

    她把人捡了起来,给他洒了药粉包扎伤口,吊着一口气。

    然后掏出麻绳,从脖子一圈一圈捆到脚踝,直把人捆得像个大蚕蛹。再喂了他足足三幅软筋散,再拴上铁链,再上了五把锁。

    她做这一切时,小杏就在一旁震惊又无语地看着,虞惊霜嘿嘿一笑,解释说积德归积德,但还是要防着人的,她们干得是掉脑袋的造反,别临到关头了让他给坏了事儿。

    潜鱼清醒过来时也是一惊,至今虞惊霜想起他那时候呆愣震撼的表情就笑得肚子痛。

    很长一段时间潜鱼只能在地上咕蛹,或者一动不动,躺着望天,静静地沉思。别人给他喂饭时,他也只动一张嘴,一张一合,从不多嘴。

    虞惊霜那时候看过他的脸——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不美,也没什么伤疤丑到不能见人。

    她半夜偷摸进房间揭开面罩的时候,潜鱼只是淡淡地睁开眼睛,没顾她的尴尬,平静地道,既然满足好奇心了,就劳烦她给自己再戴上面巾,他不能被别人看见脸。

    很淡然、很平静、很心如死灰。

    显得偷溜进来摸人家脸的虞惊霜很不地道。

    回想到这事,到此时,虞惊霜仍觉得尴尬,赶紧摇摇头,把这段记忆跳过去。

    她猜测他身份肯定不简单,毕竟最后一战里,她攻入了皇宫后,被明衡的宿敌偷袭,潜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为她挡了一下,给了她机会一枪挑死了那小崽子。

    那人临死前拽掉了潜鱼的面巾,然后看着潜鱼的脸不甘心地呜呜叫,她想跳过去听听他的遗言,结果打了太久腿麻了,没收住劲,跳得有点猛,宿敌被她一脚就正好把脖子给踩断了。

    死前那人喉咙里的“呼哧”声像个破风箱,一喘就是一口血,哪里还能说话。等虞惊霜把耳朵凑过去,催他快说时,他两眼一瞪她,直接就没了气息。

    虞惊霜发誓,虽然当年那崽子也用脚踩过她的脖子逼她就范,但她那一脚绝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只可惜没人相信她。

    所以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潜鱼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向来面不改色的明衡宿敌那么震惊——这真是虞惊霜心头一大憾事。

    自那之后潜鱼伤养好了,就说要报恩,虞惊霜也不知道他要报什么恩,但白送来的苦力,她自然欣然收下。

    不得不说,潜鱼真的很好用。

    他力气很大,肩挑四桶水都不大喘气;

    从二里地外的街市上扛两包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