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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了。但看在过去几日的交情上,请你这将这封信给明胥。”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离开,但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归要再试一次,否则,我没办法向九泉之下的恩人交代。”

    见裴欲雪接过信默许,她又将指上一枚碧玉戒指褪下,递给对面的人:“我知道你们剑派有种信鸽,能够于万丈高山之上,只用一刻钟便飞至山脚。明胥若不愿意回来,你就派信鸽将这只碧玉戒指送回到我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到那时,我一定扭头就离开,绝不掺和进你二人的情感纠葛中。”

    裴欲雪紧紧捏着那张纸,缓缓张口:“你就不怕我偷看……或者索性直接藏起来,根本不让他知道你来过的消息吗?”

    虞惊霜笑了下,反问:“你是那样的人吗?”

    不等裴欲雪回答,她就又耸耸肩,自言自语答道:“那也不重要了,你想把他当宝贝死死捂在手中,那就随便你,我只要一个过程。”

    听她这么说,裴欲雪脸色微微一变,一把抓过那只碧玉戒指,她狠狠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也会将信完完整整交到明胥手里!”

    裴欲雪转身就走,虞惊霜站立在岩石上,望着那策马远去的背影渐渐与雪山白雾交融,模糊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此刻她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胸口一阵憋闷。

    盘腿坐下,虞惊霜一直等着,等到天色渐深,启明星升,辽阔寂静的雪原上只有呼啸的风声与熠熠星辰在陪伴她。

    其实,不论是在上燕或者如今的大梁,与她称得上相交相熟的友人并不算少,有可以一同逍遥快活的友人、一同打马围猎、饮酒踏春的友人、一同殚精竭虑、并肩作战的友人……

    然而,许是望着裴欲雪总像望着另一面的自己,短短数日,虞惊霜却已经觉得与其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自有一股亲切熟悉之感。

    在裴欲雪身份说穿的前一刻,她其实正想邀裴欲雪随她同行,只是担忧京畿凶险万分,她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敢再牵别人下水?

    本来想着等离开南地时,再问裴欲雪是否愿意等一切风平浪静、尘埃落定,能接受她邀约,两人到京畿一聚——

    然而没想到,这个念头尚在酝酿之中,还未出口,她们便因为明胥的去留而争吵成这幅模样了。

    这可真够讽刺的。

    虞惊霜想,她可以因兴趣相投而与所谓“情敌”成为朋友,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友人,是一个会因为男人而争风吃醋,心胸狭隘之人……望着天幕,她胸中涌起万千惆怅,又忍不住沉思:

    明胥真就那么好?

    当年,她曾因为明胥言而无信、弃她而去,还在城门前流了两滴眼泪,至今被人说起,虞惊霜都觉得颜面上有点挂不住。

    但若说那时候她多么心痛、多么舍不得、放不下——那倒也没有……

    谁叫那时候,她连接被兰乘渊退婚、又被卫瑎迁怒,就算她是个铜心铁心,两番打击下来也不免在情爱上有些灰心丧气,与明胥相处了两年,因他的少年意气、赤诚心地,虞惊霜乐意与他相交,也不免有点被打动。

    可是,那样朦胧隐晦的情愫,也仅仅是因处在那样的境遇下,人有心向温暖的本能而已,心动有之,爱意尚且不足。

    故而,虽然得知明胥要走时,她有种被背叛的气愤和难过t,但也早已释怀。

    而如今见了裴欲雪,虞惊霜觉得其也是个妙人,怎么就对明胥这样念念不忘、非要留在身边呢?

    难道他真有些魅力是自己之前没发觉的?

    虞惊霜陷入了思考。

    就在这时,策马疾驰的声音却突然从远处遥遥的传来。

    天色泛白,距离裴欲雪离开竟然已将近一昼一夜。

    虞惊霜不由得站起身来,捏紧拳头盯着那朦胧的雪雾,看着一人一骑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会是明胥吗?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然而,随着马蹄声愈来愈近,飞扬的乌发映入她的眼帘——不是他。

    似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虞惊霜发现,自己此时其实并没有过多的遗憾和气愤,只是失望。

    看来,明胥又做出了和以往相同的选择。

    虞惊霜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翻身下马的裴欲雪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来。

    她的脸上表情复杂,走近了也只是静静地低下了头,并不开口,好像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此刻心中有了定数,虞惊霜也不迁怒,她走上前去,粲然一笑:

    “不是说了吗,他如果不愿意,就让你的信鸽将碧玉戒指带下来给我即可,何妨你还亲自跑一趟呢。”

    裴欲雪定定地望着她,抿了抿唇,只是将一物拿出来递给虞惊霜。

    虞惊霜莫名,定睛一瞧,发现是一柄剑鞘。鞘中并无剑,只是一个空壳,而剑鞘上的纹路却十分眼熟,她接过来,抚摸着剑鞘。

    “虞惊霜……”

    裴欲雪此时才开口,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有些艰涩:“明胥他有……万般不得已的情况,故而不能够随你一起回去。但我与他说明了你的事,也把那封信交给他看过了。”

    裴欲雪的眼睛落在那剑鞘上,低声道:“他说,即使不需要他本人,小太子的事情也有转机。你拿着剑鞘回去,那些王公贵族们自是认得出这柄独一无二的宝剑,便信服你一半。这样,他们至少不会与你敌对。”

    裴欲雪边说着,边小心地去瞧虞惊霜的脸色,虞惊霜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便拍拍她的肩,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迁怒于你。”

    “明胥身为先帝幼弟,本就没有什么责任非得站在小太子这一边,我与他的婚约也早已不作数。他想留在雪山陪你助你,选择与我划分界限,本就是他应做的。”

    虞惊霜扬了扬手中的剑鞘,淡淡道:“……如今他还肯给我这剑鞘,也算是表明了态度……已然是我此次南地之行中,不可多得的收获了。”

    ”可是……“

    裴欲雪着急开口,可没等她说出什么来,虞惊霜一扬手,将她剩下的言语都堵在了口中。

    “……你既然与他两情相悦,还为我送了信,我还能要求你什么呢?别担心,裴欲雪。”

    虞惊霜笑笑,语气温和:“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下次若有机会再相见,希望能够好好坐下来,我们二人共饮一杯。”

    虞惊霜扭头看向天边,一轮红日已然跃出云端,浮向天际。

    她知道,时日已经耽搁的太久了。

    “我不能再继续磨蹭了,京畿那边小太子也等不了我了。我必须尽快返回去,如此……便不与你多说了,来日再见吧。”

    语罢,虞惊霜一抱拳,扭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