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姐,你竟敢将我与臭虫做比,辱骂我,我今天还非得看看你这朵高贵的牡丹花怎么折我手里。”
他狰狞一笑。
一个柔弱的女子,并不觉得她有何反抗能力。
单手撑马车梗木上就跳上马车,他一步步逼近马车内,马车门口是他的仆人牵着马。
虞昭绾再如何镇定可小脸还是惨白,她随手拎起手边的水壶砸过去,被章耀之用胳膊挡下。
“美人,过了今日,你干脆就入章府给我作妾,吃香喝辣的供着你。”
“我父是朝廷堂堂一品丞相,天下文官之首,我母亲是襄城掌兵十五万的卫将军之女,你若敢碰我,他们不会饶了你!”
虞昭绾搬出显赫的身份震慑他。
可明显章耀之是个混不吝,根本不惧,他坏笑色眯眯的大言不惭:
“只要你与我为妾,你父就是我父,你母亲就是我母亲,他们如何为难会为难于我?”
“无耻。”
对上这种无赖纨绔,虞昭绾深知说甚都不管用,只能假意向后退,实则手已经摸上发髻,将上面一根银针夹在手指间带了下来。
再章耀之扑过来的瞬间,她的银针扎在他的后脖子上。
微微刺痛一下,他恼怒起来,摁住女子的双手,甩下一耳光,女子却只是微微勾起唇,在他不解的目光,缓缓数道:“一、二、三……”
他顿时眼前一阵晕眩,下一刻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虞昭绾一脚踹他脸上将人踹到另一边,拢好散开的衣裳,从怀里掏出匕首,比划在男人的下身。
突然车外一声咚,车帘被人撩开。
男子满脸担忧。
女子正想用匕首行凶,且对准的地方稍微尴尬。
两人视线一对上,皆发愣。
“你怎么在这里?”
虞昭绾疑惑看他,此时,他应在宫里才对。
“我奉圣命,前去接太子出皇陵。”
他挑眉,反过来问她,目光却从她微微散乱的头发和右脸上上的红印移到她的右手持着的匕首上:
“虞小姐这是在……行凶?”
“本来有此打算,只是让他断子绝孙太便宜他,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哦?”
他伸出手,虞昭绾却不欲多说。
她将匕首收回怀里,又把银针慢吞吞插回发髻上,躲过他的手,钻出马车。
男子本有些失落,可下一瞬就听女子说:
“有劳顾三郎将他带走。”
他骑着马,带个人走不困难。
否则这么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马车上,真要如章耀之的愿,她的名声不保。
“绾娘,要我帮忙也非不可,明日,老地方不见不散。”
他笃定她会答应,眼里全是笑意,上前将人嫌弃的扶到马上,并将苏五叫出来:
“去,把他扔到茅坑中,不腌入味,不准让他出来。”
“绾娘,有关一些我不知而你和李姑娘知的往事,兴许你也有兴趣。”
他目光深邃,唇角含笑,看着她的目光已然不同于北城离别那日的纯粹,又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闻言,虞昭绾一顿,她没避开苏五见李素琼,就是没想瞒着顾三。
她还以为他会把人带回京,如今看来,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眼神一动,却未回应。
男子只当她同意,目光再三落在她泛红的侧脸上,掩下眼底暗色,骑马离去,秦六紧随其后。
虞昭绾将车夫弄醒,再三叮嘱其不可胡言乱语,这才乘着马车回府。
怕爹娘担心,她从后门悄悄回了院子。
秋白心疼的看着虞昭绾的脸,墨春正在用剥皮的熟鸡蛋给她消肿脸上的红印。
“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没能保护住小姐。”
秋白跪在地上,自责说。
“傻丫头,你已经很勇敢,快起来,我没事,至于那个无赖,明日你就知晓他去哪里了。”
虞昭绾勾唇一笑,章家幺子,说起来她和他的仇可深着呢,轻易让他死,就是便宜他。
上一世,自己能落得那般惨的下场,可少不得章家兄妹从中使坏,害得京中的百姓无一铺子敢收出自她手的东西,逼得她的贴身丫鬟秋白卖身才换回一两纹银。
她那时才知天子脚下,王法之下,权贵才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小姐,是不是太疼了,你怎么哭了?”
墨春吓了一跳,眼看女子两行清泪落下,赶忙停下手,着急问。
虞昭绾单手抹去泪,“不疼,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小姐,只要把那无赖干的事告诉老爷,他是相爷,指定能替您做主,逼得那无赖上门道歉。”
秋白怒气未消,出主意道。
“不可,章家背靠魏王,爹爹虽然贵为丞相,可在朝中也是如履薄冰,切不可让他因我而与章家正面起冲突。”
虞昭绾立马出声,秋白咬唇,知道自己想的简单,只忙点头,打定主意要守口如瓶。
次日,虞昭绾脸上的红印已然消失一半,她涂抹胭脂后,令人看不出后,才去见母亲。
只是刚走进院里,就听到她母亲和父亲在说关于修筑摘星楼的事。
她的气血一下倒流,耳鸣直充大脑。
她想起上一世,父亲就因替摘星楼修筑的几位大臣说话,就被以章家为首的几位佞臣生生把他冤进大牢。
没等刑部查出真相,父亲就已自杀于牢内,她不相信父亲会自绝,前去衙门说理,却遭无情驱赶。
正逢母亲重病,她只能一心侍疾开解母亲,可即便变卖完宅子,田产,母亲的病仍不见好。
那夜,她舍下脸面,想要去求前夫傅子晔帮忙请个太医替母亲看看。
可谁知刚走到半路就被墨春追来,说母亲留书一封,自焚于房间。
她怕拖累自己,选择殉情于父亲。
“皇上命你监管,这次主管修建的是顾三郎,日后办差少不得见面,你可莫要因旧事和他起冲突,尽量避着些……家破人亡,他此次能回京……也是不容易。”
母亲怜悯又同情的说着,父亲只冷哼一声:
“他何须我让着,遭此横祸后,此顾三郎非彼顾三郎,你是没见他在大殿上一顿哭诉思乡思亲,句句不提太子,却让皇上乐呵呵将人从皇陵放了出来,他的心计不可小觑,有勇有谋,倒是成长不少。”
虞昭绾听到此,悄然离去,回到自己院中换了一身衣裳,打算去见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