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妇人之仁只存在一瞬,下一瞬,他就已经反手握住女子的手,唇角笑得如同偷腥的猫。
后者反应过来就快速抽出手,不待她皱眉,马车已经停下。
虞昭绾也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往铺子里去,顾沉骁靠在马车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
“主子,您数次替虞小姐解围,为何虞小姐还和您如此生分呢?”
苏五同样攥紧马绳,脸上是迷惘的望着远去的主仆俩。
“绾娘对我生气才不是生分。”男子高深莫测道。
“是吗,可我看怎么觉得虞小姐只是对您的态度更加不好了呢?”
苏五疑惑的挠头,娃娃脸紧紧皱起眉头。
“你还小,你不懂。”
顾沉骁拍了一下苏五的脑袋,跳下马车,把衣裳整平整,抬脚就返回。
求人办事,还是得拿出诚意。
一刻钟后,顾沉骁已在大皇子马车上,脸上满是感激:“表哥,多谢你替绾娘解围。”
“咳……真是没想到,你对虞小姐还真是情根深中,若他日,虞小姐嫁给他人,你当如何?”
大皇子咳嗽一声随口问。
“我就杀之,抢之。”
顾沉骁从没想过自己和虞昭绾分开,便是死也该葬在一处。
“若那人位高权贵,你得罪不起呢?”大皇子又继续问,
“我看今日魏王看向虞小姐的眼神,充满占有欲,若能通过娶她,来获得虞相的支持,相信魏王很是愿意。”
“若他敢觊觎,我只能对他……不客气。”
顾沉骁将手摁在腰间的匕首上,眸色晦暗。
他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在乎之人,谁都休想夺走她。
“不过,你的对手不只一人,我看那位傅大人对虞小姐也很上心,且他们定有婚事……”
大皇子的话戛然而止,转而若有所思说:
“宫宴将至,你万不可因她再横生枝节。”
“幽州来信,晋王已在来京的路上,他还带了晋王世子。”
“幽州……父皇又要头疼了。”大皇子心情甚好道。
另一边,刚送走大皇子的傅子晔一回到包厢里,就看到魏王正在翻看虞昭绾的画像,脸上露出的神情,他在熟悉不过。
那是身为男人的占有欲,倒不是说他真心喜欢上虞昭绾,而是他生出占有之心,就像有一件珍宝,人人都想占有一个道理。
相较于大家闺秀的乖顺,显然带点刺的虞昭绾更让人有征服欲。
他垂下晦暗的眼神,再出声已是恭敬无比:
“王爷,晋王和世子已在来京的路上,瑜王派人前来道太妃刚去世,他在服丧,不便入京,皇上已恩准。”
“本王的这两位皇叔可不安生,郭太妃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也未免太过巧合。”魏王冷笑一声。
“近日,探子来信,瑜王偷偷派人前去雍州卫府求亲,似乎有意结盟。”
卫府掌握着十五万兵马,再加上凉城的十万兵马,很难让人安心。
“雍州的卫府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魏王倒是不担心,卫澜是皇上的纯臣,当年他费了多少功夫还是不能说服他,他为了避开站队,还举家迁到雍州。
“屠三可曾回信?”魏王将画像卷起来放在一旁问。
“没有,想来凉州生意还算安全。”
“让他们加快时日,那件事,本王已经等的够久了,耐心将无。”
“是,王爷。”傅子晔拱手应声。
“宝月最近老在我耳根念叨你,你政务繁忙,也抽空陪她玩玩,她还小,你哄着她就行。”
魏王拍拍他的肩膀,傅子晔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面上却不得不应声:“是,王爷。”
虞昭绾一钻进两家铺子,需要叮嘱的地方可太多了,从装修的饰品,到后面的布局,以及一家成衣铺里的衣裙样式也需要她把关,后面那家胭脂水粉铺子就轻松一点,她只需把用料和最后的质地把关好。
这一圈下来,天色也渐黑,虞昭绾想起怀里揣热的借条,转道又进了风月楼。
一进门就碰上正陪客人饮酒作乐的花娘子,她边跳舞边灌客人酒,看到她来,就朝客人低声说了两句,扭着腰来到她面前。
“虞小姐,你是来看奴家的吗?”
她声音曼妙,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一颗酒窝,多了几分风情和撩人。
如此美人对着自己又说又笑,是个人都扛不住,虞昭绾当即笑眯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借条:“五百两,劳烦花娘子。”
“扑哧——”花娘子拿着那借条笑的前俯后仰,她最后看着虞昭绾,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可思议问:
“虞小姐,你和主上那么认真,不惜写下借条,只为借五百两?”
虞昭绾点点头,“五百两差不够我铺子运转起来。”
花娘子何等的消息灵通,她早就知道虞昭绾在城东盘下两个不大的铺面,似乎要开成衣铺和胭脂水粉铺。
花娘子把借条递给虞昭绾,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叠银票,塞给虞昭绾:
“这些都给你,多了的算我给你的。”
虞昭绾接着银票,认真点了两遍,最后对她说:
“一共一千五百两,五百两算我借顾沉骁的,一千两算花娘子入股我的铺子,等到时候我分你利息。”
“不用,都是给你的。”
花娘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她无所谓摆摆手。
倒不曾把这银子放心上,以至于以后更加富上加富时,只叹自己入股太少。
银子借到手,虞昭绾心下甚是愉快,这才发现楼里的乐曲竟不似悦耳,轻灵。
“月美人不在了。”
花娘子似是看出她脸上的疑惑,故而解释道:
“楼里的乐姬都是月美人一手调教,乐曲出众的几人都随她离京了。”
“离京,她为何要离京?”虞昭绾不解,他们四位阁主很少离开风月楼。
“上回她故意隐瞒你到风月楼的消息以至于你碰上章耀之那个好色之徒,主上生气,就让她离京去办事。”
“她办的事很危险?”虞昭绾看花娘子眼神一暗,不由问。
后者点点头,却不多说:
“此事本就是月美人自己因私心犯了错,倒也怪不得主上,就算月美人不去办此事,我也要去。”
“我会和顾三郎说,此事倒也不怪月美人,她心悦顾三郎,让她传话,本就是我着急之下欠缺考虑。”
虞昭绾很是善解人意,她早在第一次听到月美人的曲子,就听出她的爱慕之情。
“不可,此事千万不要让主上知道,他若知道月美人对他生了心思,怕是月美人真要离开风月楼了。”
花娘子急忙阻拦。
“为何?”虞昭绾更加疑惑,这顾沉骁莫不是还管别人心里怎么样?未免管得太过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