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不太妥帖,但尹敛确实找不出比这更加贴切的形容词。
既有西方人骨相的立体,又不失东方人皮相的柔和,被看作是艺术品也不突兀的杰作。
只是当他琥珀色的浅瞳一抬眸,原本绅士惑人的微笑被他收放自如,那张如艺术品般无懈可击的脸上,此刻徒剩玩味的谑浪。
“Zac,longtempssansvoir.”(“Zac,好久不见。”)
没等时泽回答,他的目光又慵懒地转向一旁的尹敛:“这位小姐,有些眼熟啊。”
这会儿倒说的是中文。
时泽不动声色往尹敛前面站了半步,语气里罕然多出几分忌惮:“虞先生,我记得今天好像没有贵集团提供的拍品。”
“是没有。”虞柯临悠然收回视线,“Zac,我是来看品的。”
时泽:“你一个人?”
“和朋友。”他笑了声,眼神冷不丁又转到尹敛身上。
“Votrecopine”(“你女朋友?”)
“不是,”时泽回答得没什么遮掩,“普通朋友,怎么了?”
“这样啊,”浅瞳里融了些凛人的笑意,眼底的兴味宛若霖雨般洒在尹敛身上,语调颇有些可惜,“还以为有场好戏要看了。”
“不好意思,先生,”尹敛蹙眉,不解地望向这个认识不到一分钟的陌生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也许吧,小姐,”即便回答得没什么诚意,虞柯临仍是很快恢复了绅士的笑容,仿若刚才调侃看热闹的人不是他一样,“先走了,期待下次见面。”
修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尹敛收回眼神,和时泽一起走进包厢。
回想起那人的话,她的心里莫名涌上几分惴惴。
时泽注意到了尹敛的情绪,向她介绍方才青年的身份。
“他叫虞柯临Karin,是开麟集团亚太区负责人的儿子,也是下一任亚太区掌权者的准继承人。”
开麟集团,世界尖端时尚高奢集团,总部位于法国,最近在亚太地区的业务覆盖越来越广,在时尚圈和设计圈就占了半壁江山。
时泽碰上他也觉得头疼,罕见地失去了脸上温和的笑容。
“刚刚他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之前我在法国遇到他,差点被他玩成心脏病。”
听时泽的语气,这个叫虞柯临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兴许方才只是玩心忽起。
尹敛的心稍稍平静了些,注意力重新集中于落地窗下一览无余的拍卖场地。
-
隔壁包厢。
虞柯临不知从哪顺了根棒棒糖,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任由侍应生开了门,一眼望见里面不耐烦坐着的男人,嘴角戏谑的弧度笑得更开。
萧玺野眉都懒得抬,划着手机处理公司的事,蓦地听到他轻笑一声,坐在了他对面。
“这么忙?”耐人寻味的语气。
“你沪市拍卖行都去腻了?想到来这里,”萧玺野语气不算客气,“我早该知道你的德性,让段旭陪你过来。”
“这可不行,”虞柯临敛了点笑意,“今天我可是特地来给我的Vera挑选赔罪礼物的,最后一件拍品出价的权限,你本人在场才生效,我的身份不能在这里暴露。”
“现在知道赔罪,以前在巴黎玩穷小子的游戏玩得可欢了,”萧玺野语气没什么波动,“虞柯临,你也有今天。”
“裴月黎我会哄,但总比某人被戴绿帽而不自知好。”
......
什么玩意儿?
萧玺野的指骨一顿,总算舍得抬眼,深眸里闪过一抹危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
虞柯临精准捕捉到萧玺野眸中的冷意,犬齿将口中的棒棒糖细细磨碎,然后展开一个极为熟练的迷人微笑。
“就是偶然间碰到你的怜怜,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仅此而已。”
第22章奖惩加困单面玻璃,放轻松。……
Fleming作为京市最具盛名的拍卖行,每在一场正式拍卖会开始之前都会进行一场短暂但精美的音乐表演。
尹敛在二楼包厢,望向舞台幕布拉开时,钢琴演奏家走上盛大的高台鞠躬,紧接着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中走向那镶嵌满珠宝的特别定制钢琴前开始演奏。
少年一头耀眼的银发,刚出场时处变不惊,周遭热切的反应在他弹响第一个音符后自觉消失,所有人都在认真地欣赏音乐。
往常的古典乐尹敛已经倒背如流,等待一首完毕后确认他弹的并不是任何一首古典钢琴的曲子,但旋律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今天William请的是最近在流行乐圈子爆火的唱作人,这几年作了好几首爆曲,刚刚那首是他的成名作。”时泽向她解释道。
经他那么一提醒,尹敛遽然想起这首曲子的确是她在Billboard流行乐排行榜里听过的唯一一首中文歌,难怪如此耳熟,原来是他作的。
她平时不关注娱乐新闻,也不知道台下的少年叫什么名字,但从周边观众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挺受欢迎的公众人物。
“他的音乐水准很高,”尹敛客观地评价道,“应该是系统学过钢琴很多年的水平。”
时泽食指搭在嘴边笑了,尹敛疑惑地望向他,前者抬起眼,若有所思地对上她的清眸。
“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也不妨判断判断我的音乐水准。”
他补充道。
“就用这台钢琴。”
尹敛眨了眨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其实我听过你弹的,”她道,“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听到了。”
时泽挑眉:“你听出来了?”
指的手机铃声是他自己弹奏的那件事。
“嗯,其实很明显,”尹敛停了两秒,摆手道,“不是说你弹得不好的意思,就是——每个人弹奏的风格会不一样,我从那版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你的影子。”
明明是很玄乎的解释,却被尹敛说得莫名认真起来,时泽正了正身,侧过脸问她。
“我的,什么影子?”
温和,随性,浪漫。
当然,最不一样的,是受困时的向往——
让她想到了她自己。
尹敛弯了弯眸,说出前三个词时,时泽严肃的眼神似乎融了些,一副“怎么竟说场面话”的表情。
她还是没有选择说完整。
短暂的钢琴表演后,拍卖会进入了正式的流程,尹敛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淡了很多。
她对珠宝名画没什么兴趣,对于猎奇玩意儿的好奇心也仅限于听闻,连观赏都懒得,更何况——
她没有钱。
回京市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