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47章该了的事情,迟早得了(第1/2页)
“杨红!你给我出来!躲在宿舍里算什么本事?”
尖锐的女声像淬了冰的针,扎破首都舞蹈学院宿舍楼的宁静。杨红刚换好舞鞋,指尖还沾着防滑粉,窗外的吵闹声就像追着咬的野狗,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扒着窗帘缝往下看——杨母站在楼下,鬓角白发被风吹得乱飞,一旁的杨琪挺着孕肚,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姐不帮我,我就带着孩子死在这”。
几个路过的同学凑在远处指指点点,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着她们,又飞快挪向杨红的窗户。
“咚咚咚!”宿舍门被砸得震天响,宿管阿姨的声音夹在中间:“同学,你家人非要进来,我拦不住啊!”
杨红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的瞬间,杨琪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指甲差点刮到她脸上:“姐!这次欠了五万!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人家说再不还钱就卸他胳膊!你快给我钱!”
杨母也挤进来,拐杖杵得地板咚咚响:“红红啊,琪琪怀着孕,总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吧?你现在是大明星了,随便拍个戏就有钱,帮衬妹妹怎么了?”
杨红看着杨琪的泪眼,又看看母亲理直气壮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想起十八岁那年,自己攥着舞蹈学院录取通知书,母亲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说“琪琪要嫁人生子,你当姐姐的该让着她”,然后就挪用她的学费。
“我没有钱。”杨红往后退半步,声音发颤却带着硬气,“菲菲在我身上的投资那么多,我一直是在还债的状态。”
“你骗人!”杨琪突然尖叫,指着杨红的帆布包,“那罗菲呢?……她是大导演,她肯定有钱!你就朝她借,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
杨母也跟着帮腔:“红红,妈知道你不容易,可琪琪是你亲妹妹啊!她要是出事,咱们杨家的脸往哪搁?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再想想办法!”
两人一唱一和,把“亲情”两个字摔在地上碾。
杨红看着她们眼里只有钱,没有半分关心她在学校被林娇娇刁难、被同学议论的委屈,心像被冷水浇透,突然笑出声:“可怜你?那谁可怜我?当年我考上舞蹈学院,你们偷偷退了我的学;现在我好不容易能跳舞,你们又来逼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杨母被噎得脸通红,伸手就要打她,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人攥住手腕。
“阿姨,有话好好说,动手就不对了。”杨艺菲喘着气站在门口,米色西装上还沾着风的凉意,身后跟着拎着文件袋的助理小陈。她扫了眼屋里的狼藉,又看了看杨红通红的眼眶,心里瞬间有了数。
杨琪见有人来,立刻换了副可怜模样,捂着脸哭:“罗导,你评评理!我姐有钱不肯帮我,我怀着孩子快被人逼死了……”
“先别急着哭。”罗菲打断她,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纸,“齐文君这三个月在赌场欠了五笔债,有赌场欠条,还有邻居的证言,甚至警方都有备案——你拿着这些去法院,不仅能顺利离婚,还能让他每月付两千抚养费。”
杨琪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慌乱地瞟向杨母。
杨母也愣住了,嘴里嘟囔着“怎么还报警了”,气势弱了大半。
罗菲又拿出另一张纸,推到杨琪面前:“我已经帮你在学校附近找了出租屋,月租三百,押一付三我先垫着。另外,我联系了社区居委会,你是孕妇,能申请每月八百的帮扶补贴,产检费用全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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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母女俩,语气冷下来:“条件只有一个——签协议。以后不准再以任何理由来学校或工作室闹,不准干涉杨红的学业和事业。每月我会给你打一千五生活费,够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再多没有。”
杨琪盯着协议上“一千五”的数字,脸上还带着不满:“一千五根本不够花!姐你就是小气!”
“够不够花,看你怎么花。”罗菲把笔塞到她手里,“要么签字,拿着保障好好过日子;要么你继续闹,我现在就把齐文君赌博的证据交给报社,顺便让记者来拍拍‘孕妇逼姐要钱’的戏码——你选。”
杨琪的手哆嗦着,看了眼杨母,又看了看门口越来越多的围观同学,终于咬着牙签了字。杨母凑过来,盯着协议看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以后我会看好琪琪,不再让她打扰你。”
从头到尾,她没说一句“对不起”,没提一句当年的亏欠。
杨红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签完字转身就走,杨琪还在跟杨母抱怨“一千五太少”,声音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宿舍里静得可怕,另外三个女生悄悄收起看戏的表情,不敢跟她对视。
“我出去走走。”杨红抓起外套,没等罗菲说话就冲了出去。
晚风带着秋凉,吹得操场边的白杨树哗哗响。杨红坐在看台上,看着远处练功房亮着的灯,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把省下的鸡蛋塞给杨琪,杨琪转头就跟别人说“我姐不吃这个”。
原来她在这个家里,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个。所谓的亲情,不过是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拽着她往泥里拖。
“冷不冷?”罗菲拿着件外套走过来,披在她肩上,“我刚给阿姨打了电话,约她明天见面。”
杨红抬头,眼里还带着泪:“见她干什么?”
“该了的事,总得了。”罗菲坐在她身边,“你的梦想不是用来被亲情绑架的。”
第二天下午,杨红在学校附近的茶馆见到杨母。她看着母亲小口抿着花茶,突然开口:“妈,以后我每月回家一次,给您带两百块生活费。”
杨母手一顿,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红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杨琪的事,我不会再管了。我的学业和梦想,也希望您能尊重——别再让她用孩子或家里的事来逼我。”
杨母的脸沉下来,拐杖在地上戳了戳:“你这是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我只是想过自己的日子。”杨红看着母亲的眼睛,“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杨琪,可我也有想做的事。妈,我不是你们的附属品。”
杨母盯着她看了半天,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没再说什么,喝完最后一口茶就起身走了,背影比平时佝偻了些。
杨红坐在原地,看着桌上没喝完的花茶,突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风从茶馆窗户吹进来,带着远处练功房传来的音乐声——那是她编的“田间即兴舞”,旋律里满是阳光和麦子的香。
“菲菲,以后我可以专心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