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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霍靳尧,别再来了

    温翘脸上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一瞬。

    短暂的慌乱后,她反而一把拔下麦,几步走到舞台边沿,直直看向那个记者,目光又冷又利,“这位记者朋友……第一,我的身体是我的隐私,跟你无关,更跟我的工作能力无关。”

    她目光扫过全场:

    “第二,我和霍靳尧为什么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外人,特别是打着采访幌子的人,在这儿瞎猜、带节奏。”

    她语气陡然加重:

    “最后,你说‘女人’、‘传宗接代’?要我提醒你今年是2025年吗,评价一个女人,还在用能不能生孩子当尺子?”

    她下巴微扬,指向身后巨大的C929投影:“看看那个,那才是我和我的团队,用无数心血‘生’出来的‘孩子’,它能载着几百人安全飞越万里,能代表国家站在世界航空舞台,这,才是我温翘拼了命要干出来的价值!”

    “至于你,还有你那个‘新锐观察’,你们今天干的事儿,已经够得上对我个人名誉的严重侵害和公开侮辱,我的律师很快会找你,还有你们单位,准备好接法院传票吧。”

    说完,她不再看那记者一眼,转向主持人,语气恢复平静但不容置疑:

    “主持人,采访到此结束。”

    现场一片混乱,主持人慌忙控场,保安冲上前。

    温翘在工作人员簇拥下,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场,背影挺得笔直决绝。

    霍靳尧在她离场的瞬间就冲了出去,眼神里全是焦灼的保护欲,还有股压不住的狠。

    季朝瑜整了整西装,起身快步跟上。

    姚予白也立刻离席。

    三人的方向,都是温翘离开的地方。

    .

    温翘在工作人员和保安的簇拥下快步走向后台通道,她绷着脸,眼神直视前方,胸膛里翻江倒海——

    是压不住的怒火,是当众被扒开伤口的难堪,还有那旧疤被硬生生撕开的、尖锐的疼。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在通道拐角,她猛地刹住脚步,差点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抬起头,撞进眼底的,是霍靳尧那张写满焦灼和痛苦的脸。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又急又哑:“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他的手滚烫,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放开她!”

    紧随而来的季朝瑜声音冰冷,一步上前,强硬地隔开了霍靳尧的手,“霍靳尧,你看清楚,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几乎同时,姚予白和程恰恰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姚予白看着霍靳尧布满血丝的眼睛,眉头紧锁,“小舅……松手吧,让她安静会儿。”

    霍靳尧的目光越过季朝瑜的肩膀,死死锁在温翘苍白的脸上,“翘翘……”

    “都闭嘴!”

    温翘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嘈杂。

    她看也没看那几个男人,只把目光投向程恰恰,眼神里是强撑到极限的疲惫和一丝求救,“恰恰。”

    程恰恰会意,立刻用自己的身体隔开那几个男人,挽住她冰凉的手臂,“走,我们回家!”

    这时程偃快步上前,语速飞快地汇报:“太太,正门记者太多,围死了,东门的记者已经清场,您从那边走安全。”

    这时候,“太太”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温翘的耳朵,刺得她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强烈的恶心和屈辱感涌上来,她想厉声反驳,想让他闭嘴,可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在刚才那场风暴里被彻底抽干了,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温翘被程恰恰几乎是半搀半扶的走到东门。

    在霍靳尧和季朝瑜两边人马无形的对峙和清场下,没有记者咬上来。

    温翘沉默地钻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目光和喧嚣。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她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无力地靠进座椅里,闭上了眼睛。

    .

    霍靳尧处理好现场的事,一路追回公寓。

    推开卧室门,温翘抱着腿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灰沉沉的天。

    那天色,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闷。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宝贝……”他嗓子眼发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他多想狠狠抱住她,告诉她别怕,没孩子他们照样能好好过。

    可现在的温翘,单薄得像片纸,他连碰都不敢重了,生怕一碰就碎。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她声音哑得厉害,嘴唇抖着。

    之前上节目化的淡妆早花了,糊在脸上。

    他没听她的,直接坐到飘窗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遍遍说“对不起”。

    那句“没孩子也没关系”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这念头让他自己都发虚。

    不是切身之痛,谁能真懂那种撕心裂肺?

    感同身受,都是屁话。

    温翘猛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牙齿陷进肉里。

    “霍靳尧,我恨你。”那声音像受伤的小兽,呜咽着,带着血。

    霍靳尧疼得抽气,胳膊却收得更紧,像要把她嵌进骨头里,“我知道,温翘,我知道……”

    他嗓子哑得像堵了块石头。

    他知道什么?

    他要是真知道,怎么会让她痛成这样?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水珠在玻璃上慢慢爬。

    若是以前,被这样抱着,温翘早把他推开了。

    可现在,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这一刻,霍靳尧才像被钝刀子割开了心口,看清这段婚姻把她伤得有多深。

    之前他还信心十足,想着揪出内鬼,再把她追回来。

    现在只觉得,自己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了。

    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

    两人就那么抱着,窗外雨点“啪嗒啪嗒”敲着玻璃,屋里死一样静。

    空气沉得压人,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直到霍靳尧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地划破沉寂。

    他松开她,接完电话,捧着她的脸,声音放得极轻:“我得去处理点儿事,等我回来。”

    温翘没应声,像没了魂的瓷娃娃。

    霍靳尧心口堵得难受,还是起身离开。

    手搭上门把时,身后传来温翘轻飘飘、凉透骨的声音:

    “霍靳尧……别再来了。”

    男人脊背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