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被打断了就很难再接上。
刚鼓起的那点勇气，泄了。
温翘实话实说：“霍靳尧，从山崖上掉下去那刻，我真想过，要是老娘能活下来，就跟你试试，可现在……安全了，那念头好像也跟着过去了。”
这话听着有点耍赖。
可人就是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候，冲动占据本能，真安全了，脑子清醒了，顾虑也跟着回来了。
霍靳尧紧紧盯着她，眼神灼热：“那就试试，你不是说没谈过恋爱吗？让我追你，行不行？”
温翘直直地看进他眼里：“霍靳尧，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你爱我，那结婚两年，为什么对我那么冷？”
霍靳尧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闷声道：“我……我以为你心里装着别人，就只是把我当个……影子。”
温翘直视他，“我把你当谁的影子？”
她眼中的疑惑不像伪装，这一认知让霍靳尧浑身细胞都充斥着愉悦。
“我蠢，我就是个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这事儿不提了行吗？你我都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给个机会，行不行？”
温翘沉默片刻，抽回手：“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送的那些东西，都收回去。”
“第二，我搬回自己公寓。”
“那不行！”霍靳尧立刻反对，“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搬回公寓，隔着八丈远怎么培养感情？”
温翘也干脆：“那就算了。”
“别！”霍靳尧立刻妥协，“好，第二个我答应，但那些东西，你先收着，等试用期过了，咱俩复婚，你的我的，还不都是咱俩的？”
温翘挑眉：“那万一没过呢？”
“没这万一！”霍靳尧在她平静却幽深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改口，“……好吧，如果真没过，就当分手补偿。”
“不需要。”温翘语气很淡，“婚前协议都签了，还弄什么分手补偿这些花里胡哨的。”
霍靳尧没说话，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个号：“张姨？去我书房，书架第二层最右边，找一份婚前协议，拍下来发给我，现在就要。”
温翘疑惑：“你干什么？”
“等等。”
过了大概两分钟，手机“叮”一声轻响，霍靳尧点开照片，把屏幕转向温翘。
温翘目光定住。
那协议上，只有她一方的签名，男方签名处一片空白。
一份他没签字的婚前协议自然不奏效。
温翘眼角忽然有点酸涩。
她飞快地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他居然……没签？
他们没签婚前协议。
这就意味着，这些年他给温家填那些窟窿还不算，离婚时她还能直接分走他一半家产！
他说他爱她，她始终都不信。
但这一刻……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嘴硬：“哼，那有什么，离婚时你不也没分给我一毛钱吗？”
也不对，给了她一张巨额卡的。
她刚要纠正，霍靳尧就说，“你以为，那些财产是什么时候过户到你名下的？”
温翘瞳孔骤缩，“难道离婚时你就……”
霍靳尧目光深沉。
房间悄寂。
温翘深深吐了口气，“行吧，如果试用期没通过，你就把东西都收回去，答应这个，就给你机会，不答应，就算了。”
“答应！”霍靳尧几乎是抢着回答，生怕她反悔，“我答应！”
他立刻抓起旁边的手机晃了晃，“不许反悔，我可录着音呢。”
温翘：“……就是个试用期，至于高兴成这样？”
“高兴，当然高兴。”
霍靳尧双手握住她的手，“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现在你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愿意给我机会，我怎么能不高兴。”
他咧开嘴笑了，那笑容纯粹又热烈，甚至有点傻气，完全冲散了平日里的冷峻。
连下巴上那层青黑的胡茬都跟着生动起来，整个人像是瞬间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可这兴奋劲还没持续两分钟，被温翘拨出的一个电话终结。
“张姨，收拾东西，今天晚上之前搬回公寓。”
霍靳尧眼眸黑沉沉的，“这么急？”
温翘：“我怕你反悔。”
霍靳尧：“……”
行吧，谁让是自已答应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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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翘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了，但霍靳尧不放心，非得让她在医院再观察一天。
他自己也是一整夜没合眼，就躺在她病床上休息。
虽然狭窄，但能实实在在的把人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霍父那边派来的人，全被他安排的保镖挡在了门外，谁也别想打扰。
直到下午，医生再三确认温翘确实没事了，霍靳尧才终于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关于“试用期”的事儿，温翘第一时间微信告诉了程恰恰。
结果可想而知，程墨深和韩子跃也立刻知道了。
韩子跃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憋着坏笑：“尧哥哥，为了庆祝你成功获得‘试用’资格，哥几个特意给你办了个‘试用宴’，够意思不？”
霍靳尧声音凉凉的：“行啊，那我正好也跟某人聊聊，某个纯情小男生暗恋她多少年都不敢吱声的事儿？”
电话那头瞬间卡壳了，“……别别别，哥，亲哥，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来不来，给个痛快话。”
霍靳尧抬眼，正好看见温翘往卫生间走去，“等着，我问下翘翘。”
韩子跃“啧”了声，先挂了电话。
问过温翘，她倒是挺干脆：“去呗。”
但是地方程恰恰早就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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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蓝月会所包厢。
韩子跃推门进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看着温翘和程恰恰身边围坐着的那几个身材样貌都相当不错的男模，愣是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坐下来，猛灌了一口酒，才指着眼前这魔幻的场景开口，“不是……这……这他妈什么意思啊？程墨深，你搁这儿陪妹妹点男模？行，你牛逼。”
他手指一转，指向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的霍靳尧，“这位就更牛逼了，前夫哥亲自陪着前妻来……玩男人？！”
韩子跃整个人都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