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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离婚是对的

    霍靳尧嘴角勾起一丝冷诮的弧度,“她沈安若生的是死胎还是野种,跟我奶奶有什么关系?您老要是真怕晦气,就该夹紧尾巴躲远点,别巴巴地跑来把您身上那点活人晦气,过给我奶奶的清净路。”

    “你……你个逆子!”霍父被呛得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了。

    霍靳尧毫不留情,让秘书送客。

    霍父是被保镖背出去的,直奔医院。

    .

    温翘一身素衣,守在奶奶灵前。

    霍靳尧始终陪在她身边。

    葬礼所有的事,他都一手操办,没让温翘费半点心。

    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看霍靳尧的面子,全来了。

    这场面,竟比当年霍靳尧爷爷奶奶走时还要风光。

    沈家也来了人。

    沈安若的母亲看着霍靳尧以温翘家人的身份站在旁边,和每一位来客致谢,她脸上的笑,绷得比哭还难看。

    出殡那天,铅云低垂,细雨如丝。

    老太太生前性格开朗,喜欢侍弄花草。

    霍靳尧让人特意买来金盏菊,种满在墓碑四周。

    那一片金黄的花在风里轻轻摇晃,开得那样倔强,像在替不肯离去的人守着最后一点念想。

    温翘蹲下来掐了朵最小的,别在青石墓碑的凹槽里。

    她努力想对奶奶笑一笑,嘴角刚弯起一点,泪水却先滚了下来。

    她抬手飞快地抹掉,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奶奶,您那边…也种上花吧,我挺好的,您别惦记。”

    收拾奶奶遗物时,郑阿姨端来两盘自制月饼。

    温翘有些愣神,“这是?”

    郑阿姨叹了口气:“那天晚上,老太太人突然清醒,问我中秋过了没,我说早过了,她一听就急了,直怪自己:‘糊涂了糊涂了,都没让我孙女儿吃上月饼,她最爱豆沙馅的。’”

    那天晚上,奶奶自已做了这些月饼。

    霍靳尧公司压了好几天的事,葬礼刚完就去处理了,今天是程恰恰陪温翘过来的。

    程恰恰听完,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温翘却一声没吭,只让郑阿姨把月饼仔细包好,和奶奶的旧物一起,带回了公寓。

    傍晚,霍靳尧匆匆赶回公寓,直接去了温翘那儿。

    程恰恰在客厅急得团团转,一见他,冲口就问:“你怎么才回来?”

    程墨深赶紧给她使眼色。

    霍靳尧的行程,哪轮得到她来质问?他们这些朋友都不敢这么说话。

    霍靳尧脸色瞬间绷紧了,却没发火,“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走向卧室。

    门没关严,只见温翘一个人蜷在落地窗边的小沙发里,飘窗上摆着两盘月饼。

    一盘已经空了,她手里还捏着半块,正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

    然后,用力地往下咽。

    脖子上的筋都绷着,咽得极其艰难。

    柔黄的壁灯打在她脸上,那张脸木木的,没有半点活气,像尊蜡像。

    程恰恰跟过来,带着哭腔:“郑阿姨说…那月饼又甜又咸的,根本没法吃…”

    老太太回光返照那会儿,只记得孙女爱吃她做的月饼,可那时她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而且。”程恰恰声音抖得厉害,“翘翘胃本来就不好啊……”

    程墨深看得心里发堵,拍了拍霍靳尧肩膀,“这样子,跟你失踪那会儿,如出一辙。”

    霍靳尧那颗早就被撕扯得七零八碎的心,再也撑不住了,几步跨进去。

    “别吃了!”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半块,重重扔回盘子里。

    那是奶奶留下的东西,他知道不该这样粗暴,可他顾不上了,只想着不能再让她这样糟蹋自己。

    温翘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又去够那半块。

    眼看她又要往嘴里塞,霍靳尧猛地朝程墨深低吼:“去!把这些月饼,用防腐剂给我封起来,要能永远放下去那种!”

    “行。”程墨深立刻应声。

    霍靳尧再次抢过温翘手里那块,声音软了些,“翘翘,留着它,比硬吃下去强,我们把它好好存着,留个念想,行吗?”

    温翘要抢的手,这才僵在半空,然后慢慢垂下来。

    .

    夜深了,屋里静得吓人。

    温翘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都走了。

    也许她真是扫把星吧?

    谁爱她,谁就得离开。

    连霍靳尧,也差点被她“克”死。

    他能活着回来,大概就是因为离了婚,克不着了。

    胃里一阵翻绞,像有把钝刀子来回割,疼得她脚趾头死死抠住床单。

    下一秒,她被一股力道紧紧箍进怀里。

    霍靳尧把她整个人圈住,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发闷:“翘翘,你还有我。”

    温翘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霍靳尧,我们离婚是对的。”

    “你说什么?”霍靳尧身体一僵。

    温翘没看他,只盯着黑暗:“我想抽烟。”

    霍靳尧眼底沉得像墨。

    片刻后他松开她,翻身下床。

    走到客厅茶几前,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

    温翘伸出手。

    霍靳尧却把手一收,自己从烟盒里磕出一支,含在薄唇间,“啪”一声点着了火。

    那点红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明明灭灭。

    他没递给她,只是沉默地吸了一口,烟气在寂静里无声地弥漫开来。

    温翘抬手就把烟夺了过去,塞进嘴里。

    浓烈的烟味儿呛得她喉咙发紧,却硬是憋着气,狠狠咽了下去。

    霍靳尧一把将烟抢回来,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指捻灭了烟头。

    温翘看着他被烫得微微一缩的手指,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烟也不让抽?那跟我做吧。”

    霍靳尧瞳仁骤然一缩,“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