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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0章 不如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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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天未亮,晨雾还裹着几分凉意时,江晚宁已牵着春桃的手登上了马车。

    车厢里铺着一层厚厚的云纹锦毯,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端,角落还煨着一只描金暖炉,氤氲的热气混着浅淡的兰芷香,将寒气挡得严严实实。

    这比她们来时那辆漏风的旧马车,竟好了不止十倍。

    江晚宁蜷在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毯的纹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揣着一团揉皱的棉絮。

    来时的仓皇、在临江府的纠葛、还有方才的怅然,缠在一处,说不清是酸是涩。

    “表小姐,行囊都妥当了,咱们这就出发?”清风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带着几分恭谨。

    江晚宁轻轻应了声“嗯”,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缓缓汇入前方的车队,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一路无话,唯有车轮滚动的“咯吱”声伴着风声,衬得车厢里愈发安静。

    可当马车行至城外十里坡时,却猛地一顿,惯性让江晚宁的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春桃揉着胳膊,忍不住伸手挑开车帘一角。

    她的手刚顿在半空,瞳孔便骤然缩起,随即猛地缩回脑袋,声音发颤地凑到江晚宁耳边:“姑娘……是......是安世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晚宁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间攥紧了衣角。安沐辰?他怎么会来这里?

    将近一个月未见,那个往日里温润挺拔的少年,竟瘦得脱了形。宽大的月白锦袍套在身上,像挂在竹竿上似的晃荡,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还亮得让人心慌,直直地站在车队最前头,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拦住这条路。

    前方高头大马上,裴忌的脸色早已沉得像墨。他手指摩挲着缰绳,指节泛白,冷声道:“安世子不在临江府好好将养,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安沐辰闻言,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随即捂住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肩膀都在抖。

    待咳意稍缓,他才抬起眼,声音轻却坚定:“我来见雪儿姑娘。”

    “呵——”裴忌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安世子怕是病糊涂了?我说过,她是江晚宁,不是什么陆雪。这点,你最好搞清楚。”

    可安沐辰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目光越过裴忌的肩头,直直落在后面那辆马车的车帘上,眼神软得能滴出水来:“对我而言,她从来都是陆雪。”

    裴忌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指腹几乎要嵌到里头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景阳侯府这小子竟然这么碍人眼!

    他勾了勾唇角,语气里的嘲讽更甚:“那又如何?你看,她都不愿下车看你一眼。安世子,又何苦自讨没趣?”

    车厢里的江晚宁听得一清二楚,指尖早已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她怎么不想见?可她不能。

    裴忌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今日若是下了车,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她如今身早就无颜再见任何人了。

    “姑娘……”春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小声劝道,“安世子特地从临江府赶来,身子还弱着呢,真的不见吗?”

    江晚宁缓缓闭上眼,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明知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再做?眼下这般,已是最好的了。”

    裴忌见马车始终没有动静,紧绷的肩线终于松了些,连眼底的寒意都淡了几分。

    他瞥了眼安沐辰失魂落魄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提醒:“安世子,看来她确实不想见你。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景阳侯府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带着车队缓缓向前。当江晚宁的马车经过安沐辰身边时,他猛地上前两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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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见状,立刻翻身下马车,挡在安沐辰身前,语气恭敬却不容置喙:“安世子,请自重。”

    安沐辰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自己眼前驶过。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薄薄的车帘后,不过一墙之隔,却连一面都见不到。

    他望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慢慢模糊,胸口的闷痛越来越烈。

    “世子,您身子还没好,从临江府赶来已是舟车劳顿,再这么熬着,身子会垮的!”身旁的小厮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想扶他。

    可安沐辰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辆马车,直到它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唇边喷涌而出,溅在青石板上,像开了一朵凄厉的红梅。安沐辰的身子晃了晃,随即直直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世子!世子您醒醒!”小厮的惊呼声响彻在空旷的山坡上。

    车厢里,江晚宁靠在车壁上,脸色比安沐辰还要白。她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动静,那声“世子”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可她终究只是攥紧了衣角,一言不发。

    她已经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可即便回了京,她也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裴忌的掌控。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个月,终于在一个午后抵达了京城。当那座熟悉的朱漆城门映入眼帘时,江晚宁忍不住掀开车帘望去。

    城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城楼下行人往来如梭,叫卖声、马蹄声混在一起,是她曾以为再也听不到的烟火气。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没承想......

    就在这时,车帘被猛地掀开,裴忌翻身坐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语气平淡:“我得先进宫复命,你先回去。”

    “我不回裴家。”江晚宁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可话音却格外倔强。

    裴忌看了她一眼,竟没反驳:“我知道。城里我有一处私宅,已经让人按你的喜好布置好了,待会儿清风带你过去。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跟他说便是,让他重新改。”

    江晚宁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裴忌竟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抿了抿唇,不轻不重地一点头,算是应了。

    裴忌又补充道:“今日宫里头事多,我怕是要回得晚些,你先歇着,不用等我。”

    江晚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解。她何时问过他回不回、要不要等了?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别过了脸。

    进了城,她们的马车便与车队分了开。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才稳稳停下。

    “表小姐,到了。”清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晚宁牵着春桃下了马车,十一月底的京城,寒风刺骨。江晚宁裹紧身上的披风,抬头一看,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眼前这座宅院的朱红大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江府。

    “这是……”江晚宁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微微收紧。

    清风挠了挠头,语气自然:“二爷说,这宅子是送您的,自然该叫江府啊。”

    “送我的?”江晚宁愣住了,眼里满是疑惑。

    “是啊,难道二爷没跟您提过?”清风也有些诧异了。

    三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竟有些微妙。

    清风也连忙道:“表小姐,您先进去看看吧?二爷说了,您要是有哪儿不喜欢,尽管跟我说,保管改到您满意为止。”

    江晚宁心里依旧满是疑惑,可看着眼前这座挂着“江府”牌匾的宅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清风和春桃,一步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