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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5

    伯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是如此爱哭鼻子。”

    江容试图将眼泪憋回去,却越憋越多,泪眼模糊的看不清他的面容,她抽出手帕在擦了擦,“阿翁,容娘不是爱哭鼻子,只是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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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娢本就是崔伯最疼爱的幼女,江容是崔娢的女儿,他本就疼爱极了,“阿翁也舍不得你,但相见终有聚散,阿翁应该回家了。”

    她不舍的发问:“阿翁,容娘若是想你了,会去博陵寻你的!”

    “阿翁随时欢迎你来来博陵。”

    崔伯对她极具耐心,安抚着她的情绪,语调和缓,“阿翁归家,容娘也该回家了。”

    马车渐远,这句话横在江容心头,半晌才回神。

    ……

    她回想起几日前去见外祖父的情形。

    多年未见,入目第一眼就看到外祖父两鬓斑白,面上皱纹也多了许多条,明显的看出苍老了不少,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

    来时她在马车中打了半天腹稿,当真见面时,却半句都忘了,她硬着头皮直切入主题,“阿翁,关于密诗案,容娘有几分见解。”

    崔伯神色没有半分不悦,“你说。”

    江容有些紧张的开口谈及,“告密者制度由来已久,起初是为了及时关注前朝余孽动向而建立的,如今雍朝稳固,告密者便成了朝臣争权夺位的工具。”

    她语气一顿,话音一转,“容娘觉得,长宁十九年的密诗案并非一锤定音,或许另有转圜,容娘愿意筹措证据,呈到御前,为您翻案。”

    “不可!”崔伯听完她的话,神色陡然转变,果断拒绝,“此事已结十余年,切勿再提。”

    “阿翁为何不愿容娘翻案?”江容很是不解,密诗案将曾经位极人臣的崔太傅从高位拽下,又使曾经的第一世家一蹶不振,若密诗一案内情有冤,便可恢复崔氏昔日荣光。

    崔伯解释道:“案有判决才称为结案,此案悬而未决,以我致仕归乡为结,当年本就没有论断,又谈何论起翻案?”

    是啊,当年此案并未公开审理,也未将证据公之于众,崔太傅致仕后,此事成为了密辛,谁都不敢提及。

    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此案并未有过论断,无人给他定罪。

    既然未有结案,那又如何能翻案呢?

    她还是不解,“容娘僭越,敢问阿翁为何不替自己争辩?”

    崔伯似是随意脱口而出,“那诗是我写的。”

    江容眼眸瞪大、睫毛微颤,半晌都没能回神,此案真相竟是如此,她不敢置信。

    他解释一二,“那诗是我六岁学逍遥游时感慨所写,格律不工整,韵脚对不上,虽说童言无忌,但我还是为此被夫子训斥一番,不敢再提。”

    “经年历久,我早已不记得此诗,不知道是如何被有心之人寻到利用,在陛下面前大做文章。”

    他释然一笑,“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我已近古稀之年,竭力保全这一大家子很是不易,你可知道,有多少辅佐登基的功臣,落得凄惨下场。”

    “……”

    “陛下幼年登基,我为辅政大臣,又是当朝太傅陛下之师,本就树大招风,随着陛下年岁渐长,开始明白权势重要,想要将权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陛下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无论是治国安民,还是理政改策,他都已很快掌握。”

    “陛下羽翼已丰,我理应放手,他想要权力,我就将权力交回,他想要铲除多年朝中弊病,我便任由他铲除。”

    “我毕生之所愿不过是清明盛世。”

    “陛下看得清权势,却读不懂世家。”崔伯长叹一声,“就算博陵崔氏倒台,依旧会有新的第一世家。”

    “这是我教给他的最后一课。”

    在江容震惊之色中,崔伯询问道:“你言之凿凿想要替我翻案,以你一人之力定是难以完成,是不是裕王在背后帮你?”

    “是。”江容呆愣回答。

    崔伯目光看向远方,“既然裕王有心,那崔氏一族处境,只需静待改朝换代即可。”

    江容心中大惊,外祖父虽然远离朝堂,但对朝中之事依旧看得清楚,萧显的小动作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只是不愿点破罢了。

    江容失魂落魄的回府,行尸走肉般拾阶而下,刚巧遇见萧显准备出门,陆遗套了马车,梯子还没放下。

    他气还没消本不想装作见面不识,却瞥见她眼眶微红,神情恍惚脚步虚浮,白皙的脸颊上隐隐有流泪的痕迹,心头不禁一紧,他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

    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忍不住问道:“何人惹你如此伤心?”

    第53章利刃“混蛋!别在这里!”

    江容回眸看了眼,别扭的将他的手掰开,除却微红的眼眶和干涸的泪痕,她神色平静如常,语气疏离道:“没人惹我。”

    她抬眸见套好的马车,欲言又止,“你先出门,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萧显手中空落落的,心头也是,“好。”

    江容转身跨过门槛走入府内,风吹动裙摆,行走时与他擦身而过,卷起阵阵清冷的香风,明明和前些时日用的同种熏香,今日闻起来都大不相同。

    熟悉的冷漠疏离,萧显想要将她拦下,却只能无力的垂下手,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心里分外难过。

    他心中明白,今生从初见江容那日起,二人与前世已大不相同,前世因缘际会本就是他的算计,今生他故技重施,硬将二人命途相合,是他强求了。

    但他不后悔。

    那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疯长,卑劣的心思钻心蚀骨,就算是强求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们既成夫妻便无退路,他一定要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生死不离。

    前世无数孤枕难眠的夜,刺骨的孤寂都在提醒他,他没有妻子了。

    如今香软在怀,他之追求,为时不晚。

    萧显回来时,日头已黑,近来他暂代工部侍郎职位,负责修缮太庙,今日终于完工,工部官员邀他一同相聚庆贺,在曲江楼饮酒赏月,席间推杯换盏饮了不少的酒,临近坊门关闭才放他归家。

    下意识走向披香殿,刚到月亮门,冷风穿廊而过,寒意沿着袖口钻入,他一瞬酒醒了不少。

    负气离开的是他,巴巴前来的也是他。

    她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他若是就这样轻轻揭过,岂不是让她觉得自己毫无错处。

    就算江容主动约见,他应该矜持一些,至少不能来披香殿见她,约见的位置应该由他选择。

    刚想转身离开,又考虑到若是她知道自己不对,主动寻他缓和关系,他应该立刻就蹦下台阶,不能让她铺的太累了。

    汀芷汀兰二婢守在殿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