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单膝跪地,双手将密信递上。
萧显不复柔情,正色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上面的文字,眉头微蹙,语调寒冷,“这上面所述可是真的?”
陆遗汇报道:“属下沿着迅鹰留下痕迹一路寻找,临近长安郊外便断了,后来大量人力排查,才发现极为隐蔽的方位指向,沿路寻找,发现将迅鹰抓走的,应是左相府的人。”
左相府……
他倏地将密信对折,尾端对准蜡烛的火焰,沾上密信的一刻,火焰大涨,他迅速将密信扔到香炉里,顷刻燃烧殆尽。
“我知道了,你先去厨房看看早膳准备的怎么样了,阿容昏迷刚醒,让厨房做些好克化的食物。”
萧显怎么都没想到,他寻遍天南海北的释因大师,竟然一直就在身边之人手里,左相为何将释因大师困在手中,难道说他也知道了他手中逆天改命的秘密?
无论怎样,事已至此,都应该去寻左相聊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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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凌霄殿,萧显将江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坐在桌边,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厨房送来的清粥小菜,样样都做的精致可口,她左手不便,堪堪吃了半碗粥,几口小菜就放下筷子。
萧显将碗中粥一股脑的喝下去,起身坐到她身边,端起她面前剩下的半碗粥,舀起一勺递送到嘴边,“阿容,你重伤未愈,多吃一点。”
江容惊诧的看着这勺粥,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吃了下去,接着一勺接一勺,直到碗底空了,他才停止,像是很喜欢喂她吃饭的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吃吗?”
她还有半口粥没咽下去,赶紧摇头,“我真的吃饱了。”
萧显没有执着,打横将她抱起,稳稳的放在床榻上,“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公务,晚上回来陪你用膳。”
从凌霄殿出来,他让陆遗前去套马,“去左相府,去拜见一下这位岳父。”
左相府书房内,书香茶香墨香熏香交织,古朴的木制镂空书架,整齐的摆放着书本,左相倒出一杯茶,将茶杯递到他身前
萧显双手接过,抿了一口,“好茶。”
祭祖大典发生之事,虽然明帝严令禁止传播,竭力压下此事,但瞒不过左相耳目,知晓女儿受伤,他第一时间就想前去探望,几番纠结下,还是先去见了释因大师。
释因大师帮他算了一卦,卦言江容此难关易过,不会伤及性命,他还是担忧的询问道,“容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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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显回答:“暗镖无毒,太医已经顺利取出,只要阿容醒来,就无大碍,在我出门之前,阿容已经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左相稍稍放心,转而询问道:“裕王今日来,可有何事?”
萧显语气谦和,没有端着宗亲王室的架子,反而像寻常人家的女婿般,他道出来意,“我今日前来,想要和岳父寻一人。”
左相心中一凛,隐隐有所猜测,自从他偶然拦下并将那暗中探寻之人关进私狱起,他就担心这一日的到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裕王想要寻何人?”
“释因大师。”
萧显目光探究,黑眸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表情,“听闻岳母一心向佛,岳父供养释因大师专心研究佛法,为岳母投其所好,释因大师闭关研修多年,想必定然有所悟,我想与之探讨。”
左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他的注视下神色如常,还浮现几丝笑意,“释因大师?裕王莫不是记错了,内子常去的普元寺的住持,乃是释缘大师。”
萧显不再拉扯试探,黑眸泛起危险的光芒,“没有记错,岳母常去普元寺见到的是住持释缘大师,但岳父常去郊外的参悟别院所见是释因大师。”
位置已被点破,左相收敛含笑的面容,正色问道:“既然裕王已经知晓释因大师所在,何不前去相见?”
萧显第一时间确实是想找上前去,但他忽的想起前世释因大师说过,早些年间他受京城高官资助,帮他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被安排独自居住在幽静小院。
小院中还为其挖了逃生密道,一旦有生人靠近,就让其从密道里逃出去。
他若贸然前去,恐打草惊蛇,非但见不到释因大师,还可能将苦苦追寻到的踪迹白白浪费。
萧显早就准备好措辞,“听闻释因大师性格孤傲,若没人引荐,怕是难以得见。”
左相顺着他的话答,“释因大师乃举世无双的仙者,就算我带你前去,也未必得见。”
萧显黑眸如漆,泛着寒光,“岳父既然供养释因大师,定是有与之见面的机会,烦劳岳父引荐。”
他敛眸压在情绪,主动示好,“如若需要小婿作何,岳父尽管吩咐便是,你我在外人眼中本就是同盟,何不将此坐实?”
左相捋了捋他的胡子,缓缓道出口,“裕王乃当朝一品亲王,皇亲贵胄,尊贵无比,如今陛下暮年、局势不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来日若是渔翁得利、前途无量,莫要忘了臣扶持之恩。”
萧显应答,“那是自然,既然你我已是同盟,势必要共同进退,同甘共苦,岳父所求何愿,不妨直说。”
左相起身向前几步,窗外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透出几抹孤寂,“天下之官,莫过三公,三公之首,莫过太师,如若来日裕王登顶帝位,我要位列三公,居太傅之上,官至太师。”
二十年一梦,曾经跪在崔太傅面前,卑微渴求在长安有一席之地的小官,如今站在掌位权臣的位置,踩着他曾经的官职向上爬,直至俯瞰天下。
他不止要位极人臣,还要扶持江氏成为当世第一世家,成就天下第一外戚。
让曾经瞧不上他的人,跪在面前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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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显乘马车回来时,天已擦黑,等不及陆遗将马车拴在算马柱上,他快步走进去,打算和江容一起用晚膳。
伤口尚未结痂,暗镖拔除后留下的伤口极深,险些露骨,江容每每轻微动作,都容易不小心牵动肩膀伤口。
仅从拔步床走到桌案前,都会时不时感到尖锐的疼痛,这疼痛无处避免,锥心刺骨,不多时就疼得她冷汗连连。
她本想着今日就搬回披香殿住,如今走两步都很困难,更别提走回披香殿了。
萧显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疼痛,一进凌霄殿就瞧见她缓慢移动的步伐,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椅子上。
冷汗粘湿衣服,粘腻让她很不舒服,萧显察觉到,在晚膳后将她抱回床榻上,并吩咐汀芷,“送两桶水进来,放在床榻前。”
江容知道他这么做是想帮她擦着,她身上粘腻难受,依旧不肯他帮忙,虽然昏迷之事他已经这样行事,但她现在清醒,就无法容忍。
不多时,汀芷汀兰各提着一大桶水进来,将新的干帕子摆在一边,眼神看向自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