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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0

    荑,“阿容,谢谢你。”

    她手上一顿,诧异道:“谢我什么?”

    萧显的嗓音透着疲倦的微哑,“谢你愿意陪着我,不然我真的就只是孤身一人。”

    他继续说道:“正如外界猜测那般,陛下身子很是不好,太医令说,少则十日,多则一月,大抵会和前世一样,大限在八月中。”

    江容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么快。

    “这段时间不能陪你了,我们成亲两周年的日子,我过后补给你。”

    江容点头应下:“此事不急。”

    她一直觉得,萧显对待陛下,与皇室其他皇子的态度不同,齐王、燕王甚至赵王都唤过陛下阿耶,唯独萧显,他向来只是称呼“陛下”。

    她谨慎开口问道:“我好像从未听你唤陛下阿耶。”

    萧显敛眸,不想将充满恨意的眸子让她看到,淡淡开口,透着凉薄,“因为我恨他。”

    “他明知道我阿娘死于皇后之手,却因为要扶持陈氏,抗衡崔氏,平衡朝堂,隐而不发,为了权势他保不住心爱之人,就连真相都不肯给,你说这样的陛下,我怎能称呼阿耶?”

    江容眸光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陛下竟然一早就知道,而他竟然一早就知道陛下知道。

    萧显目光望向远方,“指正皇后的证据或许在他手里攥了十几年,不然就算是缉镇司,也不能这么快就审出真相。”

    -

    半月后,八十一声丧龙钟响过。

    「秋八月,明帝崩于紫宸殿,裕王以储君继位,改元景平,即为昭帝。」

    繁冗的继位大典过后,萧显与江容正式搬入皇宫,分居紫宸殿与立政殿,皇长女萧霁封晋阳公主。

    因立政殿先前陈皇后居住过,萧显下令将其内室整体翻修,工部加派人手,赶在继位大典前,将其翻修完毕。

    离开居住了两年的披香殿,她有些不舍,看着仆从熟练的将日常起居用品装箱,只是这次不是搬向凌霄殿了。

    为了给她惊喜,在立政殿没有装修好之前,萧显不让她先去看。

    所以此次步入立政殿,她看那处都觉得新鲜,主殿比披香殿大了一倍,殿内设有皇后宝座,通体鎏金,镶嵌宝石,菱花格窗精美非常,房梁上彩绘勾勒,浮雕紫檀木的屏风后,内室更加华美,雕花拔步床也大了许多。

    萧显屏退左右,拉着她的手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原本立政殿软榻并不是摆设在此,是他要求工匠在此放置软榻,软榻比披香殿的宽了不少,还选用了更为舒适的材质。

    他邀功似的说:“阿容,你不是说在窗边的软榻上赏月,景色甚美,我特意让人在这安置软榻。”

    江容脸颊“腾”的红起来,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这话……这话明明是你说的!”

    而且当时的场景是,萧显非要和她在软榻上敦伦,她不堪磋磨,娇不受力伏在他身上,月光拢在她身上,如同撒下一片清辉。

    他赏她身上的月光,夸赞景色甚美,对于此处流连忘返,但江容却不肯了,此处距离窗棂极近,稍有声响就能被值夜的耳房听到,她羞得厉害。

    帝后一同出席宴席,端坐在紫宸殿宝座上,居高临下,目光看向下方正襟危坐的臣子,又转回桌上的珍馐。

    宴席上的贡酒清冽醇厚、风味独特,宫女候在两侧,侍宴布菜。

    江容看着身侧的萧显,镇定自若的应付朝堂官员,初显帝王威严,频频举杯,应和老臣。

    宴酣之时,丝竹管乐不绝于耳,绝色舞姬衣袂飘飘。

    临近戌时,虽然萧显面上不显,但他已经有些醉意了,贡酒本就醇厚,一杯杯下肚已然抵抗不住,于是先行离席,江容跟随其后。

    二人共乘轿辇,四周帘子落下,影影绰绰,外人看不见内里情况,萧显命令朝着立政殿去。

    借着几分醉意,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黑眸朦胧,氤氲雾气,长臂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带着酒香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刚在洛阳寻到你,恨不得打一副金色镣铐将你铐在府里,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我要天天同你在一起……”

    金色镣铐……

    光想想就浑身一抖。

    幸好。

    江容有些后怕,但还是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醉鬼,“好好好,我不会离开你,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

    萧显闻言将她抱得更紧了,语气像是撒娇,说出来的话确是威胁,“阿容,你切不可食言,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既白,我不会食言。”江容的语气很郑重,但是不知道醉鬼能不能听出语气。

    不多时,轿辇停在了立政殿门口,陆遗搀扶着萧显下轿辇,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很明显已经醉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萧显真的醉酒,以前那些都是他装的,借机在她身上某些好处,每次吃干抹净后现出原形,导致她都不肯在相信他会醉酒了。

    但今日的贡酒的确浓厚纯粹,闻起来比洛阳董家酒楼的千日醉还醇厚,他吃了那么多杯,醉了也是正常。

    将他放在拔步床上,江容便指挥殿内宫女太监,煮解酒汤、烧热水准备沐浴,再备些干净衣物。

    萧显在床榻上躺了半柱香,“扑棱”一下坐直身体,眼神朦胧的看着她,“阿容,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刚准备起身将头冠拆了的江容,被他一把拉回去,黏黏糊糊的凑了上来,与方才大殿上威严的年轻帝王判若两人。

    “我不走,我就去沐浴。”江容挣扎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他抱得结实,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不行,你要去哪须得带着我。”

    江容只得放弃,疲累的靠在床榻的边缘,戳了戳比石头还硬还沉的萧显,他却没什么感觉,依旧用晕乎乎的眼神看她。

    “既白,你到底醉没醉?”她问道。

    萧显拍着胸脯笃定道:“我!没!醉!”

    醉酒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酒,没有醉酒的人当然会说自己没醉,所以无论醉没醉,最终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只是发问的人可以通过回答者的神情,勘破一二。

    得了这个回答的江容觉得萧显肯定是醉了,这可是个难得的套话机会,她清了清嗓子问道:“既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

    萧显昏醉的眸子透出几分清明,“我一直心悦阿容,自始至终,我只爱你。”

    江容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谁要听你坦露心声,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他明显沉默,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或许……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悦你了,只是最初的我没认清自己的心。”

    “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好,今后我一定抱紧你,守候在你身侧,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