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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疼吗

    “殿下昨儿来了侯府,怎么没出现?”

    苏舒窈转头看了看,包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殿下不知道在哪里。

    害羞的殿下总能找到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有事。”楚翎曜声线冷硬,惜字如金,一如既往的高冷。

    苏舒窈将头转回去,坐直身体。

    殿下说话的时候,后颈传来一丝丝暖意,好似在她颈后吐气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包厢太小,过于憋闷,轻轻的吐息之间,便能嗅闻专属于殿下身上的那股檀香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

    “殿下昨夜在侯府堂屋......

    春雷滚过天际,惊醒了沉睡的城池。苏舒窈立于明德学堂最高处的钟楼之上,手中握着一柄铜锤,静待辰时三刻。今日是“百姓听审团”首次开庭之日,也是《清源令》新规落地的第一步。她不穿官服,未佩印绶,只着素色深衣,发间一支木簪,与寻常妇人无异。可当她敲响那口由流民捐铁铸成的“鸣冤钟”时,声波如潮水般荡开,整座京城仿佛都在震颤。

    钟声九响,天地肃然。

    与此同时,七十二州县同步设坛听审,万人齐聚广场,屏息以待。此案名为“白鹭余党案”,被告五人,皆为退隐多年的老臣,曾位列三公九卿,门生遍朝野。他们被控暗中组建“守典会”,勾结内廷、操控科举、散布谣言、煽动士族抵制新政,并计划在春耕之际制造粮价暴涨,嫁祸监察院,逼迫皇帝废除《均田试点》。

    主审之地设于京畿贡院旧址,今已改建为“公理堂”。堂前立碑,上书八字:“**法自民出,命由心裁**。”百姓代表三百人,由各地推举而来,有农夫、织女、船工、塾师、寡母、独子,皆手持竹牌,上刻“听”字。他们不分贵贱,共坐高台之下,与御史、刑部官员同席而列。

    苏舒窈缓步走入公理堂,身后跟着赵承业、王先生与林婉儿。她并未居中而坐,而是立于百姓代表之前,躬身行礼。

    “今日非我审判谁,”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一角落,“而是我们共同追问一句:这个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全场寂静。

    第一位证人是那位曾躲在井后目睹纵火的老差役。他拄拐上堂,浑身战栗,话不成句。可当他指着被告席中一名白须老者,嘶声道:“就是你!那晚你说‘贵妃只是刀’,你还踩碎了吴夫人头上的玉簪!”时,整个公理堂骤然沸腾。

    被告矢口否认,称其疯癫妄言。可就在此时,春桃捧出一只檀木盒,启封后取出半截烧焦的玉簪,正是当年母亲遗物之一,经慧觉从栖霞带回。更令人震惊的是,验毒司在其表面检测出微量“腐骨散”残留??此药唯宫中秘藏,专用于毁尸灭迹,且需特定配方方可合成。

    线索直指其中一名被告,曾任太医院院判的杜元衡。

    第二位证人竟是谢瑜。

    众人哗然。此前传言她早已遇害,尸体沉江。可此刻她安然现身,虽面色苍白,右臂缠着绷带,却目光如炬。她缓缓讲述自己如何追查账册真本,一路南下至泉州,潜入海外商会密室,发现一条贯穿二十年的走私链:朝廷铜钱经由内务府“修缮佛堂”名义拨款流出,兑换倭刀回流,再通过江湖帮派渗透中原,扰乱市井治安,削弱新政威信。

    “而这条链的顶端,”她举起一份盖有朱印的文书,“正是这五位大人联名签署的‘恢复祖制密约’,签于先帝驾崩次年冬,地点就在杜府后园‘听雪轩’。”

    文书呈上,三百百姓代表逐一传阅。有人痛哭,有人怒吼,孩童当场撕碎写有“读书做官”的灯笼纸,改写为“打倒伪君子”。

    第三日庭审,风云突变。

    一名年轻女子冲入公理堂,跪地叩首,自称是陈德禄亲侄女,幼时被其收养,实则囚于私宅,被迫誊抄机密文书。她供出一个惊人事实:所谓“守典会”,并非独立组织,而是早年由当今皇帝几位叔父发起,后因政争失败,残余势力转入地下,借士族之名延续权力垄断。而陈德禄,正是当年某位亲王贴身太监之子,从小被送入宫中,埋作暗桩。

    “他说,只要苏家女儿敢翻身,就要让她死得比全家还惨。”少女泪流满面,“他还说……陛下心中有愧,最怕被人看破软弱,所以只要不断提醒‘民心不可恃’,就能让他自己吓退自己。”

    满堂死寂。

    连苏舒窈都怔住了。她原以为这场斗争是对抗旧制,却不曾想,竟触及皇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血统与正统之争。

    第四日清晨,圣旨忽至:皇帝亲临公理堂,旁听终审。

    百官惶恐,百姓骚动。天子亲赴民间法庭,前所未有。可他来了,一身常服,未带仪仗,只由两名侍卫随行。他在特设席位坐下,对苏舒窈点头示意,低声道:“你说得对,若我不来,便是默认恐惧可以凌驾于真相之上。”

    审判继续。

    第五位证人,是一位不起眼的老裁缝,来自金陵。他颤抖着拿出一块布片:“这是我三十年前做的官服衬里,给当时还是小王爷的一位殿下。去年冬天,我在栖霞寺外捡到一件丢弃的袈裟,拆开补丁时,发现了这块料子……上面绣着小小的‘永’字,是我们裁缝铺的暗记。”

    众人屏息。

    “那位殿下……”老人抬头,直视皇帝,“如今已被贬为庶人,幽居西山别院。但我知道,他曾说过一句话:‘苏氏不死,我族不安。’”

    空气凝固。

    皇帝闭目良久,终是开口:“朕知道了。”

    宣判当日,暴雨倾盆。

    三百百姓代表投票表决,结果公示:三人罪证确凿,判处斩首示众,家产充公,子孙三代不得入仕;二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但须公开忏悔,并捐资兴建十所乡村学堂以赎前愆。

    皇帝当场批准判决,并下诏:

    >“自即日起,凡涉及新政大案,皆依‘百姓听审团’评议结果定谳;

    >

    >所有死刑复核,须经三轮公议,允许家属申辩、学子质询、庶民联署请愿;

    >

    >昭雪碑林增刻‘守望者’名录,记录每一位敢于说出真相的普通人姓名。”

    诏书传出,万民跪拜。

    当晚,风雨渐歇。苏舒窈独自回到贞悯祠,将今日判决文书焚于灵前。火光映照牌位,她轻声道:“娘,您看见了吗?他们终于不能再偷偷杀人了。现在,每个人都有权问一句:凭什么?”

    风起,梁上绸带再次飘动。

    她忽然注意到,那绸带末端竟系着一小卷泛黄纸条,似是近年才被人悄悄绑上。她取下展开,只见字迹娟秀,却是母亲笔迹摹本:

    >“窈儿:

    >

    >若你读到此信,母已长眠。

    >

    >我一生未曾奢望富贵,只愿你能活下来,活得堂堂正正。

    >

    >世人总说女子该低头,可我觉得,天本来就是高的,眼睛为何不能向上看?

    >

    >你若掌权,切记不可报复,而要重建。

    >

    >不是为了让我扬眉吐气,而是为了让千千万万个和我一样的女人,不必再死于无声。

    >

    >活下去,走下去,别回头。

    >

    >??母字”

    泪水瞬间决堤。

    她抱着那张纸,蜷坐在地,像小时候那样把头埋进膝盖。十年血雨腥风,百战千谋,她以为自己早已坚硬如铁,可原来心底最深处,始终藏着那个躲在柴房里啃馊饼的小女孩,等着一句母亲的叮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裴琰站在檐下,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肩头微湿。他没有进来,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终于对你说话了。”他说。

    苏舒窈抬头,脸上泪痕交错,却带着笑:“是啊……迟了十年,但她终究说了。”

    他走入祠内,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王先生查到了一件事。当年你父亲获罪,并非因为通敌叛国,而是因为他拒绝签署一份密折??那份折子,要求将江南三州的治水银两挪作军费,明知会引发洪灾,仍要强征。”

    “所以他宁可背黑锅,也不肯让百姓遭殃。”

    “是。”裴琰点头,“而那份密折的提议者,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叔,现已病逝。先帝知情后震怒,但为保皇室颜面,只能将苏父贬为庶人流放,途中却被截杀……真正动手的,就是陈德禄的父亲。”

    苏舒窈闭上眼,久久不语。

    原来父亲不是懦夫,而是烈士。

    原来这一家人的血,早就为了黎明前的黑暗流尽。

    次日,她上奏一本:恳请为父平反,追赠“忠毅大夫”,谥号“靖节”,入昭雪碑林正位供奉,与母亲并列。

    三日后,圣旨批复:“准。赐建‘双贞祠’,合祀苏氏夫妇,春秋二祭,乐舞升格。”

    消息传出,百姓自发集资,在昭雪碑林前铸造一座青铜雕像: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子手持治水图卷,女子怀抱律典,目光望向远方。基座铭文四行:

    >“男以命护苍生,

    >女以魂守正义,

    >夫妻同心,生死不渝,

    >此即吾民之脊梁。”

    清明那日,细雨霏霏。

    苏舒窈身穿重孝,扶碑而立。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赵承业带着岭南流民子弟前来祭拜;林婉儿率女子队列阵献花;王先生领着明德学子诵读新编《家国志》;就连那位曾诬陷她的老差役,也颤巍巍捧来一束野菊,放在雕像脚下。

    “对不起……我当年不敢说。”老人哽咽。

    她摇头,亲自搀扶:“您今天来了,就够了。”

    裴琰站于身旁,递来一把新伞。她未接,只牵住他的手,任雨水打湿鬓发。

    “我们以后的孩子,”她忽然轻声说,“若是女儿,就叫‘念初’吧。”

    “念什么?”

    “念初心。”她望着碑林深处那一片新生的绿芽,“告诉她,这个世界曾经有多黑,但也正因为黑过,才值得我们一直点亮灯火。”

    他微笑,将她揽入怀中。

    远处,学堂钟声再度响起。

    孩子们齐声朗诵《庶民律典》第一条,声音穿透雨幕,响彻云霄:

    >“凡我治下,不容一人为奴;

    >凡我山河,不许一魂含冤;

    >若有逆行,我必执剑;

    >若有黑暗,我即为灯。”

    这一日,昭雪碑林正式更名为“光明原”。

    朝廷颁令:每年清明定为“启明节”,全国放假一日,百姓可自由祭奠先烈、宣读心愿、提出新政建议。各地设立“谏鼓亭”,击鼓之声可达县衙,官员须即时回应。

    而明德学堂,则迎来第一届“策论擂台”总决赛。胜出者是一名十五岁农家girl,姓李,父母皆为流民安置户。她在答辩中直言:“如果法律只保护有权的人,那它就不配叫法律。真正的法,应该像阳光一样,照进每一条沟渠,每一间草屋,每一个不敢抬头的孩子眼里。”

    她获得“见习官身”,被派往河北某县协助推行“互助耕队”。离京那日,三千学子相送,高呼其名。

    苏舒窈亲自送至城门,赠她一枚铜牌,上刻四字:“光明在兹。”

    少女含泪叩首:“学生不负先生教诲。”

    她望着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春桃低声问:“娘娘,您累了吗?”

    她摇头,嘴角微扬:“不累。我只是在想,十年前,我还在柴房里数着老鼠的脚步声度日。而现在,一个种田人家的女儿,也能昂首走进衙门,谈国家大事。”

    “是您改变了这一切。”

    “不。”她望向天空渐散的阴云,“是我赶上了这个时代。是那些不肯低头的人,用骨头铺成了路,我才得以走上来。”

    数月后,边疆传来捷报:林婉儿率女子队奇袭倭寇杭州湾暗港,一举捣毁其据点,缴获倭刀八千柄、铜钱十万贯、密信百余封。信中证实,倭国高层曾计划资助“守典会”发动政变,扶持傀儡登基,割让沿海五州。

    皇帝阅报,当廷落泪。

    他召集群臣,宣布一项前所未有的决定:自明年起,废除“士籍世袭制”,全面推行“功绩授爵”。凡为民造福、立有实功者,无论出身,皆可受封爵位,享俸禄、置府邸、载史册。

    同时,下令编纂《新史纪》,由苏舒窈领衔主编,宗旨明确:不再只记帝王将相,更要书写农工商贾、妇女儿童、戍边士卒、狱中义士的真实故事。

    “历史不该是胜利者的独白,”皇帝在诏书中写道,“而应是所有挣扎过、奋斗过、哭过笑过的人的合声。”

    秋收时节,均田令覆盖全国十八州。

    粮食产量较往年平均增长六成。百姓不再只为糊口而活,开始讨论如何修路、建桥、办学、养老。一些村庄自发成立“议事会”,每月初一召集全村商议公共事务,女子亦可发言投票。童谣换了新词:

    >“田是我的田,话是我的话,

    >官是咱们选的,法是大家写的。

    >苏大人不是神,她只是敢带头,

    >现在轮到我们,把手举起来!”

    这一年除夕,京城取消贵族灯会,改为“万家烛夜”。

    每户人家门前点燃一支白蜡,象征对逝者的思念与对未来的祈愿。苏舒窈与裴琰步行街头,未带护卫,也无人认出。他们在一处小巷停下,见一对老夫妇正在摆放蜡烛。

    “你们许什么愿?”她问。

    老婆婆笑着答:“愿明年还能吃得上新米,儿子不用再去当兵卖命。”

    老头补充:“还想攒钱送孙女去学堂。听说现在女娃也能考官了?”

    “能。”她点头,“而且将来,她或许比谁都强。”

    老人感激地合十:“那替我们谢谢那位苏大人。都说她冷面无情,可我觉得,她是菩萨转世。”

    她未承认身份,只默默放下两支新烛,点燃后悄然离去。

    回到家中,春桃捧来一封密信:谢瑜来报,已在南洋寻得最后一批流失的《昭雪录》原始档案,其中包括周廷章亲笔供词、许崇文受贿明细、赵元敬密谋政变手札等关键证据。她决定将其全部公开,交由明德学堂编入教材,命名为《黑暗纪实录》。

    “让学生们知道,”她在批注中写道,“光不是天生就有的,它是用无数人的沉默、鲜血与等待换来的。”

    新年伊始,春风拂面。

    苏舒窈再次登上观政台,俯瞰整座京城。街道整洁,市集繁荣,孩童背着书包奔向学堂,农夫牵牛下田,商旅络绎通关。远处,新的碑林正在扩建,新增区域名为“前行者”,专门镌刻新政以来所有为改革牺牲的普通人姓名??包括那位为救孩童被马车撞死的女教习、那个揭发贪官却被灭口的码头工人、还有无数匿名举报、默默支持的无名之辈。

    王先生走来,递上最新情报图。

    “旧党残余仍在活动,尤其是在西北边境,有人试图煽动部族叛乱。”

    “我知道。”她接过图卷,目光平静,“那就继续打。用律法,用教育,用时间。”

    她转身望向东方,朝阳正缓缓升起,金色光芒洒在“光明原”三个大字上,熠熠生辉。

    “他们以为轮回不可破,”她轻声道,“可他们忘了,只要有人记得来路,就永远会有新人走上这条路。”

    裴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他说,“我们一起走到终点。”

    她微笑,靠在他肩头,如同寻常妻子。

    风穿过碑林,吹动万千纸幡,沙沙作响,宛如无数灵魂在低语:

    >“我们曾跪着,

    >但我们终于站起来了。

    >谢谢你,

    >替我们活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