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眼底浮现出破碎的泪光,颤抖的手指捡起了地上的相框。
禅院直哉就这么看着花见月,他应该对此感到幸灾乐祸然后嘲笑花见月一顿,但他的视线在触及到那滚落下来的泪珠时如同被烫到般飞快收回来。
……那些难听的话在嘴里根本说不出来。
说出来会被打巴掌的,禅院直哉想,毕竟是甚尔君的妻子,他又不能还手……
他这样胡思乱想的,花见月已经扶着墙站起来了,单薄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
禅院直哉也站了起来,他说,“我送你回去。”
花见月没有说话,安静得厉害。
那张过分苍白漂亮的脸被长发掩盖着,看不出表情来。
禅院直哉没有得到回答,已经很不高兴了,他本来不是多耐心温柔的性格,这会儿气势汹汹的抬手抓住花见月的手,“你平时不是挺凶的吗?现在做出这副模样做什么?我可不是甚尔君,没办法容忍你——”
啪的一声,禅院直哉又被打了。
不疼,禅院直哉甚至觉得,这一巴掌跟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跟抚摸也没什么区别。
他抬手摸了摸脸,也意外的没有生气,甚至想,果然有香味,这个男人用的什么香水?
花见月没怎么用力,他本意也不是想打禅院直哉,只是禅院直哉忽然动手又说这些,他脑子嗡嗡作响,只想让这道指责他的声音停下,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条件反射的打了过去。
打完的那一瞬间花见月就后悔了,毕竟禅院直哉救了他,就算讨厌他也不会这么失礼。
他抿紧了唇看着禅院直哉,等着禅院直哉骂他,这样他大概会好受些。
但禅院直哉没有骂他,禅院直哉垂眼看了一眼花见月的手,迟疑了一下露出自己另一边脸,“这边也要摸摸吗?”
花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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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禅院直哉的脸又黑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他转身就走。
花见月站在原地,他的腿还是麻木的,这会儿动不了,只是怔怔的看向窗外。
明明是夏日碧蓝的天空,太阳也很大,可是他却觉得冷得厉害。
脚步声又噔噔的回来了。
花见月看过去,禅院直哉冷着一张脸,伸手将花见月扛了起来,“你是甚尔君的妻子,我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
花见月慌忙抓住了禅院直哉的衣服,“你别这样扛着我,难受。”
“难受也是活该。”禅院直哉说,“反正我不难受。”
花见月肚子被肩膀顶得有些疼,他的声音里带着鼻音,听起来委屈至极,“……可是真的很难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禅院直哉脚步一顿,他哼了一声,还是换了个方式,“如果不是看在你是甚尔君的妻子的份上,我才不管你难不难受。”
花见月被禅院直哉抱在怀里,睫毛扑闪了一下,他声音很轻,“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打你的。”
禅院直哉古怪的看了花见月一眼,这样抱着那股香味更明显了,禅院直哉莫名觉得心脏跳得很快。
他皱了下眉然后把花见月塞进车里,“打都打了,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
说着他也钻进车里,指挥着司机,“开车。”
“直哉少爷,去哪里?”司机问。
禅院直哉皱了眉,“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我要你来做什么?当然是回去。”
司机:“……”
花见月没什么力气的靠着车椅,他的唇也没什么颜色,没什么气色的模样越显得娇弱,惹人怜爱。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吓到了,花见月很快睡了过去,睡着了也轻蹙着眉,脑袋晃动着靠在了禅院直哉的肩上。
浅香扑鼻而来,禅院直哉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一种不耐烦的神色,却没有推开花见月。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底的惊诧闪过,这个眼高于顶,性格那么糟糕的禅院直哉居然会允许……
“再看把你的眼睛挖掉。”禅院直哉的声音阴森森的。
司机迅速收回视线,果然还是那个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能感受到旁边的人温度似乎有些不正常,他抬手摸了摸花见月的额头,手抖了抖。
好像……好像发烧了。
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人啊!
“喂,醒醒。”
被吵醒的花见月头脑昏沉,“……我不叫喂。”
禅院直哉:“你不叫喂,你叫花见月,快醒醒,你好像生病了。”
花见月勉强睁开眼,看到了禅院直哉近在咫尺的脸,他有些恍惚。
禅院直哉长得实在好看,花见月想,若是性格不那么讨厌的话,肯定很讨人喜欢。
头很晕,很难受,身体也是……一阵冷一阵热,真的很难受。
“你还清醒着吗?现在要去医院吗?”禅院直哉问。
花见月抓紧了禅院直哉的衣服,跟小猫似的蹭了蹭禅院直哉的胸膛,下意识的叫着如今最信任的人,“……甚尔,头疼。”
禅院直哉的手僵了僵。
哦对,他想起来了,这是伏黑甚尔的妻子,是他的嫂嫂。
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少年是他最崇拜的堂兄的妻子。
禅院直哉敛眉,他的手指轻轻的碰到了花见月裸露在外的手臂。
肌肤是滚烫的、顺滑的、细腻的。
禅院直哉默不作声的任由花见月扒拉着自己,然后叫着伏黑甚尔的名字,他没有丝毫动作,而花见月几乎钻进了他的怀里。
车子停下来了。
禅院直哉抬眸,皱眉,这是禅院家在东京的住所,来到东京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这里。
“直哉少爷您说的回去。”司机立马说。
禅院直哉阴了张脸,“我说的是……”他说的好像是回去,他本来要说的是送他回去。
禅院直哉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他冷声道,“你不知道问清楚一点吗?”
怀里的少年已经用滚烫的脸来蹭他的颈项了,声音很轻又带着点埋怨,“……不要这么凶嘛。”
禅院直哉的身体又僵硬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重话了。
都已经到了这里,叫医生比去医院快多了,他只能先把花见月抱下车,然后吩咐,“让医生过来。”
旁边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禅院直哉抱着人进去。
疯了吧?
这是那个禅院直哉吗?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
禅院直哉想,等医生给花见月看过后他就把花见月给伏黑甚尔送回去。
医生顶着禅院直哉不善的目光给花见月看过,“直哉少爷,是被咒灵感染引发的高烧,要先降温才行。”
禅院直哉声音很冷,“那还不赶紧给他降温,等我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