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颖早早就买了票回甘肃老家,她特开心,说回来给她们带特产。
温晨本就是燕京人,她无所谓回不回。
陈意安也没什么行李,她就挎了一个托特包装着充电器和身份证回家了。
泉城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城市,热情朴实,毕竟也算得上一个古城,道路上早早就挂了红灯笼,别有一番滋味。
而对比之下,燕京反而空了很多。
陈意安回家之后虹姐忙的脚不沾地,老陈也被指使的团团转,陈意安在沙发上坐着剥瓜子。
“哎哟这可真是大小姐回来了,”老陈指使她,“你去把那苹果洗洗啊。”
“她辛辛苦苦在燕京上班儿回来你指使她干什么呀,你等会把那肉给我压上你顺手就洗了去了,”虹姐忙着提前腌点儿黄瓜咸菜,她腌的好吃,脆嫩,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都要。
陈意安笑呵呵地看着老爸忙的晕头转向,其实她也知道,她回来虹姐也就新鲜两天,过两天就远香近臭了。
过年前家里还挺忙的,虹姐开始忙活着买年货,酱牛肉,卤猪肉,做了红烧羊蹄——说是陈意安小时候特爱吃,还跑到回民街去买,三块钱一只小的五块钱一只大的,陈意安一个人能吃三个。
听见这些陈年往事,陈意安真是讶异于父母的记忆力,她小时候那些鸡零狗碎的芝麻事,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父母眼里,不管她多少岁,好像都是那个小女孩,永远都被父母关心照料着。
大约也是因为不用上班了,陈意安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她偶尔看看微信,霍清澜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虹姐看眼里了,摘着菜问她,“谈恋爱了?对方干嘛的?”
“没,”陈意安打哈哈,这种问题太敏感了,这种不知道发展的事,她也不想说多了,万一以后分开了,他们又得担心了,“工作的事。”
“你从小到大什么心思逃得过你妈,那会你和你小学同桌放学去美食街偷吃酸辣粉……”
“……妈!都几百年的往事了。”
“那我还记得清楚呢,”虹姐想起来了,说,“对了啊,明天或者后天,后天吧,你和我出去t一趟,之前不是和你说廖老师吗,当初帮了咱家大忙的,正好我年前给他们家做了一套新的窗帘啊床单啊什么的,你和我送去。”
“哦,好。”陈意安应下来,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廖老师人家条件可真好,她儿子也在燕京呢,听说美国读的学,在做什么高管之类的,你要是没谈啊,去见见,多接触点儿优质的男人,这步入社会之后啊,挑男人的眼光得高一点,咱条件也不差,要学历有学历,要样貌有样貌……”
陈意安快听出茧子了,借口说看看卤牛肉怎么样了,老陈赶眼色,麻溜给她切了一块让她去吃。
“吃吃吃,年还没过呢,东西都快给我吃完了。”虹姐嗔怪一句,不忘说,“尝尝那牛肚怎么样。”
放假的日子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陈意安空了就盯盯数据反馈,目前看一切良好,中规中矩,Henry在冰城项目的小群里说,目前还没到峰值日,要等等看。
二十八那天,虹姐一大早带着陈意安打车去廖老师家里。
那是市区的别墅区,周围倒也生活便利。
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独栋别墅,院子里摆着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棵桂花树。
家里也温馨整洁,廖老师并不符合陈意安对于“富太太”的刻板印象,她个子不算太高,穿的舒适自然,头发特意烫过,但用鲨鱼夹挽了起来,她遵从着自然规律的衰老,但优雅是内在的气质,她亲热地挽着虹姐进去,也并没有做客套的推诿,反而显得特别真诚,让人感觉舒适。
廖老师招呼着陈意安,“孩子快进来呀。哎,你妈这手艺是真厉害,我就从来都看不懂什么钩花呀针织呀,你妈做的轻轻松松,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当天廖老师留着她们娘俩吃饭,霍院长也回来了,同样一个特别亲和的男人,他瘦而高,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
“你儿子没回来呀?”虹姐问。
“没呢,在国外出差,眼里光有工作了,咱这当家长的看着着急,都三十了,除了工作,也不谈对象。”
“现在年轻人嘛,工作压力都大,我们意安现在普通职员,我看她也天天光忙了。”
“小安谈男朋友没呀?”廖老师说,“不过人家小安才二十三,我儿子都三十多了,还不怎么爱说话,估计和小安有思想代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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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在家闹腾,在外面就腼腆,”虹姐说,“管不了,太有想法了。”
“有想法是好事,咱们也就别太掺和小孩的事儿,咱也掺和不明白。”
一顿饭并没有想象里的拘束,她光是专心吃饭了,桌上有一道熟悉的腌笃鲜,还是江浙的口味,她突然有点儿没来由地想起了霍清澜。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好歹要过年了,自己在外面出差也太不容易了。
但陈意安还是克制住了思念,她不想让自己太过于越界。
饭后,虹姐和廖老师叙旧聊天,两个中年女人好像相见恨晚,甚至相约了年后一起去跳舞。
送别她们母女,廖老师叹气,“多好一姑娘,要是霍清澜回来,我指定得介绍他们认识认识。我就特喜欢这种有想法还大胆的姑娘。”
“忘了你儿都三十多岁了,人家二十的小姑娘看得上啊?”霍院长帮忙收拾桌子,“你儿也就管理公司能管理明白了,谈对象,没辙。”
“他要是明年谈不上,我得人为干预一下了。”
“他够呛听你的。”
“好歹我是他亲妈,”廖老师嘿一声,“你也得动员动员呀。”
“好好好,动员动员,”霍院长说,“听不听咱可管不着喽。”
-傍晚,陈意安躺在床上,这会儿反而有些无聊了,毕竟放假吗,很多对接工作的同事都专心放假去了,名字甚至都改成了急事打电话。
但毕竟过年么,她也有点分寸感,不好催人家。
所以陈意安抱着手机打打联机游戏,她控制的角色死了很多次,手机振动一次,她就觉得可能是霍清澜的消息,但并不是。
陈意安知道,自己很想他。
她打开了微信的界面,却又无意识地滑动着键盘。
那一句我很想你,怎么在这个时刻有点儿难以打出来呢。
她不该这么瞻前顾后。
父母睡得早,家里安安静静,明天就是除夕,虹姐给她安排了好多活:都是什么贴对联啊,大扫除啊。
这会她很宁静。
她戴上耳机,一遍遍地循环那首《Heaven》,听的思念越发浓烈,她就顺手切换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