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至于连处理伤口都做不了。”他拒绝向别人显露他的脆弱,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是想用牙咬着绷带包扎胳膊吗?表情会很狰狞的。”我感觉胸有些闷,仿佛要呼吸不过来一样,尖细的童音显得格外锐利,“我发誓我会拍照留念。”
里包恩妥协了,或者说他也只是试探性地拒绝,一时不习惯而已。
他解下衬衫,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带着血迹的伤口。
伤口离开了衣物的遮掩,多得令人头皮发麻,伤痕大多比较细长,短则一两公分,长则手指长度,有的甚至还在滴血。
我十分担心这些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会不会感染。
“真难得。”里包恩摘下了有些破损的帽子,稀奇地看着我,“你竟然还会生气。”
我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给他消毒,嘴硬地否认:“我没生气。”
伤口不深,大多都是皮肉伤,只是看着吓人,这让我安心不少。
怎么感觉,伤口像是被风割开了一样。我观察着伤口的走势,联想。
“你现在的表情可不是没生气的样子。”里包恩眉头皱都没皱,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看着我拿棉签消毒太慢,他提议,“你可以直接拿酒精浇上去,快一点。”
他个混蛋!
“你不疼?”我迅速把酒精拿远,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他“啧”了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哦,疼,但能忍。
我没理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发生了什么?”我无法想象是谁可以让里包恩那么狼狈,心脏处仿佛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那么沉闷。
里包恩试图够酒精,被我打掉了手,拧着眉,解释:“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的体术很有意思。”
“打上头了?”我的语气诡异的平静。
“任务需要而已。”他漫不经心,十分欠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泛上来的怒意,哑着嗓子:“该撤退撤退,干嘛要拼命。”
里包恩包扎好的那只胳膊撑着头,选择性忽视了我的话:“别担心,芙伊。”
他竟然还在宽慰我:“对于杀手来说,只要不死,受伤反而是一件好事。”
没等我反驳,他自顾自的说着:
“我的实力强大,领先于众人,却不清楚,是否领先于过去的我。”
“因为没有合适的参照物。”他的眼睛深邃,带着亢奋,遗憾,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退步。”
“和那个家伙的战斗,让我可以明白自己不足的地方,并进行调整。”他仿佛心情没有起伏一样肯定着他的对手,“至少在近战方面,我打不过他。”
我呼吸一滞。哪怕里包恩说得有多么好听,哪怕他看起来只是阐述事实,哪怕他理性到把情绪都剥离了。
可是,我了解他,了解他的骄傲和自负,自尊心那么强的家伙,此刻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真如他呈现地那样平静吗。
他明明,也在不甘。
我把最后一处伤口用绷带缠好,鼓起勇气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我知道他不需要安慰,于是,我只是说:
“和他的对决,让你实力更强了对吗?”
“当然。”他的眼睛如一面黑色的镜子,我看到了我忧虑的,就差把你不要冒险写在脸上的表情。
难怪里包恩一直说我很好懂。
“可别这么看着我。”里包恩伸手盖上我的异瞳,我听到他笑着,“只是体术而已,论枪法,他可不如我,拉开距离之后,我可没让他讨到便宜。”
我此时终于觉得有些安慰,我忘了,里包恩是自信的,也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他的内心同样强大,即便不甘,他也会赞美对手,同时更不会贬低自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是弱者,也不需要弱者的怜惜。
我默默闭上眼睛,给绷带打上最后一个结。
“伤口处理地不错。”里包恩举起手看看,夸了我一句。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他还嘲讽过我糟糕的包扎技术,这算不算一种有进步?我有些发笑。
在我发呆的时候,里包恩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出来时如果不看他有些发白的脸色的话,压根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你不是有异能吗?妈妈没给你留下什么治疗的曲子吗?”他动了下胳膊,眉头微皱。
呵,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神经呢。
我摇头:“用异能治疗是一种预支生命。”
我不可能去为了治一点皮肉伤给里包恩用这首歌。
“治愈可比伤害难多了。”我小声说着。
“你说的对。”里包恩赞许地看着我,忽然耸了耸高挑的鼻子,视线一扫,提醒,“你在厨房弄的东西再不处理可就白费了。”
!我敲,我的包子!
第20章豆沙包:拿下二杀
虽然我的包子被遗忘了一会,但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白白嫩嫩的包子散发着面的气息,隐隐约约混着一丝豆沙的清甜。
我拿手套把包子捏入盘子,很软很蓬松,上面歪歪扭扭的褶子都显得那么可爱。
我成就感满满地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翻出我的相机拍照留念。
“看起来还不错。”里包恩拿起一个新奇地看了看,咬了一口。
我盯着他的表情。
包子一入口,那张用酒精擦拭伤口都没有出现任何波动的脸露出了一种近乎茫然的神色。
他的眉头舒展,目光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超出认知之外的东西,脸色慢慢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等等,我记得我没有放奇怪的东西啊……
我下意识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把可能再也无法出现在里包恩脸上的表情记录下来。
或许是被相机的声音惊醒了,里包恩的脸色转黑,浓郁的黑气似乎要脱离躯壳,张牙舞爪地冲向外界。
为了保持自己仅剩的形象,里包恩喉头一动,把包子咽了下去。
“呃……很,很难吃吗?”我小心翼翼地收起相机,试图保住照片。
里包恩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我手里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相机就到了他手里。
里包恩动作极其迅速,毫不犹豫地销毁了自己的黑历史。
“很神奇。”做完这一切,里包恩好像陷入了贤者状态,他低着头掰开包子,认认真真地观察它的结构,“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已经不能用难吃来形容的味道。”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里包恩的眉毛拧成川字,无法理解。
“就很正常的水,面粉,红豆,冰糖……”我实在无法想象能让里包恩都绷不住的味道。
“你的包子可以进审讯室,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