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我们仨,分手者联盟。”
蓝烟忍俊不禁,“让他请客。”
“让他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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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缮兰斋复工。
下午四点?半,蓝烟提前离开,回住处换了?身衣服,去往一芥书屋,参加汤望芗组织的鉴画集会。
说是小型聚会,可似乎也有三四十人之众,通常这一类活动都是酒会,这里办的却是茶会。
茶台立在庭院的柿子树下,香茗茶点?尽可品尝,到一旁濯净双手,就?可进入室内观画。
都是汤公珍藏,挂在清水白?墙上?,可远观也可近睹。
很是风雅的一场聚会。
但任何聚会都免不了?社?交属性,汤望芗的座上?宾,自然都是社?会名流,与会者三两聚首,看的是画,聊的是人情往来?。
可能就?蓝烟一个人是异类。
她?正在凑近欣赏一位晚清女画家的花鸟工笔,身后有人踱步而至。
蓝烟回头,立即打?声招呼:“汤小姐。”
是汤望芗的孙女,名叫汤希月,上?回汤望芗去取家书,就?是她?陪同在侧。
汤希月笑说:“蓝小姐一个人来?的?你男朋友呢?”
“邀请函上?没有写?是否可以?携伴出行,所以?……”
汤希月露出困惑的神情,“可是陈公子特意问我……”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住声。
而蓝烟怎会察觉不到不对劲,急忙追问。
汤希月却有些讳莫如深,“我想,或许是我理解有误……”
“请你告诉我实情。”蓝烟恳切地?注视汤希月,“我很珍惜汤老先生的善意,不希望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汤希月斟酌了?一瞬,才开口道:“我知道陈家是有名有姓的望族,只是因为领域不同,而爷爷这些年身体不好,很多交际都推掉了?,所以?我们和陈家并没有什么往来?。如果我一早知道陈公子是你的男朋友,邀请函我一定会派两份。”
不愧是汤家的人,话说得这样滴水不漏。
真要细究,汤家才是真正的望族,且是陈家攀不上?交情的那一种。
蓝烟大致明白?了?汤希月这番委婉里的真正意思:“陈泊禹越过我,直接找到了?你,是吗?”
“……嗯。”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久闻一芥书屋收藏颇丰,未得一见,听说蓝小姐你受邀参加聚会,很想冒昧同来?。他原本想请蓝小姐你来?问问我,能否破例携伴,又怕蓝小姐面?子薄不愿意,所以?直接冒昧找到我……他本来?叫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蓝烟面?色煞白?。
汤希月忙说:“你放心,我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我不会误解。那封信我爷爷放在床头柜上?,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看一看。我们会一直感念蓝小姐你对这封信的保全之恩。”
汤希月越是这样客气?,蓝烟越觉得心里发堵:“……不知道现场是不是有本来?不在邀请之列的人?”
“有几位,都是今天客人带来?的家属。还有一位……”
汤希月抬眼,往房间另侧墙边站立的男人望去。
那人赏画赏得如痴如醉,西装革履,一眼望去倒也是风度翩翩。
“我看叶总是真心爱画之人,所以?就?没多问。”
“……叶总。”
“蓝小姐认识?”
蓝烟哑然摇头。
蓝烟没有留太久,把带来?的伴手礼交给汤希月,被引到内室去跟汤望芗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清源创生的办公室,位于高?新区的科技园。
蓝烟去过几次,称得上?是轻车熟路。
前台认识她?,没拦,因此进去一路畅行无阻。
到了?陈泊禹的办公室门口,蓝烟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
“请进。”
陈泊禹正坐在办公桌审阅文件,门被推开一瞬间,他抬起?头,惊讶道:“烟烟……”
蓝烟掩上?门,快步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越过我去找汤希月?”
“你……”陈泊禹一惊,忙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去捉她?的手臂,“烟烟,你听我说……”
蓝烟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我在问你话。”
陈泊禹张了?张嘴,却是不作声。
“怎么?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吗?”
“……是。但是我有我的理由。”
“你说。我听你的理由。”
陈泊禹长呼一口气?,显然,这番对质发生得这么早,这么快,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必须要临时?组织语言。
“叶总也算半个收藏家,一直希望有机会结交汤望芗。我是想要请你帮忙再要一张邀请函,但我清楚,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不会答应。”
“……怎么,这还是我的错了?吗?我不答应,你就?可以?擅自越过我,利用我的人脉达成你的目的?”
“烟烟,这件事是我做错了?,请你原谅。”
“你好恶心。”
陈泊禹脸色一凝。
“你为了?工作忽视我、半路撇下我,这些我都无所谓,可是你凭什么利用我?”
“我的事业,不也是你的事业吗,为什么要说得这么……”
“我的事业?你赚的钱分给过我一分吗?”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分给你!蓝烟,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事业是我们在一起?的基础,如果我失败了?,我父母不可能会接受我们继续!”
两人的言辞都非常激烈,而在陈泊禹说完这句话之后,蓝烟却没有立即接腔。
气?氛好似坠崖,一路往死寂跌落。
蓝烟短促地?笑了?一下,“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配不上?’你们陈家的门楣吗?还是你觉得,追到就?是目的?我真是后悔自己因为你发烧而心软,如果当时?就?提出分手,我也不会看到你这么不择手段的一面?。真的好丑陋,陈泊禹。和我认识的你,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她?吸了?一口气?,说不下去了?。她?不想当着陈泊禹的面?哭。
陈泊禹仰头,闭了?闭眼,他好像也被许多话憋得痛苦难言,哑声说道:“我只知道,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你这个人像冰山一样,怎么捂也捂不化。我在你的微信朋友圈里从来?不配出现,游戏改个情侣名你都不答应,就?连一起?拍张合影,你也推三阻四。你有我公寓的钥匙,我却不能有你的。恋爱两年,不肯答应同居。甚至最近这两个月,我想跟你亲热,你都不怎么乐意配合……”
他仿佛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自嘲地?笑了?一声,“你对我情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