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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1

    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信号,酒客们抛杯弃盏,慌不择路的向门外冲。堂转眼就空了。

    为首的大汉已经走到了柜台前,笑出了一脸横肉,“你不懂事,爷不计较,只是兄弟们恐怕不答应,你说这怎么办?”

    又是一阵哄笑,伴着各种污言秽语。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没有说话,像是吓傻了。眼看柜台要被一砍刀劈开,惨剧将生,但今日注定不同。

    “喝酒付钱,哪来的怎么办?”

    原来是那个独坐的小混混,站在了柜台之前。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盘龙岭的山匪见过世面,又练过浅薄的锻体功法,打量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不是硬茬。若是修行者,气息与威压都与常人不同。

    此时有恃无恐的啐了一口,“哪来的王八羔子,滚。”

    燕行没滚,侧身闪开迎面打开的拳头,便要伸手抽刀。

    还没碰到刀柄,忽觉身后微风飒然,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酒桌,刀在鞘中作棍使,反手一击正中对方心口。那人又与匪首拳头撞在一处,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燕行上窜下跳,游鱼一般在他们中间缠斗,酒坛杯盏全如明枪暗箭一般为他所用。

    他借力打力,身法灵活,看似潇洒至极,可惜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见了红,被人摁翻在地。一脚踹在心口。

    “这狗崽子!你叫一声爷爷,今天饶你一命……”

    话没说完,燕行一口血沫啐了上去。

    众山匪被激起了火性,发了狠,也不用刀,脚下踹的越来越重,大有将人活活打死的架势。露华姑娘从柜台的暗格摸出一把剑,卷起袖子就要上。

    “铮——”

    伴着破风之声,匪首直直向后倒去。一支木筷,死死钉进他大椎穴。定睛再看,那个被人遗忘的白衣公子已放下酒碗,手上拿着剩下的一支筷子。

    燕行勉强睁大眼睛,血色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一句,“凄凉宝剑篇。”

    他心想,什么玩意儿啊。

    众山匪一拥而上,大砍刀虎虎生风。那公子眼皮未抬,又从筷筒取了一只筷子,“羁泊欲穷年。”

    燕行使尽浑身力气依然站不起来,撑着刀半跪在地上吐血,腹诽道,打架就不能专心点?现在是念诗的时候么?!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窗外的风雨吹了进来,少年公子施施然站起,袖袍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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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完这两句,山匪正好冲到眼前,他便卷袖子打人。

    一点没有念诗时的斯文,拳拳到肉那种凶狠打法,痛呼与求饶响彻春袖楼。

    卫惊风不用真元与剑气,单凭体魄力量,撂翻了这群乌合之众,让他们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麻烦却痛快。

    然后他看了一眼跪着的小混混,伸手将人拉了起来。燕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人竟然拉的动他,一道沛然莫御的气息顺着脉门涌入,浑身都不疼了。

    露华姑娘给他们上了一坛酒,便拿着铁锁收拾残局去。

    燕行依然没回过神来,方才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卫惊风见他这副样子,作为一个长者,忍不住向他讲点人生道理,“那个小姑娘早入了修行门槛,对付几个三教九流绰绰有余。只是楼里有客人她不好出手,就等着吓跑了看客,她才好关起门来教训他们。你上赶着多管闲事,也不动脑子想想,没点本事或靠山,如何敢在这条街开店?”

    说完以后,他第一次生出自己真是个好人的错觉。网?址?F?a?b?u?Y?e?ǐ????????é?n??????????????c????

    不料燕行并不懊悔,只反问道,“我动不动手,是我的事。她有没有本事或靠山,关我什么事?”

    剑圣乐了,心想这小子有点意思。傻缺一样不顾后果的遵从本心,真是少见。

    他本就随意妄为,一个闪念话就脱口而出,“我收你做徒弟吧。”

    “为什么?”

    剑圣给自己倒了碗酒,“有句话叫‘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你跟着我,学点本事,以后路见不平,才好上去找死啊。”

    燕行看看对方腰间精巧的短剑,咧嘴笑起来,“剑是百兵君子,可惜这世上伪君子总比真君子多。我不想练剑,也不想做君子,我想学刀,做豪侠。”

    “谁说用剑就得是君子?刀也好剑也好,器物而已。老夫的徒弟,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燕行心想,我看出来你本事大,不是凡人,可我还没答应,怎么就成你徒弟了?

    还有,你最多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就成‘老夫’了?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啊?”

    若不是对方与他有性情相投之处,聊天愉快,他才懒得问。

    “卫惊风。”

    燕行差点跪下来,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少年公子‘啪’的一声将短剑拍在桌上,“也有人叫我剑圣。”

    燕行一直觉得自己命很好。

    少年时崇拜剑圣便当真拜了师父,虽然师父与传说中截然不同。入道后又做了许多旁人眼中是找死的事情,都没死成。甚至在林远归的朔月剑下,也能拼回一条命来。

    但直到许多年后,他依然有困惑:师父分明不是个读书人,为什么遇见他那天,又是引经据典又是吟诗作对?

    他哪里知道,那天正值掌院先生算出双星现世的具体方位,剑圣从学府回来,同掌院先生吵了一架,又听了一肚子诗文,满腔郁气无处排解,借酒消愁时,正好看见了他,也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热血,愚蠢,一腔孤勇。

    燕行说我动不动手是我的事,她有没有本事或靠山关我什么事?卫惊风想我做什么选择是我的事,天道如何安排关我什么事?

    就该是这样。

    世上的因缘果报说不清楚,燕行以为是剑圣救他性命,殊不知自己也曾帮过剑圣。

    多年过去又是秋雨连绵,他们仍在春袖楼喝酒看姑娘。市井小混混成了落拓不羁的豪侠,白衣公子依旧是少年模样。

    殷璧越沉沉醉倒之后,卫惊风同燕行说了许多话。说起陨星渊,说起剑冢,说起命数星轨,起先拍着桌子骂他,“真不省心,就你这样的,九条命也不够死。”

    最后却说,“不过你可千万别改啊……”

    殷璧越酒醒时,卫惊风起身离开,毫不留恋。

    燕行那场酒大醉了半月,所幸卫惊风九死一生回来了,一席话全成了日常教导,不是什么临行遗言。

    燕行才能毫无阴影的旧事重提:“哎,我师父说像我这样的,九条命也不够死。”

    宋棠怔了一下,“剑圣说的对。”

    燕行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说的对?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老夫走了之后,找个人来治你。’这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