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几个客人。
能提前过来的基本都是老熟人,陈瑾佟虽说跟家里人关系一般,但面对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有。
陈家老宅占地广,陈瑾佟让沈时然跟住自己,每招呼一个客人都会小声跟他介绍对方的身份。
毕竟这里对沈时然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社交圈,自己带进来的人自己必须安顿好一切,再怎么说都不能把人晾着让人尴尬。
“小佟。”三叔从不远处走来,目光落在沈时然身上,只下意识审视几秒就笑了笑,“小佟的朋友吧。”
许是看出沈时然并不是这个阶级人,怕他尴尬为难,也不在意身份尊卑,主动自报家门:“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我叫陈立武,小佟的三叔,你可以叫我陈叔叔。”
沈时然微微颔首:“陈叔叔您好,我叫沈时然,是陈瑾佟的……”
他话音卡了下,陈瑾佟顺势接住:“三叔,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上次说帮我改论文的就是他。”
“哇,那可是恩人哦,果然好看人都扎堆玩。”陈立武抿唇笑笑,人到中年不仅没发福,反而多了份亲切儒雅,“那让你的小朋友先在会客厅逛逛,你爸和爷爷都在主楼大厅,过去打声招呼。”
陈瑾佟脸色有些僵硬,是打招呼还是去讨嫌他心里有数,但人都在家了也避免不了见面,冷淡说道:“知道了,您先去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注意到他情绪变化,沈时然小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要应付几个难应付的人。”
正说着,邓迟远远就朝他们打招呼,陈宣芜也跟在后面一起过来。
“来得正好。”陈瑾佟十分娴熟招呼邓少爷过来打工,“我去我爸那一趟,你带沈时然到处转转。”
交给邓迟比交给别人放心,他走都走了想到宴会上有很多名贵的烈酒,沈时然估计都不认识,又叮嘱邓迟记得介绍一下,别到时候一口闷完了一杯倒。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啰里吧嗦了。”
邓迟巴不得带沈时然到处转转,他这段时间总是缠着沈时然聊改装车的事,他是很开心,但沈时然烦得就差把他直接拉黑。
几人去楼梯间的吧台坐着等,沈时然本来想趁机问问陈瑾佟和他家人的事,但又觉得这种问题应该从当事人口中知道比较好,就拐弯问了嘴洗手间在哪儿,准备去处理刚刚蹭到衣服上的油渍。
邓迟懒洋洋靠在罗汉松上,等沈时然走远了,胳膊肘怼了下旁边的陈宣芜:“喂,你发现没,他穿的可是陈瑾佟的衣服。”
陈宣芜淡淡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所以?”
“你这什么眼神,没觉得不对劲?”邓迟满脸嫌弃地拍他头,深沉如福尔摩斯,“陈瑾佟这小子最近对沈时然的关注度很高啊,这段时间还同居了。像他这种交朋友这么草率的人竟然会主动关心别人,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这家伙天天标榜自己是直男,还看不上我们这种双性恋。但老话说的好,人越缺什么越爱强调什么。”邓迟图穷匕见,撺掇道,“你去套套话。”
陈宣芜低垂双眼遮盖住大部分情绪,薄唇轻启:“不去,别看什么都往不正经的地方想,瑾佟有好朋友是好事。”
“你这个木头懂个屁,我让你去套套你就去套套啊,不套怎么会知道!”
“套了也未必知道。”陈宣芜冷淡回应,“别人的事天天跟着瞎操心,自己的事从来都看不明白。”
邓迟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炸,当场冷脸:“陈宣芜,你还没吵够?非要用这种教育的口吻跟我说话吗!”
看他反唇相讥的态度,陈宣芜嗓音里透着些无奈:“我没这个意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你等他吧,我去瑾佟那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又他妈是这种拒绝沟通的背影,邓迟烦躁地心头火气,一脚踹在罗汉松上冷着脸不说话,给陈瑾佟发了条消息让他别理陈宣芜。
然而陈瑾佟这会儿压根没工夫看手机。
主楼客厅里,陈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七老八十的人依旧威严压迫,旁边还坐着下午刚回国,陈瑾佟几乎没有感情的父亲。
“爷爷,爸。”
陈老爷子一看到他就冷哼一声走了,只剩下陈志华注视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面色不善。
“你还知道回来?你多大腕儿啊,爷爷让你回个家还要三请四请!你作为晚辈孝敬长辈是你的分内之事!”
陈瑾佟对他的孝心外包平静地说着违心话:“前段时间太忙了,以后有空我多回来陪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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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华一拳打在棉花上,继续冷声质问:“我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后面几次为什么不去,放了人家三次鸽子,我这张老脸都要因为替你赔礼道歉丢完了!”
陈瑾佟说:“本来我对人家女儿也不感兴趣,去了反而耽误她。而且我已经明确跟王叔叔说过了,他还要来找您我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陈自华气得上手就是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地疼,陈瑾佟面不改色把微微侧过去的脸重新转回来,态度也冷了下来。
“联姻只是双方家长一厢情愿,我不喜欢,人家女儿自己也不愿意,没有感情,家长就算强迫也没用。”
“没有感情?”陈志华怒呵道,“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生在陈家,享受了家里给你的荣华富贵就该为家族做出贡献!感情不能培养吗?一张床上睡几天不能培养吗?你姐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陈瑾佟心里觉得他恶心,索性把话说白了:“培养不了,没感情我硬不起来,我又不是种//马,是个/洞/都能//干,我姐这么过来的那我跟我姐结婚呗。”
“混账东西!”陈志华气得脸红脖子粗,拔高音量厉声训斥道,“给我跪下!”
陈瑾佟知道跪下之后要面临的事,他经历过无数次类似场景,丝毫多余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屈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定程度上,陈瑾佟比谁都倔。
“把家法拿来!不让你长长记性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陈家直到现在还保留着所谓“老祖宗的规矩”,本质上只是庞大的家族需要名副其实掌权人才能保证不散。这个掌权人实际上是陈老爷子,但以陈瑾佟在家里的地位,是谁其实也没所谓。
陈立武没想到陈瑾佟敢当面说这些糙话,他们家的家法是根红木做的长棍,打在身上可疼了,他赶紧跑上去拦住。
“大哥!小佟才多大,你跟个孩子动真格干什么!”
“我是大哥你是大哥!”陈志华顽固起来谁来都不好使,陈立武话没说完棍子就已经卷着风声狠狠在陈瑾佟背上落下四五次。
每次呼吸都伴随疼痛,陈瑾佟咬着牙,愣是像被钉入木桩似的纹丝不动,只是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攥紧。布料和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