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到底是谁更奇怪?”
“……你吧,当然是你。”魏予筝不再看尹封,低头解开安全带,发现打不开车门,“干嘛,不是说请我吃饭?现在又不想请了?”
尹封没出声,将车锁解了,看着魏予筝一溜烟跑走,好像身后有鬼,生怕被追上。
进了店,里面人出奇地多,每一桌都坐满了。
魏予筝有些惊讶,转头就见尹封在跟前台交流,拿出手机来,给服务生看提前订好的位置。
有人过来要带他俩上楼,尹封问他傻站着做什么,还故意对他说,“不上去吗?一会儿我贴你身后走,你又不乐意。”
魏予筝不想搭腔,跳过这个话题,“这又是什么时候开的店?生意这么火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高中三年你除了学习,还有什么是知道的?”
服务生将两个人领进一个单间,空调没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话不能这么说……”
可魏予筝得承认,自从他爸那件事以后,他一直很想离开这里,乃至于高考结束后,在尹封家没待多久,他便大包小包往北市运。
他对青港唯一的留恋就是尹封母子俩,除此之外全部都是糟糕的记忆。
“那不是没钱吗?”魏予筝找到合适的借口,“咱俩当时都是高中生,也没什么钱出来吃饭……”
“是你一直不肯用我的钱。”尹封把菜单给他。
“你的钱不也是阿姨辛辛苦苦挣来的?”魏予筝光顾着看菜单,说话没有多加思考,说完了才意识到说错了。
尹封父母离婚后,财产自然进行了分割。许是出于对母子俩的愧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尹父额外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转入尹封名下,且没有加以限制。
换句话说,如果当初尹封自己想出国留学,那也是可以办到的。可惜他始终没有这种想法,更没有主动找过尹父。
除了那次意外。
那是唯一的一次。
魏予筝至今记得那个春夏交接的夜晚,夜里下了雨,他只穿一件单衣,全身冻透了,心脏处却有火焰在灼烧,烧得他指尖耳后都是红的,连眼眶也泛红。
黑漆漆的夜里,连马路上都没有了车辆,两个人就站在外面,风一吹,身上止不住寒颤。
“对不起,我错了。”他对尹封说。
“是我的错。”
魏予筝始终认为那是他的责任。
如果在最开始,他没有说出那句“我们一起”,故事说不定有转折,也不会那么残忍。
高中那三年,魏予筝对待尹封的态度一直小心翼翼,说害怕也好,说忧心也罢,他的视线总是围着尹封转,总是在观察。
尹封虽然发现了,但没有制止。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不自在,换做别的人尹封也不会视而不见。
可对象是魏予筝,尹封想不到制止对方的理由。他用那双小狗似的黑亮的眼神注视自己,无论是谄媚的、讨好的,还是呲牙咧嘴、故意使坏,尹封统统接受了。
连身边的大人都没说这是不对的,他们不应该只围绕着彼此转。
他们的行为没有得到纠正。
于是有天,其中一个忽然决定不再这么做……
那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抉择。
朋友之间需要距离,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彼此间也应保有各自的秘密。
是他们亲密过了头,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距离,可他们又不是恋人,对彼此没有情欲的渴求,“在一起”是很纯粹的愿望,只因为从没分开过,从未尝试过没有对方的生活……
*
是夜。
空调的冷风吹得人薄汗未散,后背就泛起凉意。
魏予筝的眼睫颤动,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面前是看不见的夜色,只有炙热的呼吸交缠。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惊醒,唇被碾得更用力,强硬撬开了松动的齿间,钻入湿润柔软的舌。
有吞咽声,在静谧的夜晚里尤其明显,刺激着耳膜也刺激着口腔,分泌更多的唾液,从紧贴的嘴角蹭出。
下午那顿饭把魏予筝吃撑了,没想到餐馆把家常菜做得这么好吃。尹封确实用心挑选了吃饭地点,可魏予筝自知说错了话,就餐期间一直安安静静埋头干饭。
回来后没多久他就和刘伏苓出门散步,散完步又跟女人一块追电视剧,一直到深夜。
魏予筝不想回去和尹封睡一间房,又怕刘伏苓起夜看到他睡在客厅多想,踌躇了好半天才回卧室。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尹封已经躺下了,在自己床上。
魏予筝睡在特意为他新买的折叠床上,时不时就要抬头去确认对方睡没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夜里又被鬼压床一般地吻醒。
是鬼也就算了,比鬼更可怕的是,把舌头探进他嘴巴里的人,是自己发小!!
魏予筝终于想起来挣脱,又惊觉压在上方的人力气比自己大的多。两只手被桎梏在头顶,鼻尖被亲昵地蹭了蹭,空调的凉意像蛇一般缠绕在裸露的腰腹间,然而面颊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唇更是被吻得火辣辣地发麻。
粗鲁的、野蛮的,像是故意把他弄醒一般。
两具身体贴得过近,呼吸间胸膛拂过胸膛。
……说好的没有欲望呢?
魏予筝想要遮掩,对方却毫无顾忌。
反而把那道低沉的笑声,从喉咙处送出来,震得他耳朵一阵阵发麻。
“魏予筝,你不装睡了吗?”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
明天不更后天更哈
第36章他疯了才会这么讲
距离开学没剩几天,魏予筝忽然宣布要提前回北市。
刘伏苓也没多问,只吩咐尹封开车把人送到高铁站。
尹封顶着右颧骨上有些夸张的瘢痕,把那声“好”说得字正腔圆,随即转折道,“那我也……”
“你留在家里多陪陪阿姨吧!”魏予筝立马截断了对方的话头。
他早就找好了借口,说是学校布置的课题还没完成,资料全在笔记本里,得回去赶作业。
这话主要是说给刘伏苓听的。
面对自家儿子脸上突然出现的伤痕,女人只关心了一句哪里磕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一定是拳头揍出的痕迹,前一天尹封的脸还完好如初,只是睡一觉,隔天变成这副模样,很难不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对于刘伏苓的袒护,魏予筝心里是很感动的,但一码归一码,他如今在尹封家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甚至于刘伏苓叫尹封送他,他都想开口拒绝。
但那样就太明显了。
魏予筝还是看在刘伏苓的面子上,勉强点头应了,“不然你送我到车站,我自己坐公交,反正也有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