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
“那怕是要让教主失望了。”林清淡淡一笑,“教主的身份并不难猜,陆家庄各个要口都有天禄卫守着,捉走杨承昭之人绝不能悄声无息的潜入山庄,既然不是外面进来的,那就只能是山庄内部之人。”
白莲教主听了这话并不着急,“可山庄里的下人、客人,加上天禄卫,至少三五百人,你查的过来?”
“所以本官做了个假设,若把这三五百人除去,还有谁。”林清漫步向前,只她一人站在院中,“然后本官发现,别说,还真有一位。他从不在我们的名单里,不论天禄卫怎么查,都会本能忽略掉他,毕竟不会有人怀疑一个尚在昏迷中的人。”
白莲教主的手骤然握紧。
林清看着那张面具,仿佛透过那张面具,已然看见后面那张脸,“姜若漪。”
此话一出,孟杰等人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看向白莲教主的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孟杰两眼发直,喃喃自语,“这好好的世子不当,非要当个叛徒,这人脑子不是有大病吧?”
林清勾唇一笑,却笑不走心,“大概吧。”
白莲教主哼笑一声,“林大人果然好口才,区区几句假设,当真就以为能看透本座的身份。”
林清:“姜世子的身份并不难猜,本官只是一直猜不透姜世子的动机罢了,直到昨日被人提醒,方才通透。”
这一次,白莲教主许久未曾开口,直至白虎打了个喷嚏,方才回神,声音干涩难听,“林大人知道了什么?”
“镇国公府的一桩旧事。”林清叹息一声,“若是以往,这点消息压根不用本官费心,可如今魏城据点被废,消息探查也不及时,为了查这些,本官可是特地启用了一个暗探。”
国公府的老管家是跟随上任镇国公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世人皆以为他是镇国公府的心腹,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都是暗部安插在那的棋子。
这样的暗探不启用则已,一旦启用便成了废棋,要么死,要么回归暗部,另做安排。
林清的右手抚摸着剑柄,“前任镇国公长寿,育有三位嫡子,本该立嫡长子为世子,然而嫡长子虽年长,妻子却没有诞下子嗣,无后便成了硬伤,次子与三子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可谓是争得头破血流。”
她感慨道:“那时的镇国公府可真是乌烟瘴气啊。”
“危急之时,嫡长子的夫人怀孕了,于是所有人都盯上嫡长媳的肚子,老国公也立下誓言,若嫡长媳诞下嫡孙,便立嫡长子为世子,若是孙女,就立次子为世子。”
“偏偏嫡长媳生下一个女儿。”
“姜松泉固然失望,但他也早已暗中打点好一切,将女儿的性别隐藏,对外宣称他夫人诞下一子,世子之位也自然落在他的头上。”
“偏偏老国公也防了他一手,在他袭爵之时,将请立世子的折子一同递了上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镇国公府武将起家,常年镇守北境,正巧那时北境又起战事,姜松泉作为新任镇国公,便以此为借口,将世子一同带往北境,毕竟只有离得远了,才能让这秘密永远隐藏于黑暗之下。”
“每隔两年,镇国公会带姜世子返回京中月余,你们第二次回京的时候,国公夫人有孕了,隔年诞下次子。”
真嫡子出生,年幼时还好,待年岁渐长,镇国公便生出了拨乱反正的心思,而姜世子一直跟在镇国公身边,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说到这,林清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位白莲教主。
第57章
白莲教静静地坐在白虎上听着,惨白的面具隔开了众人的窥伺,只那双半陷在虎毛中的手紧紧握住,青色的血管好似要从皮肤里蹦出来,直到白虎吃痛,低吼了一声,白莲教主方才回神,哼笑道:“林大人别的能耐没看见,这信口胡诌的本事倒是厉害。”
林清笑了笑,并不在意,“孰真孰假,不妨让镇国公自己来说说好了。”
白莲教主放声大笑,“林大人还真是天真,你以为那位高高在上的镇国公还能站着说话?”
林清一扬眉,“你以为这屋子里会发生什么?”
“自然是血流成河,死无全尸。”白莲教主畅快至极,“林清,你输了。”
“本官却不这么觉得。”林清只是看着他,眸子里多了一丝怜悯,“姜若漪,你可知本官与你最大的区别?”
白莲教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林清:“本官从不将人心作为谋划的定数。”
门从里面被打开,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最先出来的是周虎,接下来是钰王,而后是镇国公,最后是被天禄卫推出来的周福生,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已经空掉的竹筒,依稀还有血液从筒口滴落。
白莲教主的畅快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瞪着镇国公,每一个字都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你居然没死!”
“我从不知道,你这么想我死。”姜松泉已经没了与林清对峙时的锐气,他摘掉脸上的人面,可那张脸却仿佛老了十几岁,锋利不见,途胜沧桑。
事已至此,好像确实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了,白莲教主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属于姜若漪的那张脸,清秀的面容已经因为愤怒和恨意而扭曲。
他不明白,尽管白莲教形势不好,可今夜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明明一切都该在他的掌控之中,明明嚣张恣意的该是他!
偏偏到现在,没有一样是按着他的计划发展。
他的视线落在周福生的脸上,忽的就冷静了下来,“林清,你是何时怀疑本座的?”
林清:“初到魏城,入国公府时。”
这话让姜若漪一愣,“本座自认为那时表现并无不妥,你是如何发现的?”
林清:“卜桐拿出盒子的时间太过巧合,指向性也太过明显,但当时并不确定,只能说是……直觉,真正让本官确定有内奸时是张未山的死。”
姜若漪:“为何?”
林清:“若盒子出现的时间与张未山的死皆是算计,那么对于时间的掌握程度必有内奸配合才行;若盒子出现是凑巧,杀死张未山只为避免本官得到更多的证据,也必然有内奸泄露消息。”
她接着说道:“当时在场的有四人,卜桐、本官、姜世子和周福生。那日去找张未山,唯有周福生没有去。”
姜若漪若有所思,“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杀死张未山的根本不是那个白莲教众,而是炼人雨,甚至,你早就知道炼人雨的真实身份。”
孟杰的刀骤然出鞘,眼含杀意,“头儿,炼人雨在哪?”
林清的睫毛颤了颤,声音里多了一丝暗哑,似乎连手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