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牌塞进林清手里。
此时马车正好抵达昭勇侯府的门口,时间恰到好处,慕枫下车进侯府陪花娘子去了。
林清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这东西看着好似是某种金属制成,入手却是温润细腻,比世间顶级的玉石也不差分毫,中央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血”字。
孟杰从外面进来,“头儿,血衣楼在江湖上名气也算不错,那个慕枫真的因为感激愿意投奔?”
“感激是有,但更多的是权衡之后合适。”林清将令牌收起,“慕枫为了花娘子一心想吃官家饭,借此机会将血衣楼送给我,也算是将这江湖势力彻底纳入朝廷的羽翼之下,只要他不胡来,至少一个县令之位是跑不掉的。”
孟杰有些不满,“这个慕枫连救命之恩都耍小心思,亏得头儿帮他这么多。”
林清:“血衣楼毕竟是一方势力,若是我也要权衡一番,行了,去司狱吧,去会会张三娘他们。”
孟杰点头应下,跳下马车,不一会,马车又哒哒哒的动了起来。
待他们抵达司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司狱内如同以往一样阴暗又充斥着血腥味。
林清没去刑房,转而去了专门问供的问刑厅里。
问刑厅就像是缩小的公堂一般,只是比公堂更加晦暗,只能依靠烛火取亮。
林清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趁着提审的空隙,又将成尧和王柏茂的卷宗拿出来看了一遍,这卷宗是用刘烨的牌子借出来的,待会还得让人送回去。
成尧和王柏茂二人自从去衙门审核文书后,一直深居简出,每日悬梁刺股,偶尔外出与其他举子在茶楼酒馆小聚。
这样的行程几乎与大部分举子相差无几,怪不得衙门那边会误判,两人的好友几乎于无,存在的那几个也都好好活着,各个家室清白,行动轨迹清楚,且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这时候,孟杰和周虎将张婆子拖了过来。
张婆子已被换上囚服,发髻凌乱不堪,许是刚进来还没排上号,还没有受刑,尽管这样,白日里脸上隐约的跋扈劲也已经不见了,只剩只剩下惊慌与恐惧。
林清诧异的扬了扬眉,扭头看了已经站在一边的周虎一眼。
周虎嘿嘿一乐,“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将她与那些受过重刑的囚犯关了一会,哪想到这还没用刑呢,就给吓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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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闻言又看了看张婆子。
就这么点胆子,可不像是敢动手杀人的样子。
她放下手中的卷宗,“张婆子,如今是你最后的机会,招与不招,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张婆子早就被吓坏了,她不是没听过天禄卫残暴的名声,可听归听,真将她与那些受过刑的犯人关在一起,她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残暴。
那些人各个皮开肉绽,身体残缺,得不到医治的伤口甚至已经招了蛆虫,她打了个哆嗦,面色煞白,牙齿打颤,声音却透着急切,“草民招,草民都招了!”
“草民手中有几套房子,几乎都在平安巷里,成尧和王柏茂年前就租了草民那间院子,每月租金正好一百个铜钱。”
张婆子有些害怕的偷偷看了林清一眼,“这个价格若是平时倒也还好,但眼瞧着春闱就到了,其他家有余房的,哪个房租都是翻了三倍不止,草民就想要涨租,他们不愿意,就因此吵了几回架。”
“当时草民正在云间茶楼做活,就跟老板娘抱怨了两回,老板娘便给草民出了个主意,她告诉我那些举子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只要吓一吓,保准就老实了,那些烟花爆竹,便是那会老板娘送给草民的,说是茶楼过年剩下的。”
“草民也是看见那些东西,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出现那么个馊主意,让草民的孙儿故意拿走爆竹,想弄出些响动来,吓一吓他们。”
张婆子说到这已是抬不起头来。
林清心里微微一跳,张婆子这种情形倒是像极了被洗星花致幻催眠的样子。
她问:“成尧和王柏茂二人关系如何?”
张婆子回忆了一下,“二人关系极好,一向是同进同出,也没见他们吵架拌嘴。”
“你为何后来又将房子免费租给萧萍母子?”林清打量了一下张婆子,能因为涨租搞出那么多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发善心的样子。
“这……这……”张婆子慌乱的左顾右盼,正巧对上周虎那张脸,周虎虎目一瞪,杀气森森,顿时吓得她不敢再犹豫,“数日前的夜里,草民夜里回家,有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现,给了草民一锭银子,让草民将房子免费租给那对萧姓母子居住,那人说若此事泄露出去,便要草民全家不得好死。”
“草民贪财,就应了,可回家之后又有些后悔,觉着好点的房子还能收租,没必要给一对乞丐糟蹋,正好那间死过人的租不出去,就给他们先住着。”
林清指腹有节奏的敲着桌案,这的确像是张婆子会做的事情,不过眼下第三具尸体还没找到,却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银子呢?”她问。
张婆子这次是彻底老实了,“那一锭银足有五十两,草民不敢用,就藏在草民后院墙外的老槐树下。”
孟杰立即派人去取。
林清:“那带着狐狸面具的人有何特征?”
张婆子回忆了一会,“那天夜里没有月亮,天太黑了,草民害怕,根本不敢抬头仔细看……对了,那人的鞋面上绣着一朵很奇怪的花!”
她努力的比划着,“一个花枝,生出两朵莲花来,一朵是黑的,另一朵是白的。”
林清敲着桌面的手微微一顿,并蒂莲虽然稀有,她却也见过几回,但黑白色的并蒂莲倒是从未听过。
孟杰已经出去了,不一会就拿着一张画回来给张婆子看了几眼,待张婆子点头之后,才将画送到林清的桌案上。
林清垂头看了一眼,画纸上的莲花栩栩如生,“多画几张,让寻街的弟兄们都记住了,若是看见鞋面上有这描画者,即刻抓捕。”
孟杰应令,立即离去。
林清挥了挥手,周虎将张婆子带出去了。
约莫一盏茶后,周虎就回来了,“头儿,可要审讯张三娘?”
林清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带上来吧。”
周虎再次离开,不一会就将张三娘带了上来。
张三娘仍旧穿着那身艳丽的衣裳,特制的锁链将她的手脚锁住,每走一步就会传出哗啦的声响。
她走的很慢,腿脚甚至有些绵软,直到走到书案前方,神色复杂的看着林清,“林侯爷果然能谋善断,我本以为一切皆掌握在我的手里,甚至盘算着将侯爷关进秘牢之后派谁扮成侯爷才能躲过诸葛绪的盘查,结果呢。”
张三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