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封之后,他没再去任何夜场工作。并且那些曾经看上他、想买他时间的人也被他删得干干净净。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在履行他们的约定,他一直在等汤遇的电话,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吹风机的轰鸣停下,余音回绕。
“你杵在这儿干嘛?”汤遇转过身。
吹发时,浴袍不经意间松开了,领口滑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周竞诠的目光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汤遇精准捕捉。
汤遇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胸前,“……”他迅速将浴袍拢紧,“你看什么呢?”
男人后撤一步。
“怎么?你不会又要吐了?”汤遇眼带笑意,语含讥讽。
“没有。”周竞诠他想了很多解释的缘由,又都缩回喉咙。
那晚,他并非有意为之,而是汤遇那句话太过直白,让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猝然闯进脑海:两个男人,赤裸相对,纠缠在一起……身体本能的排斥一时间占了上风,他没能压住那份生理反应,狼狈干呕。但现在,他拿着一份不对等的报酬,就没有资格再让生理反应凌驾于这份交易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沉下声音,道:“对不起。我为那晚的失礼道歉。我保证,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汤遇,如果你想……你想做任何——”
话还没说完,汤遇已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唇直接覆上来,堵住了那些冠冕堂皇、修饰过头的废话。够了,别说了,都是废话。他不需要那么多解释与保证。如果真的知道错了,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他勾着对方的脖颈,手顺着刺手的发茬一路摸下去,从后颈、滑过肩胛、抵达那块肌肉绷紧的后背。周竞诠还是很紧张,汤遇能感受到。“抱着我……”他贴着对方唇边低声说,随后又重新吻上去。
那双手抬起,迟疑地搂住他的腰侧,继而缓慢地包裹住他的下腹和后腰。薄薄的衣料仿佛消失了,周竞诠的拇指在他的小腹上反复摩挲,十分用力。
这回,男人的吻技终于有所增长、有所回应,汤遇觉得自己漂浮在水中,一会悬在水面,一会又要沉下去,窒息与呼吸反复交替,身体轻得像是失去了重量……不合时宜地,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其实,他没与多少人接过吻,这里面印象最深的,就是倪翰生。
倪翰生吻他时会托住他的大腿,会把他整个抱紧到怀里。即使情欲汹涌,即使自顾不暇,也会在他喘不过气的时候及时停下来……想到这里,汤遇鼻腔一酸——
好久没想起那个人了。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新戏、新号码、新开始。
全都是自欺欺人。
他想回去。他要回去。
他闭着眼,手在一侧摸索到浴室的开关。“咔哒”一声,灯灭,幕布落下,黑暗隔绝了现实。面前的男人动作一滞,还没来得及分开,汤遇便更用力搂紧对方。黑暗中,他的神态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张口,唇缝间发出气声:“哥,和我做吧。”
他回到了舒扬的身体里。他不再属于此刻的汤遇。
第25章玩笑而已
早上醒来,汤遇头痛欲裂。梦中,他变成了孙悟空,然后被十个唐僧一起念紧箍咒。
“……”
闭嘴!都给我闭嘴……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是现实里的:“汤遇,你的电话响了很久。”
汤遇睁开眼,眯了一下,又闭上。
原来是床头的手机在不停震动着。
“嗡——嗡——”
身下的床垫一浮,周竞诠起身进了浴室,响起水声。
“吵死了……”他翻了个身,没法再装聋作哑,无奈拿起手机,“谁啊?”
“我。”阚静宜。
阚静宜的电话必然是一如既往的火急火燎,像连珠炮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听着今天的通告安排,汤遇这才想起,昨晚饭桌上阚静宜一直在他耳边叨叨着什么,但那会儿他专注于钟毅文的丑恶嘴脸,压根没听进去几个字。
他揉着眼睛哼哼……这才杀青不到两天,又要上岗,一天假期都不给?
阚静宜美其名曰上升期要趁热打铁,要维持曝光率,要稳住热度。
“汤遇,你不是只养活你自己了,现在还有工作室一大帮人等着你养呢。再这么散漫,你能养得起谁?”
养得起周竞诠。
他稍感庆幸,看来阚静宜还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养着一个男人。
但这点小小的慰藉不过持续几秒,下一秒就被无情催促碾碎。
“别墨迹,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先拐个弯先捎上彭彭,所以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换衣服、洗漱。时间紧任务重,甭管睡没睡醒,睡没睡好,今儿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来!”
——霎时天塌了半边。
汤遇被一双无形的手驱赶着坐起来,他满腹火气地踢开拖鞋。没睡醒,也没睡好!不要提昨晚的事!更让人火大!
周竞诠。
周竞诠……!
气得他牙根痒痒!
昨天晚上在浴室亲了那么一通,好大的一通,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忘乎所以,他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结果呢?周竞诠居然一本正经告诉他:自己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不会什么?
难道要他亲自上阵?他根本不是犁地的那个啊!
明明把他按在镜子前的劲儿一点不小,喘的声音也那么大,结果一摸——半、搏。不是……汤遇举手投降。
周竞诠可能真的对着男人起不来。
最后用解决,草草收场。
体验零分,技术负分,大大的零蛋!而且不知轻重……手劲那么大,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腰和前胸肯定留下了一堆可恶的指痕。还有他的嘴!昨晚被咬破的地方已经变成火辣辣的口腔溃疡,少说也得折磨他一个星期。
他欲哭无泪地套上衣服,什么都没干成,但身体还酸痛得要命,“嘶——”我的腰……!绝对是昨晚坐在洗手台上,后仰着撑太久,扭了筋。
“周竞诠!”他忍不住朝浴室喊了一声。
水声戛然而止,男人走了出来,下巴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
汤遇坐在床边,颤颤巍巍地翘着脚,指向矮榻上的一堆衣服:“我好像把腰扭了……现在弯不了腰,你快把我袜子找出来,给我穿上,我着急着走。”
使唤人的架势,他熟练得很。
周竞诠越过床,从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翻出一双……一双花花绿绿的袜子。
“……”
汤遇有些窘迫。这是他在港岛买的,为圣诞节提前准备的花哨玩意儿……本想图个氛围的来着,但没想到现在看起来这么……傻气。
所幸周竞诠没作出什么评价,将袜子翻出正面,蹲下身,单膝撑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