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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刺史突至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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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敬之眉头拧得更紧,案上的惊堂木被他指尖叩得笃笃响:“酉时收工,戌时天已黑透,河坝上连盏灯笼都没有,他带着人在那儿做什么?蔡班头,”他扬声道,“带两队人,去河坝工棚把郑大和他那两个同伴带来!”

    “是!”蔡班头沉声应下,转身正要往外走,却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脸色煞白,连声道:“大人!不好了!蔡班头刚带人设了郑大的住处,还没动手呢,外面就来了队官兵,说是……说是刺史大人的亲兵!”

    “刺史大人?”王敬之猛地站起身,官帽上的珠串都晃了晃,“赵刺史不是明日才到吗?”

    话音未落,外面已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如同惊雷滚过。紧接着,是兵刃碰撞的脆响,还有衙役们慌乱的喝问:“你们是何人?敢闯县衙?”

    “放肆!”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大堂,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赵刺史在此,尔等也敢拦?”

    众人皆是一惊,王敬之连忙整了整官袍,快步迎出去,吴子旭等人也紧随其后。刚到大堂门口,就见一队身着铠甲的亲兵已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个个腰佩长刀,目光如电,刀鞘上的铜环在日头下闪着冷光。

    人群分开一条道,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膛微黑,颌下留着三缕短须,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正是徽州刺史赵奎。

    他身后跟着的,竟是郑大!此刻的郑大哪还有半分方才在众人描述中的嚣张,缩着脖子,脸上却带着几分有恃无恐的笑,偷偷瞟着周平,眼神里藏着得意。

    “下官王敬之,参见刺史大人!”王敬之拱手行礼,心里却咯噔一下——赵刺史来得如此突兀,还带着郑大,这事怕是蹊跷。

    赵刺史却没理会他的行礼,目光在大堂内外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敬之身上,冷冷一笑:“王知县倒是清闲,本官还在河坝上看那些糊弄事的夯土,你倒在这儿审起案子来了?”

    王敬之一愣,连忙道:“大人,堂下有百姓鸣冤,事关人命,下官不敢怠慢……”

    “人命?”赵刺史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拔高,“河坝偷工减料,汛期一到,平岗县数万百姓的性命都要悬在半空,你倒跟我提这一桩人命案?”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众人皆惊。周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腿一软差点跪倒,扶着旁边的廊柱才勉强站稳,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子旭心头一沉,赵刺史这话直指河坝工程,还带着郑大一起出现,难不成郑大早已投靠了他?

    “大人何出此言?”王敬之稳住心神,朗声道,“河坝工程由周副县丞分管,用料施工皆有账目,下官虽未日日盯着,却也时常查验,未曾发现偷工减料之事。”

    “未曾发现?”赵刺史从袖中掏出一卷纸,狠狠甩在地上,“你自己看!这是本官今晨微服去河坝取的土样,夯土层里掺了多少沙土?石料用的都是些一砸就碎的劣等货!你所谓的查验,就是看这些表面文章?”

    纸张散开,上面画着河坝的剖面图,几个红圈标着的地方,赫然写着“沙质过多”“石料强度不足”“糯米沙浆和原料不符”的字样。王敬之弯腰捡起,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抬头看向周平:“周平,这……”

    周平早已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不是下官!是郑大!是他监工不力,肯定私自换了料!下官……下官被他蒙骗,什么都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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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郑大突然开口,声音尖利,“周大人每次来巡查,都收了小人的孝敬,那些劣料都是你点头换的,怎么现在倒推到我头上了?”

    “你!”周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郑大却说不出话来。

    赵刺史冷冷看着这出闹剧,突然抬手,声音如冰:“都不必争了。王敬之,你身为知县,对河坝工程监管不力,难辞其咎。周平,分管工程,中饱私囊,罪加一等。郑大,监工期间偷换物料,克扣工钱,亦难逃罪责。”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王敬之身上:“至于你说的人命案,”他轻哼一声,“比起河坝贪腐危及数万百姓,这点事算什么?先把你们的贪腐案查清楚,再论其他不迟。”

    “大人!”王敬之急声道,“张阿牛死得蹊跷,分明是被人所害,若不及时彻查,怕是……”

    “怕什么?”赵刺史打断他,眼神凌厉,“难道比河堤溃决更可怕?来人!”

    “在!”亲兵们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将王敬之、周平、郑大拿下,带回驿馆看管!”赵刺史沉声道,“吴县丞,”他突然看向吴子旭,“你暂时署理知县事务,待本官查清此案,再做定夺。”

    吴子旭心头一震,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赵刺史来得如此之快,显然是早有准备,连河坝的“证据”都备妥了,这分明是冲着王敬之等人来的。而郑大,显然是早就投靠了赵刺史,成了扳倒他们的棋子。

    他看向王敬之,只见老知县脸色灰败,嘴唇翕动着,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吴子旭一眼,那眼神里有无奈,有不甘,还有一丝托付的意味。周平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动静,像是被抽走了魂魄。郑大则低着头,嘴角却偷偷勾起一抹笑。

    亲兵上前,拿出镣铐,“哗啦”一声锁住了三人的手腕。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了出去。

    围观的百姓早已吓得不敢作声,一个个缩着脖子,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知县、县丞被戴上镣铐,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

    赵刺史看了一眼被押走的三人,又瞥了眼吴子旭,淡淡道:“吴县丞,可别让本官失望。”说罢,转身带着亲兵,押着王敬之等人离开了县衙。

    直到那队亲兵的脚步声远去,县衙里依旧一片死寂。吴子旭站在原地,只觉得手心冰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还在审案的大堂,转眼间物是人非,王知县被擒,周平下狱,连那杀人嫌犯郑大,都成了扳倒众人的“功臣”。

    他低头看向地上那卷河坝的图纸,红圈里的字迹刺得人眼睛生疼。这河坝的问题,究竟是王敬之等人真的贪腐,还是赵刺史为了排除异己设下的圈套?张阿牛的死,又是否与这河坝的秘密有关?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像一团乱麻。吴子旭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大堂,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平岗县的天,变了。而他这个暂时署理事务的县丞,将要面对的,是一场远比张阿牛命案更凶险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