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流动,他们好像可以去任何地方。
她一直都知道陈梦宵不喜欢自己开车,出行宁愿搭电车,在国内是因为开车最方便,所以没办法。
他也这样给别的女孩当过司机吗?开过往返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陪谁看过日出吗?在凌晨三点半的机场接过谁吗?
她真的觉得已经足够了。
开到六本木附近,林霜羽远远瞧见Afuri的招牌,想到这家店的招牌是柚子拉面,于是开口:“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她上次来日本只吃了一兰,没试过Afuri,比起拉面店,Afuri的店铺装潢更偏向于简约工业风的咖啡馆,明亮通透。他们挤在午休时间的上班族里点单,一份拉面一份蘸面。前桌在抱怨今早的会议太长,隔壁在讨论正在连载的热门漫画,“そうそう(对啊对啊)”和“すごい(好厉害)”作为高频词反复出现,而陈梦宵在陪她用中文聊天,陪她当异乡客。
两碗面端上来,她选了拉面,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入乡随俗般双手合十说了一句:“いただきます!”(我要开动啦。)
不知道哪里戳到陈梦宵的笑点,他笑了好半天,问:“味はどう?”(味道怎么样?)
她立刻回答:“美味しい。”
陈梦宵看着她,还在笑,笑得实在令人心动,说她:“かわいい。”
隔壁桌的女孩甚至比她先脸红。
柚子汤底清新爽口,但是后味偏涩,她说吃多了舌根有点苦,陈梦宵竟然问她:“要不要跟我换?”
当时应该是愣了一下的。至少在她的记忆里,陈梦宵从来没吃过任何人吃剩的东西,朋友聚会的时候,他连桌上的果盘都不碰。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说,那再点一碗蘸面好了。
林霜羽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那晚她还是住在了陈梦宵的公寓,空间够大,没人打扰,想怎么玩都可以。她全程都很配合,无论是服务他,还是被他服务,情到浓时,她发觉连自己的身体也爱上这个人了,炙热、沸腾、有一天爱一天,完全背叛大脑,是一种近乎纯粹的狂热。
结束之后,昏昏欲睡之际,林霜羽终于想起酒店还没取消,强打精神摸出手机检查,果然过了取消时限,于是跟他抱怨:“现在连部分都退不回来了。”
陈梦宵跟着看向她的手机屏幕,全然不在意:“退得回来。”
紧接着,他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真的退回来了。
林霜羽看着支付宝里的到账退款陷入沉思:“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梦宵抱住她:“あさめしまえ(小事而已),你奖励我一下。”
心一下子软得像棉花,她仰头,轻轻吻在他唇角,无意识地撒娇:“……只能这样,奖励不动了。”
他勉为其难地接受,接着问:“你明天想去哪?”
林霜羽一时想不出来,毕竟她这趟就只是为了见他来的,于是含糊道:“明天再说吧,好困。”
熬了个整夜,她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是新一天的正午时分。
外头絮絮飘雪,陈梦宵穿着柔软的居家T恤,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静音打游戏,听见脚步声,放下手柄,懒懒散散地回头:“睡醒了?”
林霜羽恍惚了一阵,才点头。
睡醒了,发现你还在这里。好难得。
午餐是在银座附近吃的,藏在三越百货后头一条不起眼的背街小巷里,门面是一栋古老的木质町家建筑,挂着小小的暖帘,低调到与世隔绝。
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是一家会员制的怀石料理,不对外公开信息,不参加米其林评选,而在这里,没有人会挑剔你吃寿司是用手拿还是用筷子、生鱼片蘸酱油是否会破坏鲜味、着装是否得体,一切都以客人的舒适为主。规矩让位于自在。
主菜上了一道当季限定的河豚白子,林霜羽吃完,听到对面的人问:“你知不知道这是河豚身上的哪个部位?”
她毫无头绪,连续几次回答错误,陈梦宵神情促狭地提示:“很好猜啊,你昨晚刚吃过。”
念头转过几个弯,终于反应过来,林霜羽欲盖弥彰地低头喝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日本是一个很有秩序的国家,可是陈梦宵这个人有时候很随心所欲,很没秩序。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一直在全世界漫游,小学去瑞士夏令营,中学去纽约读夏校,大学又去伦敦交换……所以他身上总是有一种看过世界的,天然的松弛感。
不缺爱所以没办法珍惜爱,拥有的太多所以无所谓失去。
你知道这样的人很难对谁太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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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午餐结束之后,主厨出来跟他们道别,特地打包了一份和菓子,因为观察到她刚才吃了两块。
临走前,林霜羽听见他用日语笑着跟陈梦宵说,好久不见了,下次和妈妈一起来吧。
掀开暖帘,她忽而好奇:“你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梦宵却说:“你见过的。”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我很认真啊。”
他又露出无辜表情,旋即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最近的家庭大合影,背景是那棵流光溢彩的水晶圣诞树,陈梦宵指着站在他身后气质绝佳的温柔女人,反问她:“你没见过吗?”
林霜羽仔细辨认,疑惑道:“这不是日本以前很出名的一个电影演员吗?”
尽管她对日本演艺圈知之甚少,但也看过对方几部作品,知道她当年曾被誉为日本国宝级女演员,不过前些年已经低调息影,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陈梦宵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其实这是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她反应过来:“……你爸妈当初是隐婚?”
他点点头:“本来想过几年跟媒体公开的,结果离婚了,所以也没必要再提。”
大脑恢复运转,林霜羽倏然回忆起唯一一次看到陈梦宵因为一部电影而流泪——是在那个闻名影史的经典恶女角色被处以绞刑的情节。
“原来那个角色是你妈妈演的,怪不得国内重映的时候,你去电影院又看了一遍,还说是为了避雨。”
“嗯,而且拍那部电影的时候,我几乎一半时间都在片场。”
陈梦宵边走边回忆,“当时我五六岁,刚跟我妈回日本不久,她对外宣称我是她助理的小孩,所以我整天跟着助理到处乱逛,片场就像我的游乐场,有一次捉迷藏还不小心撞在斯坦尼康上,差点骨裂。”
天空零星飘着一点雪,日本被称作雪国,但东京其实很少下雪,哪怕下雪,也大多是细雪,落地即化。陈梦宵用很平常的语调跟她说话:“我很好奇摄像机里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