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受教了。”韩非拱手道。
韩非忽然想到一人,那人是秦国前任相邦吕不韦。吕不韦乃杂家,赵九元之论,似杂家而大有不同。
两种理论,如何能治国?
唯有法家,以法才能存国,强国。
但韩非暂且找不到能够反驳赵九元的点。
此人胸怀博大,学识醇厚,观点出其不意,且圆融自洽。哪怕再来十个韩非,也辩驳不了他。
赵九元起身:“天色不早,先生来秦,还未下榻休息,还请廷尉依照大王之命,稍作安排。”
韩非可真是块硬骨头啊,一次论辩,竟啃不下来。
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李斯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他与韩非昔日的交情尚在,不过是一时不忿罢了。
等想通了,韩非仍旧是他好哥们儿,唯一的同窗好友。
“公子请。”李斯起身引韩非去了咸阳的驿馆。
两人还要喝酒叙旧。
小小的扶苏趴在书房的窗户上,将赵九元与韩非的论辩听了个一清二楚。
有好些东西他不理解,但他觉得,赵先生的观点更有道理。
平衡方能长久。
赵九元则换上朝服,带着扶苏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嬴政正要用晚膳,听闻赵九元来了,便吩咐赵高再加一桌。
赵九元不喜饮酒,便上了花茶。
花茶是郑妃学了赵九元府上的花茶制作方法,自己采摘秋菊蒸晒而成。
“拜见大王,请大王宽恕臣搅扰您用餐之宁。”赵九元行礼道。
“拜见父王。”
嬴政自动忽略了扶苏,对赵九元摆手道:“赵卿来得正好,陪寡人一同用饭。”
扶苏:??
不是,阿父,您看不到这么大一个扶苏么?
随后扶苏被赵高带到后宫找郑夫人去了。
赵九元见桌上摆着两样蒸菜,一碗肉羹,以及一碟小咸菜和四个白面馒头。
宫中厨子来她府上进修过,故而饭菜并不难吃。
赵九元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夹起馒头慢慢吃起来。
嬴政一边吃,一边笑问:“先生此来,可是要与寡人说韩非之事。”
“大王英明,想必大王已与韩非对话,臣先前在府中也与之论辩过了。”赵九元喝了口茶水后缓缓道。
嬴政却道:“寡人只略略看过他一眼,未曾与之交谈。”
嗯?
这倒是令赵九元感到有些意外。
“先生与之论道何如?”嬴政的语气像是在唠家常。
赵九元回道:“韩非之文翔实有力,其主张也坚刚不屈,只是臣得在大王面前说点他的坏话。”
“哦?”嬴政更来了兴趣。
他就喜欢赵九元这一点,坦然自若又坦诚待人。
做事光明磊落,最善使用阳谋,让人不得不信服。
“韩非出生于韩国宗室,其先前便为了六国合纵而奔走,满心满怀均是存韩之心,其必定会阻挠大王灭韩的步伐,灭六国前,大王可利用之,却不可在政务上重用之,也不可放他离去。”赵九元道。
“臣与之论辩,其学问渊博,观点透彻,臣愿举其为同文学府法学院副院长,事法学之术,完善我大秦律法。”
嬴政饮酒一觞:“可赵卿方才说,韩非一心存韩,其未必肯留在同文学府。”
“所以臣还得为大王努力呀。”赵九元举杯敬秦王道。
嬴政哈哈大笑:“寡人便等赵卿的好消息。”
在嬴政这里吃了饭,赵九元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快黑了。
她还未来得及休息,阿笙匆匆来告:“大人,阿珍姐姐要生了。”
“什么?”赵九元诧异道:“还未足月,这是早产了?”
“是,阿珍姐姐今日不小心绊了一脚,当时本来没什么,到了傍晚,阿珍姐姐说自己肚子疼。”阿笙一边走,一边快速向赵九元汇报情况。
“快让阿旺前去请医师和接生婆过来。”赵九元手指着大门的方向,自己的脚步更快了。
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仍然有保不住孕妇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是医疗条件十分落后的战国时代。
产钳不是万能的,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请出来使用。
它虽然可以增加产妇的婴孩的存活率,但对产妇的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
厨娘正在烧热水,府中生过孩子的妇人也都来了。
“情况如何?”赵九元问。
众人见府中大人竟然亲自来了,不由得羡慕起阿珍来。
阿珍一个奴隶出身的女子,竟然能得主子这般看重,就连生孩子,大人也要亲自陪同。
一个叫阿红的妇人壮着胆子道:“禀大人,阿珍下午动了胎气,本以为没事,没想到刚一天黑就发动了。”
赵九元穿越前后都没接触过生孩子。但她听过一句话,叫做七活八不活,阿珍刚好八个多月,孩子生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醉青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寂粟大踏步跟在后头。
“拜见大人,阿珍姐姐怎么样?”醉青担忧地问。
“在屋子里,她肚子疼。”赵九元道。
醉青点了点头,提着药箱进了屋,寂粟正要行礼,被赵九元制止了,她道:“情况有些不好,无需多礼,有劳医师了。”
“待老夫前去看看,大庶长毋要焦急。”
第100章踏上此途,便是九元的宿命
屋中,阿珍羊水破了,生产过的妇人正在安慰和鼓励她。
赵九元吩咐阿笙道:“让厨娘给阿珍煮一碗鸡汤面,务必让她吃下去,另再切几片人参备用。”
“诺。”
赵九元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凶险,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只能帮阿珍做这么多了。
接生婆被带了进来,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儿后,立马要了热水,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后进了产房。
约莫两刻钟后,寂粟出来对赵九元道:“是动了胎气导致难产,不过大女子体格康健,多半无碍,只是小婴儿一旦生下来,最好一个月不要见风,得仔细养着。”
赵九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多谢医师。”
寂粟摆了摆手道:“吾观大庶长脸色有些不好,可要让老夫给您把个脉?”
“也好。”赵九元应道。
寂粟闭着眼摸了约一盏茶时间的脉,面色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头越来越凝重。
赵九元心里只犯嘀咕:怎么回事?最怕老中医变脸和翻书了,我不会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这脉象十分奇怪。
第一次探脉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
脸色如此难看,脉象上除了气虚血亏外,看不出旁的东西来。
寂粟头一次对望闻问切中的相面之术产生了怀疑。
“气血有损,也不必吃药,多多休息,莫要再透支身体了。”
寂粟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见旁人都忙着阿珍生产,于是多嘴道:“先生有志于秦,为天下计